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靳年也愣了一瞬,顯然沒有想到溫初安會就這個問題想的那麽深。


    一時間像是有一顆黑暗的帶著危險的種子一瞬間種進了心裏,慢慢的生根發芽。


    他伸手撫摸著她的頭,溫初安下意識的腦袋緊緊的貼著她的手掌,“不管你是誰,在我的心裏,你永遠是你,就足夠了。”


    溫初安挽了挽唇,“我也是。”


    兩人心照不宣的同時回避了這個答案。


    溫家一夜之間連著消失了兩個人,溫啟陽終於找到了她這裏。


    溫初安並沒有告訴他實情,一來是溫啟陽好歹是她的父親,就算他曾經忽略了她的童年,給她造成了不可磨滅的心裏傷害,可是這一刻,他都是一個妻離子散的可憐人。


    二來也是因為核心圈的事情牽扯甚廣,不是溫啟陽這種階級的人能夠參與的。


    但又深知吳景蘭他們再不會回來,隻能嘲諷溫啟陽,吳景蘭那種女人,留在溫家也是個禍害,說不定這次離開是跟著淩叔跑了也有可能。


    “溫初安!那到底是你的母親,你就不能盼著她點好?”溫啟陽怒火中燒。


    溫初安嘴唇抿成一條直線,“我能猜到的我都說了,你要是不信,那您就自己去找找看。”


    “你,你……”溫啟陽你了半天,一個字也沒有說出來,最後狠狠的罵了一句白眼狼,接著道:“把電話給靳年,我要和靳年說話!”


    溫初安看了一眼身旁的男人,直接拒絕,“有什麽話跟我說就行,靳年他很忙。”


    接二連三的在溫初安這裏吃了排頭,溫啟陽又氣又怒,可是一想到吳景蘭,還是忍了下去。


    “這件事情是個秘密,你罵她的身份不簡單,她跟我說過如果讓人知道她和我在一起,並且還生了孩子的話,很有可能會危機生命,你幫我跟靳年說一聲,不管他娶了誰,那好歹都是她的嶽母,他的勢力大,能不能讓他幫我查一查你媽的下落。”溫啟陽斷斷續續的說著。


    不知道為什麽,聽到這些,溫初安竟然一點也不詫異。


    吳景蘭這一輩子到底騙了多少人?


    溫啟陽現在自己被賣了都不知道還要幫著別人數錢。


    一想到這個男人在吳景蘭的慫恿下變的是非不分,這一刻,溫初安的心裏好像有一道口子無形中被劃開,所有的隱藏的心底深處的執念傾瀉而出。


    她忽然覺得溫啟陽才是正真的可憐,雖然他沒有給她應有的父愛,可是也沒有讓她徹底淪為一個無家可歸的孤兒。


    這一刻,她忽然有些怪不起來溫啟陽了,自始至終,他才是那個最可憐的人。


    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大概就是如此吧。


    “靳年很忙,沒空處理這些事情,實在不行,我建議您去淩叔家裏看看,說不定找得到人。”溫初安說完就掛斷了電話。


    男人盯著她看了許久,深眸出含著淡淡的笑意。


    溫初安不自在的動了動,“你,你幹嘛這麽看著我?”


    難道是她剛才的話說的太狠了?讓盛靳年覺得她哪裏不好?


    男人抬手,粗糲的手指摩擦著他的下巴,磁性的嗓音有些性感,“剛才叫我什麽?”


    溫初安眨了眨眼睛,有些不明白他在說什麽。


    盛靳年薄唇裏緩緩吐出一句話,“靳年,我想再聽一遍。”


    她還是第一次這麽沒有加姓氏,親昵的叫他的名字。


    幼年時候的靳年哥哥似乎已經永遠的封存在了回憶裏。


    其實叫他名字的人不多,但也不少,他從來沒有覺得這兩個字從某一個人嘴裏說出來的時候,會那麽的動聽。


    溫初安嘴角抽了抽,他的關注點是不是有些跑偏了?!


    隻是一想到那兩個字,她的臉蛋兒有些微微的燥熱,明明剛剛才叫過的名字,但是現在刻意拿出來說一遍的話,她竟然覺得羞以啟齒。


    “我去看看寧寧。”她剛要起身,一道陰影從頭頂落下將她整個人罩住。


    男人幽暗的眸子帶著期待,“一次。”


    溫初安臉蛋微燙,想要拒絕,可是又不忍心從他的眼裏看到失落。


    索性閉上眼睛,“靳,靳年。”


    唇瓣被人輕柔的啄了一下,男人動情的開口,“還好我把你找回來了。”


    他這輩子做過最正確的事情大概就是把她找回來了,而且一次,不管是誰,都別把她從她身邊帶走……


    血液的事情因為吳景蘭母女意外的被打斷,可是另一間正在調查的事情卻有了實質的進展。


    新盛集團旗下別墅裏。


    齊楓一身休閑裝,溫和的麵龐手裏拿著一把小剪刀,仔細的修剪著麵前的一盆精貴盆栽。


    不多時,外麵一個傭人模樣的人急急忙忙的走進來,“齊先生,外麵有人,有人闖進來了。”


    那些人來勢洶洶的,一看就是十分不好惹的家事。


    新勝集團在景城的地位雖然不如盛家,可是也算是豪門新貴了,這麽堂而皇之的被人闖進家門,對方還真是有膽子。


    齊楓聞言,麵上的神色不變,似乎早有預料一樣。


    將剪刀放下,他一邊脫下手裏的手套遞到傭人的手裏,一邊開口,“今天天氣不錯,上一壺好茶過了,然後告訴別墅裏的其他人,今天可以休息了。”


    “啊?”傭人愣了愣,這種忽然休息可不是什麽好兆頭,他們不會失業吧?


    沒管傭人的反應,齊楓徑直朝著客廳而去。


    精簡風格的客廳裏。


    男人修長的雙腿疊起,冷峻的麵孔瞳仁裏布滿冷光。


    齊楓一進門,就感受到了莫大的壓力,“盛總如此大的陣勢光臨寒舍,未免有些太瞧得起我了。”


    盛靳年淡淡的掃了他一眼,“能混進景城製造一出又一出的大戲,齊總可沒有自己說的那麽沒用。”


    操縱溫初安接近他激化他和袁家的矛盾,又安排了“溫初安”之死,引出核心圈潛藏在景城的人,想要將他們一網打盡,甚至在他們的眼皮子底下設置了那麽大的生物研究基地。


    這些不管是從哪一點來看,齊楓這個人都不簡單。


    不,與其說是他不簡單,倒不如說他背後的那個人不簡單。


    齊楓淡笑著坐到了他的對麵,傭人剛好把剛切好的茶送了過來,齊楓揮退他,親自給盛靳年倒了一杯茶,又給自己倒了一杯。


    他端起茶杯朝著盛靳年舉了舉,“盛總,我們不是敵人。”


    盛靳年端坐著看他,從頭到尾不為所動,更別說去喝那杯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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