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那個男人詭異的身法,溫初安就止不住的心驚肉跳。


    她猛地轉身朝著走廊不遠處的樓梯而去。


    身後的克森立即舉起槍,“再動我真的會開槍。”


    溫初安攥了攥拳頭,頭也不回的開口,“隻要我還有一口氣在,就一定會毫不猶豫的奔向他,我相信如果換做是你,林顏也會做同樣的選擇。”


    話音一落,便再也不顧一切向前跑去。


    她承認在這個時候她是利用了一把克森內心深處對於林顏的感情,可是如果她不這麽做的話,她敢保證,恐怕她走不出兩米,腦袋就會直接把打穿。


    身後的槍聲再也沒有響起,溫初安一路疾跑下了樓。


    和樓上彌漫的血腥不一樣,樓下的場麵顯然混亂很多,到處都是破爛的門板和船艙,有的地方的地板甚至還陷下去一大塊。


    不遠處兩個身影糾纏在一起。


    一記拳風劃過狠狠的落在對麵男人的臉上,盛靳年整齊得西裝已經被撕裂了好幾個口子。


    對麵克裏的情況也沒有好多少。


    一張看似少年的臉上此時沾滿了鮮血,眼神也從之前的戲謔變的認真。


    是他小看了盛靳年。


    他的速度雖然快,可是在黑夜裏,他的優勢反而變成了劣勢,在看不到又無法掌控力度的情況下,已經被盛靳年利用著反擊了好幾次。


    溫初安捂住嘴巴盡量不讓自己出聲,悄悄的躲在一旁。


    她現在還不知道盛靳年和克裏到底誰處在下風,萬一她貿然出現引起了場麵的混亂,那就得不償失了。


    兩道身影還在繼續搏鬥,身影更加纖瘦的那一方加快速度,黑暗中,盛靳年忽然掀開一塊門板,黑影在即將撞到門板的那一刻倏的停下來。


    咧開嘴獰笑,“同樣的招數你以為我會上當幾次?”


    兩人的距離近在咫尺,近到幾乎能夠看清楚對方的臉。


    盛靳年冷冷的開口,“誰說是同樣的招數?”


    克裏皺了皺眉,緊接著像是不敢置信一樣猛的向後褪去。


    無窮盡的黑暗蒙上一層血氣,腹部不知道被什麽東西貫穿,此時正大股大股的往外冒著從血。


    他一把扶住走廊的牆壁,才勉強自己能夠站得穩。


    場麵一度陷入無邊的寂靜,沉默良久後,才聽到克裏咬牙切齒的聲音,“你贏了。”


    他萬萬沒想到,自己的蟄伏身體竟然會敗在區區一個凡人的手裏。


    比起他的情況,盛靳年也沒有好到哪裏去,隻不過還為著心裏的那一點執念沒有倒下去而已。


    喉嚨一陣腥甜,盛靳年身影晃動了一下,緊接壓低的嗓音每一個字都帶著血腥氣,“帶著妮可滾出z國。”


    克裏冷笑了一聲沒有說話,妮可不知道從躲在哪裏,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趕緊上前扶住即將要倒下的克裏。


    溫初安見狀,也跟著跑了出來,“盛靳年。”


    聽到她的聲音,男人僵硬的身體頓了頓,緊接著一個馨軟的身體落入他的懷裏。


    啪一聲。


    整艘船的燈光再次兩次,刺的人眼發疼。


    應該是誰找到了備用電源。


    溫初安逆著光看向男人的臉,這才發現他身上也有很多傷痕,大大小小的,有些甚至皮肉外翻,看著著實嚇人。


    眼睛被一手大手捂住,男人溫柔的嗓音緩緩開口,“不準看。”


    他有多少傷他自己清楚,他不想自己這麽淒涼的模樣落到溫初安的眼睛裏,她已經看過太多他狼狽的樣子。


    溫初安緊抿著嘴,心裏一抽一抽的疼。


    恨不得現在就把那個叫克裏的男人碎屍萬段!


    她用力扒掉盛靳年的手,盛滿心疼的眸子落在他的臉上,話語從嗓子裏艱難的擠出,“我沒你想的那麽脆弱。”


    她已經那個躲在背地裏需要人保護的小白兔了,她知道自己經曆了什麽,更知道要麵對什麽。


    她隻是心疼……


    看到麵前的場麵,克裏發出一聲不屑的冷嗤,隻是目光在落到溫初安那張臉上的時候,冷嗤聲漸漸消失,繼而變成了深沉和凝重。


    似乎感受到了對麵人的打量,盛靳年下意識的將溫初安藏進懷裏,陰冷的警惕目光對上克裏眸子裏殘留的詫異,他心口緊了緊。


    盛靳年帶來的人戰鬥力不弱,除了克裏克森之外,其餘的人幾乎被一網打盡。


    偌大的甲板上,妮可扶著克裏的身體一步步的後退,而克森臉色沉重的站在他們的身側此時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盛靳年坐在保鏢搬出來的一張椅子上,身上披著一件風衣阻擋住森冷的海風。


    遊輪的旁邊,一條小船孤零零得漂浮在海麵上,仔細看過去的話,隻是一條普通的需要人工去滑動得小船。


    妮可的臉色近乎蒼白,就算是克裏不受傷的情況下,他們想要用這條小船平安的駛出公海也是不可能的,更別說現在克裏受了重傷,劃船的工作隻能交給她來做了。


    男人冷眸落在克裏的身上,“回去帶句話給塞維斯先生,z國不是你們想來就能來的,我的人,也不是你們想動就能動的!”


    克裏的臉色難看到了極致,一次兩次他可以說是盛靳年運氣好,但是三次四次,次次交手不管麵對的是他也好,還是克森也好,盛靳年從來沒有落於下風。


    這就已經不能用運氣來形容了,而是這個男人的實力!


    在絲毫不了解核心圈的情況下,還能每一次全身而退,他不得不說一句,盛靳年確實是一個可敬的對手。


    可是對於核心圈而言,越是可敬的對手,往往都會死的越慘。


    “盛先生,今天的事情,我克裏塞維斯銘記在心,下次也歡迎盛先生到f國做客。”克裏的話說的極輕,基本沒有任何的威懾力。


    可是停在盛靳年的耳朵裏,卻又是另外一種意思。


    他眸色沉了沉,沒有答話,而是吩咐旁邊的人將克裏和妮可送到了小船上。


    白色的小船悠悠晃晃的猶如滄海裏的一葉扁舟,妮可再也端不起大小姐的架子,隻能拿起船槳毫無規律又賣力的滑動。


    克裏坐在小船裏,身上的鮮血一滴滴的染紅了船身,他目光陰鷙的看向甲板上漸漸變小的身影,最終嘴角留出一抹狠唳的笑。


    而對於克裏是否能安全的從公海裏走出去這一點,也根本沒有人會擔心。


    船艙裏。


    僅剩下不多的還算完好的房間大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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