她愣了一下,去哪?看任紀峰的樣子怎麽好像是去個很危險的地方呢?


    “要去哪裏?”


    本著不懂就問的原則開口道。


    “去參加一個比賽而已。”


    他的聲音裏依舊是一貫的清冷。


    “那是比賽嗎,那裏的人都是玩命的,他還那麽小,太危險了!”


    任紀峰當然知道他說的是哪裏,不僅知道還很了解,但是就是因為了解才更不願意讓孩子們過去。


    “到底去哪裏?”


    他們就像是打啞迷一樣,她越聽越不明白了。


    “黑市。”


    她愣了一下,黑市不是賣東西的嗎,顯然他們說的這個“黑市”和她理解的那個不是同一個。


    “他要送你兒子去打混拳。”


    任紀峰冷哼一聲。


    “溫室裏隻能養出來廢物,隻有經曆真正的生死才能成材。”


    他的聲音很平靜,但是她卻聽得心驚肉跳的,那種沒有道德和規則隻有輸贏的地方該是怎樣的黑暗和混亂。


    “我不需要他成材,我隻想他安安穩穩的長大。”


    她冷下臉來,銘銘是她的孩子,她身上掉下來的一塊肉,為人母親者怎麽舍得把自己的孩子送去那種地方。


    “廢物是無法安穩長大的。”


    他麵上沒有什麽情緒,用最平靜的聲音說著最殘忍的話,但是她卻無力反駁,雖然不願意承認,但是她也明白這是現實。


    “媽咪,是我自己願意去的。”


    不知道什麽時候薄銘已經從樓上下來了,這段時間的練習讓他的臉上徹底沒了那份稚氣,隻剩下滿滿的堅毅。


    “銘銘,媽咪希望你有一個快樂的童年,和所有普通的孩子一樣。”


    這應該是所有母親的心願,孩子的平安健康永遠是排在第一位的。


    “媽咪,相信我,我一定會變強保護你和妹妹的。”


    小家夥緊緊地拉著她的手,一張小臉上滿是堅毅。


    “好,媽咪等你成為大英雄。”


    不知道什麽時候淚水已經模糊了她的眼睛。


    “但是你要答應媽咪,不管什麽時候安全永遠是最重要的。”


    她也正色道。


    “嗯!”


    薄銘用力的點了下頭。


    “你在家好好休息。”


    微涼的手指動作溫柔的擦去她臉頰上掛著的淚珠,不忍心讓她去那種地方。


    “我和你們一起去。”


    她搖了搖頭,銘銘一個小孩子都能直麵那些,她沒道理逃離。


    小橙子緊緊地拉著哥哥的手,雖然沒說話,但是態度很堅決。


    任紀峰搖了搖頭,這一家人真的是瘋了,隻能無聲的歎了一口氣,認命的去開車了。


    當真正來到他們口中的地方時,她才知道為什麽任紀峰在知道薄青城要帶銘銘來這裏的時候為什麽那麽反對,她終究還是小看了這個世界的陰暗麵。


    場上的人一個個都是雙眼通紅,像是一個個娛樂至死的賭徒一般,死死地看著場上的人廝殺,每一次的鮮血都像是一劑催化劑,把氣氛推向更高的高潮。


    打混拳這種事情她一直以為離她很遠,因為在大多數國家,黑市拳師都被列入禁止的範圍。


    “打混拳不是被禁止的嗎?”


    場內的血腥味讓她忍不住皺起眉頭。


    “哼,在巨大的經濟利益麵前什麽法律都隻是擺設而已,看台上的那些人在外麵都是身世顯赫的人,隻不過在這裏沒有禮儀道德,平日裏那些道貌岸然的人可以在這裏盡情的展現人類殘忍的本能。”


    任紀峰生硬的聲音林滿是厭惡。


    “你們很了解這裏?”


    她愣了一下,任紀峰很少這麽直白的表達他對一件事情和一個地方的喜惡,她還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的他。


    “我們在這裏待過很長一段時間。”


    他閉了閉眼睛,再睜開的時候眼底一片冰冷,那段記憶即使是過了這麽多年再想起來還是記憶鮮明。


    場內的血腥味和看台上的呐喊聲讓他有一瞬間的恍惚,好像又回到了當年他站在台上的時候。


    “你們?”


    她看向一旁的薄青城,從來的這裏之後他就沒有開過口,但是周身的氣息卻越發的冰冷。


    “進去吧。”


    薄青城的聲音聽不出喜怒。


    她愣了一下,握著她的那雙手比平時的溫度更低。


    她愣愣的跟在他的身後,看著他的背影竟然有一種孤寂的感覺蔓延開來。


    一行人來到了一個小型的訓練場裏。


    “這裏的規矩就是沒有規矩,贏了就能活下來,輸了就什麽都沒了。”


    薄青城蹲下身子,直直的望著眼前這個縮小版的他,這是他的兒子,身體裏和他流淌著一樣的血液。


    一個有些瘦黑的小男孩已經走進了場內,薄銘點了下頭也走了進去。


    林暮安以為薄銘最近已經練的很結實了,但是當她看見場上的那個孩子的時候她才知道薄青城真正的意思,明眼人一下就能看出來兩個孩子的差距,薄銘再怎麽堅毅,但是還是屬於普通孩子的範疇。


    但是那個孩子他就像是一頭小獸一般,伺機而動,離得這麽遠她都能感受到那個孩子身上傳來的壓迫的氣息。


    “你真的想讓銘銘變成那樣嗎?”


    她的聲音帶著一絲冷意。


    “他不會變成那樣的。”


    因為薄銘是他的兒子,不過這句話他沒有說出來,聰明人會知道這裏隻是一個曆練場,隻有沒有腦子的人才會任由自己在這裏淪陷,失去良知成為一個殺人機器。


    她張了張嘴,但是卻什麽都沒說,這件事情上她也許永遠都無法和他達成共識。


    “還以為你真的那麽狠呢。”


    在看到這個訓練場的時候任紀峰才鬆了一口氣,薄青城這個家夥就是嘴硬心軟。


    “什麽意思?”


    這裏的一起都是她以前認知的空白。


    “外麵才是真正的生死場,這裏隻是一個模擬的訓練場,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那個孩子應該是他安排好的,一但情況有變,周圍的那些人會立刻衝過去終止比賽。”


    任紀峰給她解釋道。


    她下意識的鬆了一口氣,但是緊皺的眉頭卻始終沒有鬆開,雖然任紀峰說得輕鬆,但是在這裏地方是不可能輕鬆的。


    場上的兩個人早就已經纏鬥在一起,薄銘的對手看起來有十幾歲的樣子,應該是比他大一些,畢竟很難找到像他年紀這麽小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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