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南薇這麽沉穩,反倒是讓柳星辰覺得慌張,她緊張地揪著自己身下的衣服,咬牙問道:“你想幹什麽?”


    她找人是瞞著陸經年找的,自認做的已經很隱蔽,全程自己幾乎都沒有接手。


    如果不是因為柳宇珩進去之前,將一部分資產轉移到她的名下的話,她現在甚至都不知道自己要怎麽活,找人對秦輕語下手,也是因為接觸不到厲南薇,而且想用秦輕語的事情刺激一下厲南薇。


    但是現在厲南薇為什麽會查到她的身上來?


    “不幹什麽。”厲南薇聲音顯然輕鬆很多,她似笑非笑地道:“就是想看看,你願意為你的自由付出多大的代價。你應該也知道,我和秦輕語沒那麽合得來,現在也沒興趣為她打抱不平。不過,我手上有你的證據,如果你不想進去陪柳宇珩,就好好想想,頂替祁家人身份在祁家的這麽多年,有沒有什麽想和我說的。”


    說完這一句之後,不等柳星辰說什麽,厲南薇先將電話掛斷。


    柳星辰有一瞬間的怔愣,旋即才反應過來,她說的應該是關於當年祁夫人的事情。


    柳星辰緊張起來。


    祁夫人的事情她什麽都不知道,甚至在人死的時候,她都還沒記事兒。


    她有什麽信息能和厲南薇交換的?


    如果沒有信息能讓厲南薇滿意,她就真的要進監獄嗎?


    不行,絕對不行!


    柳星辰的眼底浮現出幾分瘋狂。


    如果不能說服厲南薇的話,那她就隻能想辦法讓厲南薇從這個世界上消失,這樣就永遠都不會有人知道她的秘密。


    像是厲南薇這樣的賤人,早就應該消失!


    如果不是厲南薇嫁進來的話,這一切都不會發生,她也不會落到今天這步田地!


    想著自己銀行卡裏寥寥無幾的餘額,柳星辰終於想起一個人來。


    她猶豫再三,還是打通一個曾經十分熟悉的號碼,在接通的一瞬間,柳星辰的聲音就染上幾分哭腔:“你能不能幫幫我?”


    ——算是從柳星辰嘴裏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厲南薇的心情不錯。


    她回到辦公室的時候,正好蘇燦也和祁亦霆說完要說的事情。


    祁亦霆看向她,問道:“看來柳星辰給你的回複,你很滿意?”


    臉上都帶著喜色。


    “算不上是多滿意,不過能用。”厲南薇在沙發上坐下來,突然想起剛剛付九州和自己說的話,便抬眸看向祁亦霆道:“柳如玉說想見我,我準備找個時間,去和她見一麵。”


    最近柳如玉什麽都不願意說,厲南薇也多少有些著急。


    如果見到自己就能說出什麽的話,厲南薇並不介意自己過去。


    “不行。”


    不想,祁亦霆拒絕得格外幹淨利落。


    他皺起眉頭,神色帶著幾分不悅地開口道:“柳如玉對你的敵意很大,就算是她現在已經被‘保護’起來,也說不準會對你做什麽。單獨和你見麵太危險,你不能去。”


    厲南薇有些哭笑不得,聽說現在看管著柳如玉的是好些個保鏢,別說是對她做什麽,怕是隻要站起來,就會被這些保鏢按下去。


    她有什麽不安全的?


    “最近柳如玉不是什麽都不肯和你們說嗎?說不定我去之後,會有一定的轉機。”厲南薇伸手拍拍祁亦霆的手,安撫道:“那麽多人在,不會對我做什麽的。你要是不放心的話,不如跟我一起去?”


    這也是厲南薇能想到的最容易讓祁亦霆安心的辦法。


    祁亦霆猶豫一瞬間,才勉為其難地點點頭道:“那可以。”


    ——柳如玉如今在一個偏僻的別墅裏麵,周遭都沒有人煙,就算是沒有人在門口看著,柳如玉也不想離開。


    她自己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出去後要往什麽地方走。


    “聽說你要見我。”


    厲南薇在柳如玉的對麵坐下來,語氣帶著幾分淡漠地問道:“你有什麽話想和我說?”


    柳如玉看見厲南薇開始就很激動,如今更是話都說的不利索,她顫抖著聲音道:“我什麽都可以和你們說,但我隻有一個條件,我說完之後,你們能不能放我走?”


    這麽多年,柳如玉親眼看著祁文軒和祁亦霆是什麽樣的人。


    父子兩個人雖然每天都能吵得天翻地覆,但是兩個人的骨子裏麵都是一樣的心狠手辣,她如果說出什麽的話,絕對轉頭就會被處理掉。


    兩人對祁夫人的感情她都看在眼裏。


    如今柳如玉什麽都不想要,隻想要保障自己的安全。


    “我可以把當年我知道的事情都說出來,但是,你們要放我走。”柳如玉強裝鎮定地看向厲南薇,一字一句道:“給我錢,讓我離開江城。然後我再也不會回來,不會再打擾你們的生活。”


    算盤倒是打得很好。


    厲南薇揚眉看向柳如玉,問道:“如果隻是這種要求的話,你和誰說都一樣,為什麽非要來找我?”


    就算是和祁亦霆說,不也一樣麽?


    “不一樣。”柳如玉緊張地看一眼祁亦霆,才一狠心道:“我和他們說,他們會反悔,但是你不會!厲南薇,隻要你答應我,我就什麽都說!”


    在柳如玉的想法裏,厲南薇應當會為當年祁夫人的事情答應下來。


    不想,厲南薇卻是嗤笑一聲,看向柳如玉的時候,神色甚至帶著幾分不屑。


    “柳女士,是你傻還是你覺得我傻?”厲南薇擺弄著自己的指甲,漫不經心地道:“當年的事情牽扯巨大,誰知道你知道多少?等我答應你,你隨便說幾句,便也來找我兌現怎麽辦?你也知道祁家的人對這件事情多在乎,我怎麽可能輕易答應你?”


    眼看著最後一根救命稻草也要斷掉,柳如玉整個人都有些慌張,她立即站起身來,急聲道:“我會把我知道的都告訴你!”


    她剛站起來,後麵就有兩個保鏢齊齊伸手,將她又按下去。


    “柳女士,誰知道你會不會說謊?”厲南薇看著她,笑著問道:“連子嗣這麽大的事情您都敢作假,我哪兒來的底氣相信你?”


    她如今對柳如玉是真的一點兒信任都沒有,隻是……


    答應還是可以答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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