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你已經畫好了,怎麽不給星塵?”厲南薇翻來覆去地看著設計稿,越看越覺得自愧不如,自己可能根本就做不到這麽出色的地步。


    而且,祁亦霆明明和祁星塵的說法是根本就沒開始。


    祁亦霆看上去冷淡薄情,但對家人還是很在意貼心的,厲南薇沒忍住微微抿唇。


    掃過一眼厲南薇手上的設計稿,他道:“隻是一個雛形,你可以拿去參考,好好做。”


    既然厲南薇想要在這一行上有所發展,他也會盡力幫忙。


    厲南薇還是覺得有些不解,她仔細地端詳一番設計稿之後,才抬頭開口。


    “這個打歌服已經接近成稿,隻要細化一下就可以。我可以把這個設計細化,然後交給星塵的。”


    她不想讓祁亦霆做的事情白費。


    “你應該知道設計不可能一次成稿,我沒時間給星塵改動。”祁亦霆垂眸。


    厲南薇抿唇不解:“你給的話,不改應該也可以吧?”


    聽祁星塵的意思,好像是他們求著祁亦霆給的設計。


    祁亦霆抬眸,簡單的四個字:“職業素養。”


    好吧,說的倒是也有道理,畢竟還有職業素養跟著。


    雖然被反駁回來,但祁亦霆在厲南薇心裏的形象反而更加熠熠生輝,她珍之重之地將設計稿收好,然後微微眨眼道:“我會好好收起來的。”


    就算是不用做參考,這也是祁亦霆的手稿。


    她要收藏一輩子。


    祁亦霆收回目光,淡聲開口:“早點休息,明天跟我去公司。”


    ——祁亦霆去公司的時間並不算早,她下樓的時候正好遇見上門來的卿飛羽。


    卿飛羽這會兒正挽著柳如玉的手,見她還笑道:“薇薇,出去玩麽?”


    “無可奉告。”對於卿飛羽的虛偽笑臉,厲南薇連看都不想多看一眼。


    柳如玉頓時橫眉冷目:“你就不會好好說話嗎?”


    “想聽好聽的,柳女士可以請個戲班子來。”厲南薇對她說話雖然客氣,卻並沒有恭敬的意思。


    在柳如玉跳腳之前,祁亦霆先下來:“走吧。”


    “好。”厲南薇立即跟上去。


    卿飛羽眨眨眼,有些驚訝地瞪大眸子,等兩人離開口才問柳如玉:“柳姨,他們是要去療養院麽?”


    “誰知道。”柳如玉翻個白眼,沒什麽耐性地道:“最近這小狐狸精勾人得很。”


    卿飛羽眸光微微沉下來,覺得有些不悅。


    等兩人上車,厲南薇才覺得緊張,甚至揪著自己的衣服問道:“我是不是應該換一身衣服?”


    她今天穿的幾乎可以算得上是休閑。


    根本就不像是來上班的。


    跟在西裝革履的祁亦霆身邊顯得有些格格不入,就像是上次穿著一身工裝套裝去和祁亦霆進會館吃飯一樣,總覺得……自己好像有些配不上他。


    祁亦霆卻是轉頭打量她兩眼,然後搖搖頭道:“沒問題。”


    甚至還很好看。


    厲南薇人生的俏麗又少女感十足。


    穿上這種衣服十分合適,更何況是之前祁星塵選的衣服。


    風格看上去活潑甜美,比之前的樣子明麗不知多少。


    厲南薇見他說沒問題便沉下心來,緩解自己的緊張。


    他們到公司的時候,助理正在等著。


    助理已經聽說最近總裁夫人會隨行的事兒,再加上昨天見過,所以現在也沒多尷尬。


    “夫人好,我叫蘇燦,是總裁的特助。”蘇燦上前來對著厲南薇笑笑,主動自我介紹。


    “你好。”厲南薇也對著他露出一個客氣的笑容,習以為常地去推祁亦霆的輪椅。


    結果正好和伸手過來的蘇燦撞車。


    蘇燦反應快,立即笑著收回手道:“夫人受累,我去按電梯。”


    他們來的比較晚。


    已經錯過上班的高峰期,祁亦霆走的又是專屬電梯。


    周圍除卻幾個下樓送客戶的之外,基本上沒人看見厲南薇陪著祁亦霆來。


    不過這個消息還是在幾個小時之內傳遍了整個祁氏集團。


    厲南薇對此還不知道,就隻是坐在祁亦霆的會客沙發上,有些不知所措。


    說好的讓她來做秘書的,結果就讓她坐在沙發上改設計稿?


    那和在家的時候有什麽區別?


    祁亦霆倒是沒覺得有什麽問題,安置好厲南薇,就埋頭去看自己的東西。


    他自從出事之後來公司的時間更少,所以每次來也會積攢更多的工作,他平日頭痛影響效率,如今厲南薇在身邊,倒是不覺得有什麽不舒服。


    周身好像都是厲南薇身上的味道。


    他看著看著,就忘記自己將厲南薇帶來的事情。


    眼看著過午休的時候,厲南薇見祁亦霆還是沒有要吃飯的意思,便輕手輕腳地退出辦公室。


    一出門,她就撞上剛午休回來的蘇燦。


    “夫人有什麽吩咐?”蘇燦立即問她。


    “你們總裁平時在這的時候都吃什麽的?”厲南薇問的時候語氣溫和:“他總該吃點東西。”


    “這個……”


    其實蘇燦很想說,平常祁亦霆基本上是不吃午飯的,有的時候是因為太忙,有時候是因為煩躁。


    總而言之,大部分都不會吃。


    不過看見厲南薇,他鬼使神差地覺得厲南薇說話應該比自己管用。


    “夫人請稍等,我這就讓人送吃的上來。夫人有什麽忌口嗎?”


    厲南薇搖搖頭,突然想到什麽:“讓他們再送點橘……蘋果過來吧。”


    上次祁星塵說過,橘子吃多會上火。


    蘇燦立即領命而去。


    等厲南薇再回到辦公室的時候,祁亦霆也沒抬頭,正在看著手邊的最後一份文件。


    厲南薇也沒出聲,回到自己的位置上,低頭認認真真地開始削蘋果。


    設計稿她已經看得差不多,而且,已經想到要怎麽才能不浪費祁亦霆的設計稿。


    祁亦霆在最後一份文件即將看完的時候,鬼使神差地抬頭。


    正好看見厲南薇低著頭,神色溫柔地拿著蘋果,削皮的動作很慢,卻很專注。


    蘋果皮一圈圈的堆積在她手邊。


    鬼使神差地,祁亦霆想起一個自己曾經很嫌棄的詞語。


    “歲月靜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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