宓秋眼皮顫抖著,臉色晦暗瞥向他,“子瑜,蕭寒真有你說的這麽厲害,那你……”


    “我沒事,我暫且還不用費力,就能在慕容集團內和他抗衡,在慕容老宅,我自然也不畏懼他。我隻是擔心,擔心你輕視了他,因此犯下大錯,我希望你不要隨意去輕視一個人,特別是蕭寒,更不要打他的注意,否則等待你的,就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宓秋崩潰的坐在那。


    “我可怎麽辦啊我。”


    她伸手捂住臉,滄桑的手指微顫,沒有仔細打理的發絲讓她有些蓬頭垢麵。


    這樣不加修飾的宓秋,慕容子瑜也是第一次瞧見,從小,她都是如貴婦人一樣,遇事絕不妥協,絕對堅強,情緒內斂的一個人。


    如今,為了個賀鴻飛,她把自己折騰成這樣。


    “母親,你終究是對賀鴻飛用了真情?”


    慕容子瑜沉沉詢問。


    宓秋怔然,放下手,露出滿是淚痕的臉。


    “子瑜,你到底想說什麽?”


    “忘了賀鴻飛,他救不出來了。當初,我安排他站出來頂鍋,他毅然決然答應的時候,就一切都無可挽回了。”


    慕容子瑜聲音冷沉,帶著陰鷙。


    他走過去,扯過凳子,落座在宓秋床前。


    宓秋臉色痛苦,一顆心揪著疼。


    那是陪她這麽多年的賀鴻飛,那是在她傷心時候安慰他,在她無計可施時幫助他的賀鴻飛啊,他什麽都不求,隻想陪在她身邊。


    這樣的人,如今卻因她而犧牲。


    宓秋眼神空洞,臉色也極其糟糕。


    慕容子瑜看著她這模樣,眼眸晦暗,“如果說有什麽能讓你忘記痛苦,大概就隻有時間和新人,如果時間沒發揮作用,那就是時間不夠長,如果新人沒有讓你忘卻舊人,那可能是舊人不夠好。”


    這話,很有道理。


    宓秋失笑,唇角漫溢出苦澀,“子瑜,你從哪看來的這些話。”


    “一個名人曾說過的,我覺得很有用。”慕容子瑜眼眸冷漠。


    宓秋偏頭看向慕容子瑜,“那你呢,”她眼神深邃且銳利,“你作為旁觀者,這樣說服我,那你自己呢,你自己又能忘記那個安婉嗎?她失蹤了這麽久,明擺著是想逃離你,如今你卻還念念不舍,是時間不夠,還是沒有比她更優秀的新人出現在你麵前。”


    慕容子瑜微怔愣,苦澀勾唇,“不,她不一樣。她是我認定了的人,無論時間和新人,都不可能讓我忘卻她,這就是答案。”


    “你這個孩子,真是個癡情種。比起癡情,我顯然比不了你,我沒辦法,讓自己去死,換賀鴻飛一條命,我太愛惜羽毛,知道自己哪怕被揭穿,最後也隻是名譽損失,頂多和慕容正離婚,失去慕容夫人這個頭銜而已,再頂多,關幾年,也絕不會死。可賀鴻飛不一樣,他沒有我的身份,自然會麵臨死亡。我深知這一點,卻從沒有過勇氣站出去,我是個懦夫,我太看重利益,我本來就如此自私,我很清楚。”宓秋沉沉說著心裏話,話裏極盡嘲諷,可她卻仍然決定這樣做。


    慕容子瑜微皺起眉頭,聽著她的話語。


    好半晌,他低咳一聲,拋開這偌大室內的壓抑情緒。


    “我來,還有件事問你。”


    “你說。”宓秋微打起精神。


    “慕容正茶水裏的毒,誰下的?”


    慕容子瑜沉沉問,他一向聰明,知道怎麽抓住突破點和關鍵點,很明顯,一句話,就攥住了宓秋的喉嚨,掐住了她的七寸。


    宓秋怔然,手指微哆嗦,“你,你怎麽問這個。”


    慕容子瑜看著她臉色,聽著她發顫的話語,驟然間明白。


    拳頭瞬間攥緊,他俯身,緊盯著宓秋,眼裏染著瘋狂和難以置信,“母親!慕容正不管怎麽說也是我的父親!你怎麽能和賀鴻飛謀劃著置他於死地!你什麽時候有這個心思的,告訴我!”


    宓秋知道他一旦知道,肯定會生氣。


    卻沒想到他反應這麽大。


    她眼眸輕顫,“我這樣做有什麽錯,子瑜,慕容正要殺你,他要命令蕭寒殺你,他和蕭寒已經聯起手來了,你不明白嗎?我除掉慕容正,也是除掉你一個敵人!”


    “但,下毒一事,很明顯是在我們看到遺囑之前,別告訴我,沒看到遺囑,你就知道慕容正要殺我?”


    宓秋啞然。


    這的確是個漏洞。


    室內氣壓更低,沉沉的壓抑,黏稠著,連一滴水都擠不出來。


    宓秋在慕容子瑜逼人銳利的眼眸下喘息著,她微張嘴,又唇瓣翕動著,閉上了嘴。


    “你不敢說是不是?嗯?”


    慕容子瑜逼問。


    宓秋惶恐的用手遮住臉,崩潰的垂下頭去,“子瑜啊,這件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就行了。賀鴻飛已經被帶走了,其餘人什麽都不知道,慕容正也已經正在解毒,這不一切都好嘛?你為什麽還要追究這件事?”


    為什麽追究……


    “我不是追究,也不準備為慕容正討回一個公道,我隻是疑問。到底是你的意思,還是賀鴻飛的意思,是他蠱惑了你,在不知道那份遺囑之前,就要殺害自己的枕邊人?”


    “他談不上是枕邊人,我和他早沒有感情了。”


    被慕容子瑜逼問著,宓秋聲音沙啞的回應,帶著急切。


    慕容子瑜沉沉皺起眉頭。


    見他這樣,宓秋歎口氣,她如今除了自己兒子可以信任,也沒別的人可以信任了,便坦白道,“是賀鴻飛,他看不慣我這些年被慕容正欺壓,曾經,慕容正為了老大和老二一直壓製著我,也壓製著你,但凡我們手裏勢力稍微多一點,他就會動手壓製,我每每想到這事,都覺得不公平,我傷心絕望極了,心裏滿是恨意。賀鴻飛他知道我的痛苦,他想幫我,就給慕容正下毒。”


    “最開始是賀鴻飛下毒,在我見到遺囑後,就是我給他下毒,就是這樣。”宓秋歎口氣,說出這些後,她心裏的大石頭更重。


    慕容子瑜晦暗坐在一側。


    他席卷進痛苦的旋渦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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