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無據可查


    “是七皇子給了花兒出宮的令牌,所以花兒此刻就可以離宮了。”


    赫連思霽自個兒說了出來,她的話無疑令采青的眼睛瞪得更大了,赫連思霽還將手中的令牌舉了起來,在采青的眼前晃來晃去,采青的眼珠子跟著令牌轉了幾個來回,這才算中真的相信了。


    “真的是七……七皇子?早知如此,咱們早就該求他了,真沒想到他竟然這麽好說話……”采青低沉喃喃道,這話不知是說給南宮雲歌和赫連思霽聽的,還是說給自己聽的。


    “好了,采青,不要再耽擱時間了,你現在就去替花兒收拾一下,送她出宮。”雲歌再度交待道,她也說不上來為什麽這麽急切的想送花兒走,大概也是怕夜長夢多吧,順便也可以讓花兒給赫連皇後捎個口信。


    “是,小姐,奴婢這就去。”采青點點頭,牽上赫連思霽的小手,兩人一齊離開。


    夜幕降臨,南宮雲歌站在窗口眺望黑幕中的璀璨的星子,祥和的夜幕令她的心境逐漸平緩下來,深吸一口氣,她再度緩緩的環望寢宮一圈,西門龍霆還沒有回琉璃宮,令她不得不往壞處想,難道……他今夜不會回來了嗎?


    正想著,寢宮的門吱的一聲開了,西門龍霆高大的身影出現在門口,下一刻修長的腿便邁了進來,如鷹隼般犀利的眸,從門打開的那一刻,便落在南宮雲歌的臉上。


    南宮雲歌就這樣站在窗口,皎潔的月光襯得她如凝脂的肌膚更加白皙透明,三千青絲就這樣隨意的灑落在肩膀上,猶如夜幕中的精靈,美得有些不真實。


    西門龍霆緩緩的一步步朝她走近,離她約五丈之餘時,突然抬手,解下身上的披風,小心翼翼地披到她的身上,低沉沙嘎的嗓音帶著疲倦之色,輕緩的道:“夜深了,怎麽還沒睡?日後不要等我,我若是回得晚了,你就先行睡下,免得受了風寒。”


    南宮雲歌就這樣怔怔的望著他那張鐫刻的俊臉,看上去略顯疲憊,沙嘎的嗓音亦能聽同他的心情並不是很好,可是……他卻依然能夠如此溫柔的對她。


    這也就意味著,今日德妃娘娘的事情上,他是相信她的,不是嗎?南宮雲歌心底百感交集,之前一直擔心他會誤會自己,可真正當他的態度和自己期望的吻合時,她竟然更加不知所措了,女人還真是個矛盾體,有時候連自己也解釋不清。


    “德妃娘娘她……怎麽樣了?”南宮雲歌不得不提,明明知道他心裏裝著這件事兒,若是裝作不聞不問,兩個人之間漸漸便會有了隔閡,所以,她倒不如大大方方、坦坦蕩蕩的提出來。


    “明日早朝上,我會向父皇奏明此事,當年的事情早就無據可查,母妃會沒事的。”西門龍霆低沉道,緩緩點點頭,輕攬上她的香肩,輕柔的道:“今夜早點歇著吧,我也感覺乏了。”


    聽見他疲倦的聲音,南宮雲歌心裏竟有些心疼,想想他壯得像牛似的,夜夜纏綿也從未露出疲倦之日,今日展露出來的虛弱,是南宮雲歌從不曾見過的。


    “嗯。”南宮雲歌輕點了點頭,溫順的隨著他走向床榻。


    這一夜,南宮雲歌失眠了,她不知道西門龍霆是否同她一樣失眠,可是他卻沒有說過半句話,均勻的呼吸聲聽起來像睡得很熟。


    四更天,南宮雲歌漸緩有了些倦意,剛剛閉上眼睛,便聽見身旁有了動靜,是西門龍霆起床了,令她不由有些驚詫,淡淡的問了聲:“霆,你是……一夜未睡嗎?”


    “嗯,我在思忖今日大殿之上,該如何同父皇提及母妃之事,當著文武百官的麵,要將這件事情說得滴水不漏,不是件容易事兒,更何況……還有人正虎視眈眈的盯著呢。”西門龍霆的聲音很平靜,就像說著一件無關緊要的事情,可是從他的話裏卻又不難聽出緊迫之感。


    南宮雲歌不難猜出,他話裏暗指的那個人,肯定是大皇子西門靳羽,隻是見他如此平靜淡然的說起這件棘手的事情,雲歌心裏不免暗暗有些焦急,恨不得能夠替他用上勁兒。


    看著西門龍霆慢條斯理的穿戴整齊後,溫柔的輕她蓋好被褥,接著便頭也不回的離開了寢宮,南宮雲歌剛剛騰升起的睡意,瞬間化為烏有。


    一整個早上,南宮雲歌的心裏都忐忑不安,七上八下的,在琉璃宮的長廊內來回踱步,盈盈水眸時而望向殿門方向,希望她派去打探消息的采青,能夠早一點回來回話兒。


    一陣急促細碎的腳步聲傳來,采青幾乎是跑著回來的,南宮雲歌也急急迎上前去,迫不及待的問道:“采青,打探到了沒有?皇上究竟怎麽說?”


    采青的臉上劃過一抹沮喪,耷拉著腦袋道:“小姐,小的剛剛問過桂公公,桂公公說皇上這一次,還是頭一回拒絕了太子殿下的要求。”


    “啊?!”南宮雲歌也顯得有些失落,她忍不住開口道:“那……太子殿下人呢?”,以她對西門龍霆的了解,他此刻的心情一定是糟透了,想必也是無法靜下心來處理奏折的,而他也未回琉璃宮,那他會去了哪裏呢?


    “聽桂公公說,太子殿下這會兒去了慈寧宮,好像是去找太後娘娘了。”采青說到這兒,下意識的偷睨了小姐一眼,她當然知道慈寧宮裏除了太後娘娘,還有一個朝陽公主呢,這會兒太子殿下自個兒找上門去,太後會不會無恥的和他談條件?這一點還真不好說。


    既然連采青也想得到這個,那南宮雲歌如此聰慧的女人,又豈能想不到呢,但是……她選擇了相信西門龍霆,從昨日的事情看來,她的龍霆確實是個理性冷靜的男人,在麵對德妃娘娘對她的栽贓嫁禍時,依然能夠理性的分析問題。


    “采青,太子殿下隻是去求太後娘娘幫忙,沒有其它的意思。”南宮雲歌淡淡的睨了她一眼,她哪能看不出這個小妮子的擔憂,也就順口安慰了她一句。


    采青的秀眉卻蹙得更深了,也隻有她小姐才能夠如此淡定,若換成其他嬪妃,早就不知道跳得有多高了,哪還能靜下心來的安慰一個婢女。


    “奴婢知道了,小姐。”采青低低的應了聲,不再多說什麽。


    傍晚時分,西門龍霆回到琉璃宮,南宮雲歌匆匆迎上前去:“霆,今日怎麽回來這麽早,應該還沒用過晚膳了吧?不如一起。”


    “太子妃,太子連午膳也未曾用過呢。”一旁的桂公公忍不住摻言道,一臉愁苦的模樣,若是把太子殿下餓壞了,他這個做奴才的,腦袋恐怕也保不住了。


    聽桂公公這麽一說,南宮雲歌眸底劃過一抹柔軟,西門龍霆則顯得有幾分不悅的瞪了桂公公一眼:“你這個狗奴才,什麽時候也學得嘴尖了,是想讓本王割了你舌頭嗎?”


    他這一聲厲喝,頓時將桂公公嚇得魂都丟了半條,一下子便跪倒在地上,大聲的討饒道:“太子殿下饒命,奴才是真心為主子好。”


    “小桂子也是為你好。”南宮雲歌淡淡的開口,看著西門龍霆麵上的戾氣漸緩褪去,那張黑沉的臉也漸漸變得柔軟下來。


    南宮雲歌上前溫柔的挽上他的胳膊,輕言道:“正好臣妾肚子也餓了,我們一起用晚膳。”,說罷,不等西門龍霆應答,便拉著他一同朝裏走。


    可就在這時,魏遠的聲音突然從身後響起:“太子殿下,皇上剛才已經下旨,放了德妃娘娘,現在人已經回德淑宮了。”


    西門龍霆眸底劃過一抹複雜,狹長的鷹眸半眯,望著魏遠道:“你說得可是真的?”,看起來他似乎有些不能相信,在為響午他去慈寧宮,就是為了求太後娘娘去皇上麵前說幾句,畢竟太後娘娘是皇上的母親,她的話皇上怎麽著也應該會聽。


    隻不過,太後娘娘提出的要求他不能答應,所以太後娘娘便也拒絕了他的請求,這件事情也就不了了之,西門龍霆受了一肚子的氣,連太後娘娘留他用膳,他竟然連頭也未回便離去了,出殿門時還聽見朝陽公主的聲音從後麵傳來,隻是……他依然沒有回頭。


    魏遠這一刻帶來的消息確實震撼了每個人,西門龍霆下一刻便道:“走,去德淑宮看看。”


    他的話還未落音,整個人便拔腿朝殿外走去,挽在他胳膊上的南宮雲歌,也隨著他的步伐一齊朝外走去,卻在下一刻,西門龍霆突然停下腳步,深邃的鷹眸緩緩地望向南宮雲歌的小臉,欲言又止的模樣,最終緩緩開口道:“雲歌,你還是留下來吧。”


    南宮雲歌明白他會有所顧忌,也是很正常的事情,想必她的人還會走進德淑宮的殿門,便會被德妃娘娘拿著掃帚趕出來。


    南宮雲歌若有所思的點點頭,輕柔的道:“嗯,你去吧,我等你回來一起用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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