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初安握緊雙手,咬住牙齒才沒把這一拳打在他臉上。


    “袁大少爺!”溫初安一字一字的說道:“我隻是想打一個電話!”


    “哦……”袁競煬絲毫沒覺得自己是在自作多情:“你是在求我給你打掩護?”


    忍住!


    “對,麻煩你了。”溫初安語氣有些不穩。


    “好啊。”袁競煬毫不猶豫的就答應了,倒是讓溫初安有些吃驚,她還以為他對趁機刁難自己不說,也沒多少答應的可能。


    看到袁競煬臉上邪惡的笑容,溫初安後背一涼,然後根本就沒有她後悔的餘地,袁競煬突然伸手摟住了她的腰,微微一用力就把她往身上貼,然後帶著人就要走。


    “袁少爺。”秦責眼尖,急忙出聲,而不遠處的保鏢也渾身蓄力,隨時準備出手。


    “本少爺去和大嬸放鬆放鬆,你們想要圍觀大可跟著來。”袁競煬沒有一點顧忌的意思,摟著溫初安就那麽大搖大擺的往前走。


    秦責自然不敢讓人把他攔住,他心裏著急,正要往前去向盛靳年報告,卻發現盛靳年正走出來,然後就那樣看著袁競煬和溫初安離去的背影,目光幽深。


    盛靳年不出聲,自然也輪不到別人出聲。


    剛走過轉角擺脫身後的逼人的目光,溫初安立刻掙脫袁競煬的手,拿出手機就按下了三個號碼。


    “你要報警?”袁競煬是真的有些吃驚了,這個女人到底打算做什麽。


    溫初安掃了他一眼:“你覺得發生了那麽多事情以後,我還會任人宰割,什麽鍋都往身上背嗎?”


    以前是她蠢,現在溫初安才徹底明白,有些人你給她臉,她不但不會感激,還很有可能變本加厲的想要踩死你。


    袁競煬頓了一下,饒有興致的摸著下巴,眼中滿是興味,“想要在盛靳年麵前洗清冤屈順便刷個好感,大嬸你有些聰明了。”


    溫初安忍不住白了他一眼,“我沒有想要刷任何人的好感。”


    從她知道溫芷晴的陰謀,被自己的丈夫拋棄,被父母背棄之後,任何人的好感她都不需要,但是她不能讓寧寧以後背負著有一個惡毒母親的名聲,她的寧寧,要幹幹淨淨的生活在這個世上。


    袁競煬來不及說些什麽,電話那邊就已經接通了,溫初安握住手機,神色冷然,“你好,我要報警……”


    沒有人知道他們兩個一起出去到底做了什麽,直到兩人的身影重新出現在走廊裏,像是有感應一樣,盛靳年側目看相走廊盡頭那對並肩而入的人。


    一旁的秦則也跟著站直了身體,有些緊張,他能夠感知到,自己少爺現在的情緒絕對算不上好,漆黑的臉色,渾身上下像是剛從地獄歸來一樣陰森可怕。


    盛靳年的目光重重的落在溫初安的身上,仔細的端詳著麵前的女人,她答應了捐腎,他明明該開心的,可是為什麽他的心裏像是被無形的剝離了什麽一樣,空的讓人心慌。


    “盛先生,溫小姐的檢查已經出來了,各項指標都達到了捐獻的標準。”


    溫初安剛到病房門口,就聽到陳德華的話,一瞬間所有人的思緒都被她給拉走了,再接著目光放到她的身上。


    掃了一圈走廊裏站著的所有人,溫初安麵無表情的走向盛靳年,一步一步的走過去,鞋子和地板摩擦的聲音像是鎮魂曲一樣。


    她站定,仰起頭,垂著的眸子緩緩抬起,一雙眼睛明亮的像是夜晚的星星,清澈的沒有一絲的雜質,就像是許多年前。


    盛靳年渾身一震,脊背下意識的僵住。


    就在所有人都以為溫初安又想上演哭求的把戲的時候,她不緊不慢的開口:“盛靳年,要是有一天你發現你錯了呢?”


    要是有一天你發現你錯了呢?


    錯信了溫芷晴,錯殺了他們之間的感情,錯做了那些逼她上絕路的事情,他會如何?還是就算他知道了,依舊會義無反顧的站在溫芷晴的那一邊。


    男人繃緊的俊臉線條僵硬,少年時期女孩兒純淨的臉蛋兒倏然浮現在腦海中,記憶中的溫初安,每一次認真的說一件事情的時候,總是這種神情,純真的讓所有人下意識的都去相信她的話。


    她一動不動的看著他,清澈見底的眼睛在等著他的回答。


    盛靳年心髒猛的跳動,那顆堅硬的築起厚厚高牆的心微不可查的裂出縫隙。


    吳景蘭一見,故作慈祥的臉上猛然閃過一抹恨意,仿佛看到了那個曾經被她打敗的女人,她也總是這樣一副天真懵懂的表情,最會勾引男人的心。


    可是她最後還是敗在了自己的手裏,如今她的女兒,也一樣會敗在晴晴的手裏!


    吳景蘭臉色一軟,像是極難過一樣開口:“安安,現在躺在裏麵的是你的親妹妹啊,媽知道你喜歡靳年,不希望晴晴跟靳年在一起所以才遲遲不願意捐腎,媽答應你,媽會好好管好晴晴,就算她以後痊愈了,媽也一定不讓她進盛家的門。”


    吳景蘭的話一處,所有人都震驚了,就連房間裏一直沒出聲靜觀其變的溫芷晴臉色都變了。


    “媽……”溫芷晴尖銳的嗓音在背後響起。


    吳景蘭瞬間淚如雨下,一咬牙,作詩就要往下跪。


    溫初安側著眼睛看著這一幕,心口像是針紮的一樣,綿延不絕的疼,好一招以退為進,如果說以前她還有些顧念和吳景蘭之間的母女之情,就算她很有可能不是她生的,但是她們好歹也做了二十多年的母女,現在看來,不過都是她在自作多情罷了,自始至終,吳景蘭就從來沒有把她當成女兒看待。


    吳景蘭跪的極慢,身體都已經彎下了一半,溫初安都沒有說一個字阻止。


    盛靳年森眸忽的落到溫初安的臉上,眼底滿是失望至極的惡色,冰冷的聲音像是把利刃,猛的出聲:“秦則!”


    “是。”


    秦則距離吳景蘭最近,得到命令之後眼疾手快的一把拉住吳景蘭的胳膊,輕而易舉的就把吳景蘭給拉了起來。


    秦則眼神一深,她這一跪要是真的著地了,恐怕溫初安在景城就再也沒有立足之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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