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漠出事,安婉再次消失。


    應堯在其中到底扮演了個什麽角色?


    魏漠那僅說的幾句話裏,用的不是“安婉跟應堯走了”,而是“安婉被應堯劫走了”。


    “劫”……


    這個字眼值得斟酌。


    母親宓秋被送去的醫院也正是魏漠此刻被送去的醫院,和他相關的人,從兩個方向往一個醫院匯集,命運就是戲劇化。


    慕容子瑜咬牙,霍然低吼,“老張,開車,我要緊急趕往一個地方!”


    司機迅速小跑過來。


    慕容子瑜上了後座,報了慕容集團名下一最好私人醫院的地址,司機駕駛車子,急奔而去。


    路過慕容老宅大門時,恰好和一旁蕭寒所乘坐的勞斯萊斯座駕擦肩而過,一前一後行駛了一段大路後,然後蕭寒的車子右拐出去,慕容子瑜的車子左拐離開,兩輛車子行駛前往不同的方向。


    後座上的慕容子瑜,冷白的手指輕敲在膝蓋上,眼眸沉冷盯著窗外,一貫溫潤的眉宇染上焦慮的煩躁,對剛才和蕭寒座駕同行駛了一段路的事,他隻覺得,是巧合。上津交通網絡四通八達,每一個分支出去,方向一不相同,就咫尺天涯。


    另一邊後座上的厲蕭寒,俊美凜冽的輪廓線緊繃著,他正襟危坐在後座上,眼眸滑過異樣的冷光,腦海裏仔細盤算著剛才莫景桓匯報的事件中的信息……


    “景桓,阿娜現在到哪了?”他眼裏倏忽掀起,沉沉掃向主駕駛上的莫景桓。


    莫景桓忙回答,“蕭總,阿娜一路追蹤,憑借魏漠最後消失的位置,再根據她帶應花楹離開後就命令潛伏在上津城的各類人脈一路緊盯,現在應該已經快到安婉小姐周圍了,但因那裏屬於上津城的老住宅區,又繁華又老舊,寸土寸金,卻魚龍混雜,想必需要花費大量時間仔細去找,不會立馬給到消息。”


    厲蕭寒輕頷首,眼眸凜冽,“應花楹現在在何處?”


    “蕭宅。”


    “魏漠那邊,讓人盯著,人死了,及時匯報過來,人沒死,說出的關鍵信息,也要及時傳遞過來。”


    “是。”


    “剛才慕容子瑜的車明顯在趕往醫院的路上,看來,魏漠情況很不好。”微沉思著,厲蕭寒麵上尚且冷靜,心頭卻已窩著怒火,他在想,安婉當時被魏漠帶走,按照阿娜描述,那輛車裏應該隻有一共五個人,除了安婉和魏漠外,還剩三個,其中一個是司機,該不會好死不死的,除了司機之外,剩下那兩個人都是應堯的人吧?


    開著車的莫景桓瞥了眼後視鏡,見到蕭總臉色極其冰冷,就知道一旦某個罪魁禍首被抓到,一定會倒黴。


    “應堯這一次倒是玩了一場出其不意,看來,我以前真是低估他智商了。”臉色嚴肅,厲蕭寒繼續分析,“應堯知道自己幹不過我們的人,就利用慕容子瑜的人,他隻需要想方設法安插自己和自己的人進入最主要的那輛車子,等魏漠帶走安婉,他便漁翁得利。當時魏漠見到安婉,還順利帶走了她,一定覺得事情大功告成,可以完美的回去複命,所以就放鬆了警惕。恰好,這邊,慕容老宅主屋裏,我和芸夫人關係被曝露,魏漠那邊肯定也收到消息,他心神大亂,更顧忌不了周圍情況,這個時候,應堯出手了。”


    冷皺眉頭,厲蕭寒拳頭攥緊,“不知道婉婉有沒有受傷,畢竟車內是一番槍戰,按照她的性格,一定會拚死保住魏漠,魏漠如今瀕臨死亡,婉婉有沒有可能受傷?應堯有沒有對她做什麽……”


    越想,臉色越差。


    莫景桓咬了咬牙,歎息著道,“蕭總,這事怪我,我本以為安排好阿娜和去接應應花楹的人就好,卻不料,被慕容子瑜和應堯的人鑽了空子。我事先竟沒收到應花楹被慕容子瑜和應堯兩方勢力盯上的消息,是我失察,才害得安婉小姐經曆危險。”


    厲蕭寒眉頭緊皺,“現在說這些也沒用。景桓,我不怪你,畢竟這些天我們緊盯著宓秋和權陶這邊,為今天這一出大戲做準備,難免忽略了一些要命的細節!”他眼眸狠戾,“若時間沒有衝撞,若我們暗中派人將緊要的資料給權陶的時間早上一天或者晚上一天,我都能親自去護送安婉,我在她身邊,她就會乖乖聽我的話,不會為了個應花楹而把自己給搭進去!”


    莫景桓怔然,“安婉小姐一定是想用自己來換所有人平安,也清楚計算好了後果,頂多就是在慕容老宅,頗費心機才能和蕭總你離開而已。可安婉小姐和魏漠都沒有想到,會橫空幹涉一個應堯出來,而應堯的目的不是應花楹,他的目的一開始就是利用應花楹來達到混淆視線,最後劫持安婉的目的。”


    不得不說,應堯這一次的計謀算是高超。


    出乎了所有人意料。


    “但應堯注定也會敗了,因為魏漠已經泄露了他的身份,如今我們也知道了他在這件事裏扮演的角色。他若殺掉魏漠,大可以神不知鬼不覺帶安婉小姐隱匿於上津城人流中,誰都不能懷疑上他,可他沒解決掉魏漠,他如今已是砧板上的魚肉,兩邊虎視眈眈的對象,他隻會落到一個逃亡的境地。”莫景桓繼續道。


    聞言,厲蕭寒薄唇冷扯,輕嗤嘲諷道,“跳梁小醜!”


    偏,這個跳梁小醜,卻緊攥住了他的軟肋,控製住了安婉。


    又正因如此,厲蕭寒心情才更加糟糕,腦海裏閃過今早婉婉離開時的模樣,他隻覺得自己一顆心都揪緊了,恨不得將應堯大卸八塊,以作懲罰。


    伸手掐了掐眉心,厲蕭寒心情極糟,“景桓,我如今最擔心的是,應堯會對安婉做什麽。你說,他在南城和安婉有仇,但也沒必要枉顧在上津城的榮華富貴,非要向安婉報仇吧?明知道一旦安婉出事,各方勢力都會對他下手,他在上津城謀劃了這些年的一切都會化為齏粉,他是個聰明人,怎麽會如此冥頑不靈、分不清局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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