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那天的薑湯開始,溫初安就覺得有哪裏似乎是出了問題。


    安成就像是換了一個身份一樣,從護衛直接變了掌管她飲食起居的人,不時的就會“善意”的做些什麽。


    比如說養生湯,比如說z國菜,比如說喝的咖啡也變成了花茶……


    不知不覺,三天下來,生活已經完全被他掌控了。


    明明是為了讓他休養一周,現在變成她休養了。


    一本書,溫初安已經來來回/回拿了無數遍也沒翻完。


    若是平時,她大可以直接發火,可是現在的安成也不說話,也不發表意見,除了做事啥也不幹。


    她就算是在冷情,別人沒犯錯的情況下找麻煩會失去人心這一點還是很很清楚的。


    咽下最後一口湯,溫初安皺著眉頭,看著安成細心的收拾東西。


    “你的傷好了……”


    “謝謝大小姐關心,已經沒什麽大礙了。”


    溫初安:……


    關心?她想說的是你的傷好了天天做這些傭人做的事?


    可惜人家謝字已經說出口了,她也沒有理由在反駁自己的話。


    “明天開始這些東西還是交給廚房去做,還有三天休息。”她實在是不想看這個人每天以各種理由在她麵前晃悠。


    安成動作不緊不慢的做著事,“沒關係,做這些事情耽誤不了多少時間。”


    溫初安眼睛倏的一下眯緊。


    他是真的聽不懂她在說什麽,還是假裝聽不懂?


    她不是傻子,更不是感情方麵的小白,這個安成眼睛,時不時的會閃現一些她抵觸的東西。


    她抬起手,挑起男人的下巴,麵色冷嘲,“你以前都是這麽服侍你的主人的?”


    安成雖然是柯蒂斯莊園裏比較出挑的護衛,但是誰知道他以前是再誰的手底下做事的?


    到底誰給養成的這種臭毛病?


    男人半垂著眸子,再配上他那張越看越精致的麵孔,活像是一副被欺辱的良家婦女形象。


    “屬下隻服侍過您一個主人。”


    安成低低的開口。


    溫初安臉上的冷嘲凝固了一下。


    她靜靜的看著麵前這個相處時間不久的男人。


    之前因為看到他一身的傷,所以她從來沒有往其他的方麵多想,可是此時此刻她卻覺得。


    或許她從頭到尾都小看了安成。


    他的本意根本不是保護她,而是……


    溫初安漸漸的靠近他,緋紅的嘴唇幾乎貼近他的。


    她輕輕的開口,聲音卻無比的冷,“說,想要什麽?”


    男人睫毛輕顫,不知道是因為她忽然靠的那麽近,還是因為她的話裏其他的成分。


    “安……安成什麽都不想要。”


    他隻想要她乖乖的回來。


    溫初安皺著眉,在思考他話裏的真假。


    她覺得,安成如果不是柯蒂斯派來跟蹤她的,那就是想從她的身上得到什麽。


    兩者對比,溫初安覺得後者的可能性更高一些。


    畢竟這個男人……有幾分姿色。


    頃刻間早就不知道被埋藏在什麽角落裏的生理欲望被這幾個字勾動起來,來勢洶洶。


    溫初安仔細的觀察著這張眉眼間有幾分盛靳年影子的臉。


    竟然生出了一些不同的心思。


    她下意識的舔了一下嘴角,“安成。”


    “屬下……”


    男人的話還沒有說話,火熱的吻已經貼上了他的唇。


    盛靳年瞳孔微縮,身體僵直,神情一瞬間無比複雜。


    溫初安吻了“安成。”


    雖然她心裏知道安成就是他,他就是安成,可是這一刻盛靳年的心裏還是說不上來的……痛楚。


    吻了半天,結果那個男人一點反應都沒有,不懂什麽意思。


    溫初安眼眸沉了沉,徒手捏了一下他的下巴。


    她不在乎這個人是誰,她不愛任何人,就證明和她在一起的可以是任何人。


    她不愛……


    盛靳年晃了一個神,想要推開懷裏的人兒,可是伸出去的手卻不由控製的轉變成攬住她纖細的腰肢。


    一切皆發自心。


    男人的手掌熟練的去解開她的衣服。


    溫初安的神色猛的就一怔,她心口的位置像是有什麽東西傾斜了出來一樣,把之前衝裂的縫隙直接衝出了一個口子。


    她狠狠的閉了閉眼,細細的感受內心深處的那一抹慌。


    身體被人輕輕的放在床上,溫初安放在兩側的雙手無意識的攥緊。


    盛靳年察覺到她的反應,動作稍緩,黯啞的嗓音帶著濃濃的情意,“大小姐。”


    他的吻落在她的額頭,眼睛,鼻梁。


    …


    “大小姐。”


    …


    他叫她,大小姐。


    溫初安的倏的一下睜開眼睛,雙手鉗住男人的肩膀直接將他反按住。


    她凝視著麵前這張總是能輕易讓她荒神的臉。


    視線相撞的那一刹那,讓她強烈的想逃。


    “安成,你知道在這個世界上人最需要的是什麽嗎?”她輕輕的問出口,像是再問他,又像是在問自己。


    盛靳年深眸回望她,心裏隱約已經猜到了她的答案。


    果然下一刻,溫初安神色狠戾的繼續開口。


    “不是權利,也不是地位,而是無論何時我們都不能成為那個需要選擇的人!成為那個被所有人玩弄於股掌的人!”


    不用選擇先救誰,不用選擇犧牲誰,不用選擇跟誰在一起,也不用選擇委曲求全她自己。


    盛靳年狠狠的一震。


    第一次,他第一次從她的眼睛裏看到那麽濃烈的仇恨,濃烈的好像要把全世界淹沒一樣。


    或許他們所有人都低估了林洋的死對她的打擊。


    因為太恨,恨那些傷害她在意的人,但她更恨她自己。


    所以才更加不願意麵對這樣的自己。


    她厭棄那樣無能的自己,深惡痛絕,所以她拋棄了她自己,拋棄那個配不上別人那麽為她的自己。


    那個滕文男人引導隻是一個開始,但最後的結果是她自己的選擇。


    她想徹底斬斷和過去的所有聯係。


    纖細冰涼的手指緩緩的劃過他的臉,溫初安垂著的眼眸裏沒有絲毫的感情,低頭吻了下去……


    花澤守在房間外的角落裏,聽到裏麵的動靜默默的降低了自己的存在感。


    …


    昏暗的房間裏,盛靳年緩緩睜開眼睛。


    手下意識的摸向旁邊的人。


    手指觸到冰冷的被子時,他心裏頓時慌亂起來。


    “安……大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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