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初安瞳孔一縮,“袁競煬別……”


    男人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剛才維持的和平瞬間撕碎,“你就這麽怕他知道你在我這裏?”


    溫初安死死的抓住床單,她怕,她怕極了!


    “袁競煬,我答應你的事情一定做到,你把手機還給我。”溫初安急忙開口。


    她維護的姿態戳痛了他的眼,刺傷了他的心,袁競煬臉上露出一個難看的笑,“我還能信你?”


    前一秒還答應他不會和盛靳年再有什麽,可是這一刻就如此維護他,他是直性子,是不會表達,可是這不代表他的感情就可以拿來被人踐踏,被人欺騙!


    溫初安想要解釋,可是一想到齊楓的威脅,一想到福利院幾十口孩子們,所有的話到了嘴邊卻一個字都說不出口!


    手機被按下接聽鍵,那邊立即傳來盛靳年有些清冷的嗓音,“你在哪裏?”


    話音剛落,免提模式的回音讓他心裏一沉,盛靳年再次開口,聲音冷酷至極,“你是誰?”


    溫初安離開盛世集團的時候他就想找她的,可是一想到她和溫芷晴說的話,所有的感情都化成了一抹毀滅的衝動,溫初安親口說的不愛他,和他在一起隻不過就是為了報複他們而已!


    袁競煬邪肆的提唇,“你要找的人在我這裏。”


    那邊聽到他的聲音立即沉默了一瞬,不用看,溫初安都知道盛靳年的眉頭皺的有多深,她想阻止,可是又怕她越是摻和,這兩個人之間的火藥味就越重!


    “你自己回家還是我去接你?”男人聲音不輕不重,直接忽略了袁競煬的存在。


    他的聲音聽不出喜怒,溫初安下意識的吞咽了一口口水,看向袁競煬的位置,男人一張淩厲的俊臉已經黑的不能再黑,仿佛如果現在盛靳年在他麵前的話,他一定直接把他撕碎一樣。


    溫初安隻覺得一怔頭疼的難以言喻,開口也不是,不開口也不是。


    袁競煬狠狠的看向她的方向,一陣咬牙切齒的出聲,“你敢走?”


    溫初安張了張口,猶豫了一瞬不知道自己到底該說些什麽,說走?袁競煬一定不會這麽輕易的放她走,說不走?那她這麽久以來的努力,刻意接近盛靳年的結果可能都將化為泡影。


    趁著她猶豫的空蕩,手機那邊的人再次開口,“知道了,我去接你。”


    “不用……”溫初安急急的張口,她不想讓盛靳年和袁競煬碰上,可是話還沒有說出口,那邊就已經果斷的掛斷了電話。


    她急忙從床/上下來,一邊對著袁競煬開口,“不能讓盛靳年來這裏,袁競煬,你必須放我走。”


    她就是不想讓袁競煬和盛靳年對上,不然她也不用這麽小心翼翼的和齊楓周旋,要是這兩個人一旦碰上的話,那她直接做的所有一切就都白費了,說的那些狠話也等同於白說!


    袁競煬冷哼一聲,高大的身影斜靠在門上,“你是擔心他,還是擔心我?”


    溫初安穿鞋的動作一滯,眸子垂低,緊接著開口,“當然是擔心你。”


    “你說謊。”袁競煬聲音夾雜著自嘲,如果真的是擔心他,為什麽要猶豫?


    溫初安抬頭,直直的看向他,“如果我現在在你這裏已經沒有信任可言,那你為什麽還有壓著我不放?既然你認定我是個騙子,那就放我走。”


    她確實擔心袁競煬,她和盛靳年在一起那麽多年,那個男人的手段她很清楚,凡是她知道的他露出意圖想要的東西,就每有哪一次是得不到的。


    對上盛靳年,他沒有勝算。


    “袁競煬,就當是我求求你行不行?”她祈求又急切的目光看向他,她真的不想如了齊楓的願,不想著了他的道讓所有人受傷,讓他坐收漁翁之利!


    袁競煬嗤笑一聲,冰涼的眼底讓人摸不清情緒,“溫初安,你未免太把自己當回事,袁家和盛家之間的恩怨遲早要了解,你不過就隻是一個幌子而已。”


    溫初安猛的滯在原地,渾身僵硬,她當然知道他們之間的戰爭避無可避,但是,至少那個引起一切的人不應該是她!她背不起這樣的罪名。


    兩人之間的氣氛有些僵硬,溫初安蠕動了一下嘴唇,“所以你是打定主意不放我走?”


    “是!”


    沒有猶豫。


    溫初安倉皇的點了點頭,她背過身,聲音冷漠,“請你出去。”


    背後一陣沉寂,不知道過了多久,才響起一陣堅而有力的腳步聲,溫初安跌坐在床/上,眸子裏一片壓抑,為什麽?為什麽所有的人都要逼她?為什麽她就非要最怕這個罪人不可?


    她麻木的坐著,外麵的天色漸漸暗了下來,等到天徹底黑的時候,袁家別墅裏驟然亮起燈火,一瞬間燃亮了整個別墅區甚至更遠。


    溫初安動了一下麻木的雙腿,一步步的移向窗前站立。


    冷風中,兩道碩長的身影迎風而立,即使沒有近距離的接觸,都能感覺到他們之間劍拔弩張的氣氛。


    “是不是對袁競煬失望了?”林顏不止何時出現在房間裏,和她並排站著看向窗外。


    溫初安眸子閃了一下。


    林顏歎了一口氣,聲音有些無奈,“他這個人向來都是口不對心,從小大到都是,喜歡把自己抱在一個長滿了刺的外殼裏,你應該也知道吧,袁競煬父母的事情。”


    溫初安沒有接話,可是林顏似乎也沒有想要她說話的意思。


    “他們常年呆在邊境,留下袁競煬一個人和老夫人在袁家老宅。”林顏蒼涼的笑了一下,“說來也是可笑,明明自己的父母都健在,可是袁競煬見過他們的次數屈指可數,直到他們戰死,他才第一次近距離的見過看他們。”


    “那麽小的孩子,麵對父母過世卻連一滴眼淚都沒有掉,人人都說他是白眼狼,都說他心狠,可是這個世界上卻從來沒有一個人真正的為他考慮過。”


    不知道是林顏的聲音太有感染力,還是這樣似曾相識的處境讓她感同身受,溫初安心口隱隱發疼。


    她仿佛能看到別的小朋友都在父母跟前撒嬌的時候,袁競煬就已經學會用武力解決那些惡毒的留言,能夠想象得到他盼著自己父母回來一次,卻也隻敢躲的遠遠的看他們一眼,他從小就不知道什麽是撒嬌,什麽是父愛母愛,人人都笑他是撿來的孩子,總是老夫人在疼愛,終究是不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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