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雙淡漠沉邃的眸子裏帶著淡淡受傷,“溫初安,你到底還想折磨我多久?”


    她用力的抽腳,視線不敢直視他。


    低低的道:“什麽叫我折磨你?我也沒有對你做什麽吧。”


    男人眼底生起薄怒,咬著牙開口,“就是沒有做什麽才更折磨。”


    他寧願她做些什麽,生氣也好,發怒也好,諷刺也好,厭惡也好,就是不要像現在這麽無視他。


    溫初安詫異,“盛靳年,你是受虐狂嗎?”


    她怎麽以前不知道盛靳年還有這個屬性。


    男人差點被她氣笑了,“三年四個月零八天。”


    “嗯?”


    盛靳年修長的食指輕輕的彈了一下她的腦袋,“你走了整整三年四個月零八天。”


    溫初安眨了眨眼,所以呢?


    他一字一頓的開口,“這三年四個月零八天裏,每一天都是折磨。”


    不止是生理上的,更是心理上的。


    後來,他追到f國的時候發現她得了臆想症,所有壓抑的思念還來不及爆發就被扼殺在搖籃裏,忍了又忍。


    好不容易她回來了,可是這一次好像把所有的她對他的好都收斂的一幹二淨。


    溫初安怔怔的看著他,眼底滿是震驚。


    盛靳年是在跟她,示弱?


    不等她說些是,男人的整張臉埋在她的頸間,脆弱的開口,“別再折磨我了,我可以很乖。”


    我可以很乖……


    內心深處壘砌的高牆轟然間倒塌,猛烈的心悸來的痛徹心扉,讓她不適的蹙眉。


    如果不是盛靳年親口說出來的這句話,她恐怕這輩子都不敢相信這個男人真的是他。


    她記得她被騙得臆想症的時候,說過他不乖不喜歡的話,萬萬沒想到他竟然真的放在了心上……


    “騙子!小偷!”


    早餐桌上,溫寧澈坐在桌子旁,一張嚴肅的小臉目光虎視眈眈的看著對麵某個正在吃早餐的男人。


    盛慕年坐在兒童座椅裏,一雙和溫初安九成像的眼睛裏有點不明所以,但是小哥哥都那麽說了,他也毫不猶豫的開口,“爹地,小偷。”


    溫初安看了一眼又恢複老神在在,聞言正一臉毫無變化的吃著早飯的某人,隻覺得頭疼。


    盛靳年昨晚上失常之後,今天一早就又好了,而且他們倆真的隻是簡單的躺在一起睡了一覺,她承認她昨天確實心軟了,可是萬萬沒有想到早上她溜出來的時候恰好被習慣早起的小包子逮了正著。


    這下徹底翻車了。


    溫初安絞盡腦汁也沒想到怎麽和兩個小家夥解釋這件事情。


    總有一種越描越黑的感覺。


    誰知道盛靳年淡淡的看了一眼麵前的兩個小人兒,幽幽的開口,“你要是不服,也可以偷回去。”


    溫初安:


    瞪了他一眼,她還在想怎麽把這件事情圓過去,他居然直接救承認了。


    直接把小包子惹炸毛了。


    更加生氣了。


    “寧寧,你別聽他胡說,媽咪怎麽可能被人偷走呢?”


    男人勾起嘴角,“嗯,是自願的。”


    溫初安:……


    他昨天晚上說的話都是騙人的吧?什麽他可以乖,簡直就是騙人的鬼話。


    她在前麵解釋,他在後麵拆台!


    小包子直接氣的從椅子上跳下來,二話不說走了。


    盛慕年一看溫寧澈走了,立刻著急了,溫初安無奈的把他從兒童座椅裏抱出來小家夥邁著小短腿去追溫寧澈去了。


    溫初安頭痛的扶額,“盛靳年,寧寧好歹是你兒子,你總是氣他對你有什麽好處?”


    明明是父子,但是她總覺得這父子倆上輩子是不是有什麽未了的恩怨帶到這輩子來了?


    男人優雅的吃著早餐,似乎一點也不為這個問題困擾,動作不緊不慢的擦幹淨嘴,盛靳年側著頭看她。


    溫初安眨了眨眼,摸了一下自己的臉。


    “我,我臉上有東西?”


    男人挽起嘴角,“你眼裏有我,這就是最大的好處。”


    溫初安心髒忽的跳快了一拍,她以前怎麽不知道他還是個情話高手?


    動作帶著慌亂的離開座椅,溫初安轉身離開,“我不想和你說話。”


    這家夥越來越危險了。


    步子還沒邁開,手立即被他牽住了。


    “你,你幹嘛?”溫初安神色多了幾分防備。


    視線對上男人澄澈的眸子,“我一會要去上班。”


    “我沒攔著你……”


    男人神色依舊寵溺,“吻我。”


    溫初安:


    “算了,我吻你也行。”話音落下,一個涼涼的吻輕輕的落在了額間。


    溫初安徹底石化在了原地。


    反應過來的時候餐廳裏已經沒有盛靳年的影子了。


    “安小姐,安小姐?”傭人的聲音在旁邊響起,溫初安倏的回神。


    “小少爺要離家出走了!”


    傭人著急的大呼。


    溫初安心裏暗道,糟了。


    樓上,溫寧澈拉著小小的兒童行李箱,盛慕年像是一塊牛皮糖一樣,雖然還是不太愛說話,但是基本上溫寧澈走到哪裏他就到哪裏。


    “你別跟著我了,你跟著他們去吧。”溫寧澈板這一張小臉,盡量讓語氣聽起來正常,其實心裏已經翻江倒海了。


    他要去找太爺爺,再也不和這群人在一起了!


    小包子真是徹底被傷了心。


    他可以接受盛慕年,那是因為盛慕年是弱者,身為強者對弱者有保護欲,所以當盛慕年可憐巴巴的看著他的時候,他能妥協。


    而且那也不叫分享,從某一方麵來說,他是在可憐他。


    但是盛靳年不但和他搶媽咪,還欺負他!


    連媽咪也不幫他了。


    他現在已經是個沒人疼愛的孩子了。


    盛慕年頭搖的跟個撥浪鼓是的,在他的心裏,溫寧澈就是一個英雄一樣的人物,生病了不哭,還會下棋,會拿備用鑰匙開門,還敢拿劍指著爹地,敢和爹地吵架!對他的崇拜早就泛濫了。


    “年年跟你一起走。”小家夥鼓著腮幫子開口。


    這已經是他斷時間以來說過最長的一句話了。


    溫寧澈澈顯然沒想到盛慕年這個膽小鬼在這種時候居然一點都不膽小來,甚至還有點有骨氣的樣子。


    頓時覺得可真是個好兄弟!


    “好,那我們一起走!”


    溫初安到的時候就看到溫寧澈盛慕年兩個人大手拉著小手一副雄赳赳氣昂昂的朝著外麵走去的樣子。


    頓時一陣汗顏。


    趕緊攔在兩個小家夥前麵,“寧寧,你們這是打算去哪裏?”


    溫寧澈嘴巴瞥了瞥,忍住了哭的衝動。


    “你不用管我們,你去管他吧,等我們長大了再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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