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上就要手術了,我隻想跟妹妹說幾句話。”溫初安被緊緊綁住,但還是支起半個身體。


    溫芷晴這次臉色都控製不住要變色,溫初安躺回床上,再沒有動靜。


    溫芷晴看了溫初安一眼,她的手腳都綁的死死的,訓練有素的保全就在一邊待命,還有舉著麻醉針劑的醫生也準備隨時應付突發情況,溫芷晴不怕溫初安還能整出什麽幺蛾子。


    溫芷晴幾步走到了溫初安麵前,走到了溫初安的麵前,溫芷晴猛然跪在溫初安的麵前,頓時梨花帶雨:“姐姐,你搶走我的未婚夫我其實不恨你,你命令別人撞我其實我也不恨你,這次手術也不是你欠我的,姐姐,我隻是想要活下去,看在你已經拿走那麽多東西的份上,求你救救我!我知道你不願意,你用什麽的惡毒的話詛咒我,我都能體諒。”


    說著溫芷晴就作勢要給溫初安磕頭,說的每一句話,都是把溫初安可能的真相堵死!


    而另一邊溫芷晴剛要把頭低下,盛靳年就把溫芷晴一把拉起:“對這樣喪心病狂的女人說什麽?那不過是欠你的!”


    而就在溫芷晴柔弱的順勢要被盛靳年扶起,溫初安的手猛然一動,溫芷晴頭上的發簪被溫初安一把捏在手裏!


    溫初安全身都被固定,但是溫芷晴低頭的一瞬間,束縛帶的間隙還是讓她可以讓她一把抓住發簪!


    溫芷晴一瞬間披頭散發,盛靳年以為溫初安搶奪凶器又想要做出什麽喪心病狂的惡毒手段,第一時間撲上去護住溫芷晴。


    可是盛靳年撲上去的一瞬間,看到的是溫芷晴看也不看的一頭把簪子紮進了腰側,一把抽出來鮮血濺了溫芷晴一臉,雪白的手術床也很快被血液滲透了一片。


    “盛靳年,你以為我不肯移植是因為自私嗎?是因為她不配!”溫初安整個臉都是慘白的,一雙通紅的眼睛被被血跡印的發亮。


    那一瞬間,溫初安眼裏灼人的決絕,撕裂一般的淒厲,幾乎讓盛靳年發怔,但是盛靳年很快想到,那裏是溫芷晴的眼睛,才有這麽亮的神采。


    接下來很亂,走廊裏是是這樣的事故嚇得要報警的病患,醫生焦急的檢查不斷的撫額擠掉落下來的汗水:


    “盛少,少夫人……溫小姐的那一刺,正好部分插入了腎髒,已經引起了內部出血,現在如果進行手術,受傷的腎髒當然不適合移植,如果移植的是未受損傷的那一個,手術太過凶險,很大可能溫小姐很可能會有生命危險。”


    溫初安靜靜聽著,任由醫護人員忙不迭的進行緊急醫療。


    “您看,靳少還需要繼續手術嗎?”醫生心驚膽戰的請示道。


    溫初安空洞的望著天花板,送她上手術台,就是要她的命,不送她上手術台,他的摯愛就必須繼續等。


    他會怎麽選?


    這個選項對於盛靳年很好決策,溫初安撞向芷晴,芷晴明明還沒有死,她卻要求摘下她的視網膜,如果不是醫生好心,還剩下一絲氣息的溫芷晴甚至可能像是一件垃圾一樣被丟掉,而且溫芷晴隨後的腎髒衰竭,也是車禍後腹內大出血溫初安隻顧著摘掉她的眼角膜所導致。


    如果溫初安在手術台上償命,也不過是她欠溫芷晴的!


    可是盛靳年的眼前卻猛然跳出她成為新娘,一身潔白,眼睛看不見,卻還是時時刻刻確認自己的情緒的小心翼翼。


    跳出她第一次恢複視力,帶著懵懂認真看著自己的樣子,那樣的熱度仿佛自己是她的全世界。


    跳出剛剛她抽出帶血的發簪,看著自己決絕又淒厲的樣子。


    “靳年,我怎麽可以用姐姐的命去冒險?那樣就算我活下去,我也絕對一生都會不安。”就在這時,溫芷晴哭泣的聲音響起。


    溫芷晴抱著盛靳年,哭的聲音都在打顫,而在這時溫芷晴很快出現了呼吸短促,神情痛苦。


    盛靳年一把抱起溫芷晴,忙不迭的離開。


    溫初安依舊像是捆綁的動物,身下的血已經是觸目驚心的一片,可是盛靳年看都沒再看她一眼。


    溫初安被送去檢查,清理,消炎輸液,發簪入腹的那一下,位置與深度她都進行了小心的把握,它傷及的腎髒的皮質層,卻絕對不再適合接受手術。


    旁白的醫生護士竊竊私語,有同情溫初安遭遇的,有或明或暗嘲諷溫初安不自量力的,溫初安卻都沒有管,她期期艾艾似乎是一個標準的讓人找不出反常的棄婦,但是轉眼借口要去上洗手間就偷偷轉到了閣樓。


    發生一係列的意外已經兩小時了,寧澈早就應該醒來嚎啕大哭。


    一想到寶寶一個人孤孤零零揮舞著瘦弱的小手,無助恐慌伴隨饑餓,還有隨時有被發現帶走的可能,還有其他的意外,溫初安走上閣樓的時候腳步都發顫,她沒有想過她會耽誤這麽久,她隻是想到拿到鈉離析劑就帶著孩子一起離開。


    溫初安突然覺得,盛靳年的離去,溫芷晴的陰謀,都比不上她能回到孩子的身邊。


    很意外,溫初安回到了閣樓時候,溫寧澈很安靜,大大的眼睛看到溫初安回來的時候,竟然揮舞了一下小手。


    溫初安整個人都鬆懈下來。溫初安飛快的給溫寧澈喂了奶粉,因為身體這樣的折騰,就算懷孕了也根本沒有多少體重的上漲,而一個人捱過了死去活來,到現在甚至連米水未進,甚至還被綁進了手術室,溫初安根本沒有奶水的可能。


    溫初安抱著孩子,輕輕的搖晃,她不可能一直把孩子留在閣樓,她必須為他找到安全的地方。


    盛家?溫初安看著孩子跟盛靳年相似的眉眼搖了搖頭,想了想把電話撥給了自己的母親。


    如果不是親耳聽到,溫初安也不敢相信,一母同胞的姐妹,竟然是一路算計,溫初安沒有把握母親會不會相信自己,但是做了母親溫初安才懂得血脈相承毫無保留的力量,母親可能不會相信自己,但是絕對不會害自己。


    當年,就算全世界都認為自己先撞向溫芷晴,後活體摘除她的視網膜,連父親都痛心疾首,其他的親友更是在盛靳年的激怒之下,連相信溫初安都是一種罪過,隻有母親她陪在自己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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