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姨。”卿飛羽慢條斯理地喊著她的名字,臉上帶著極其溫和的笑意,她甚至將麵前的茶杯往前推一推,完全沒有自己在別人家裏的自覺:“你怎麽這麽晚才回來?不是下午就已經到江城麽,這轉著一下午,累不累?”


    柳如玉一瞬間隻覺得毛骨悚然。


    為什麽卿飛羽會知道自己在什麽地方,又為什麽會進的來?她怎麽知道自己什麽時候到的江城?


    卿飛羽就隻是將茶盤往前推一推,好像對所有的東西都很熟悉,她笑著開口道:“柳姨,你先坐下呀。這是你自己家,你不用跟我客氣。”


    她哪裏是客氣?


    “你怎麽會在這?你怎麽進來的?你這樣是私闖民宅,我要報警的!”柳如玉早就已經對卿飛羽充滿防備,如果不是卿飛羽的話,自己也不一定能落到這個境地。


    經過厲南薇提醒,柳如玉才想起來,如果卿飛羽真的有表麵上的那麽純良,怎麽會被人送到祁家來?


    卿飛羽聽見這話,卻就隻是看著柳如玉笑笑,隨口道:“柳姨,你這麽怕我幹什麽?我這麽多年也沒做過什麽傷害你的事情,不是麽?”


    她可什麽都沒做,能髒手的事情,她一件都不會做。


    柳如玉就隻是看著她,警惕地問道:“你到底是什麽人?你和當年的那個人是什麽關係,你們到底想幹什麽?”


    一連串的問題問出去,柳如玉都沒想過卿飛羽能老老實實地一個一個回答。


    果然,卿飛羽就隻是有些無奈地歎口氣,抬眸看向柳如玉問道:“柳姨,你真的覺得如果你什麽都知道,還能活到今天麽?”


    不用下麵的那些人來匯報她也知道,像是祁亦霆和祁文軒那麽聰明的人,隻要發現柳如玉的兩個孩子不是祁家的孩子,就一定會懷疑到當年的事情上。


    到時候,柳如玉肯定要被帶去逼問。


    現在能這麽安然無恙的出來,想來就是已經將當年的事情全都說出來。


    “柳姨。”卿飛羽抬眸看一眼柳如玉,見她滿臉恐懼抖如篩糠,便笑著開口道:“你不用怕我,我不是來對你做什麽的。相反,我是來保你的。”


    柳如玉如今連她說的標點符號都不相信,她隻覺得這裏不安全,自己一邊往門口的方向轉移,嘴上一邊安撫著卿飛羽,她皺起眉頭道:“我不用你。現在我已經進不去祁家,我對你也沒什麽用,你就放我走吧?這麽多年我也從來都沒委屈過你,也是把你當成親生女兒來對待的,你就算是看在這個情麵上,也應該放我離開吧?”


    當不當親生女兒的不說,卿飛羽就沒打算對柳如玉怎麽樣。


    見她這幅模樣,卿飛羽就隻是微微聳聳肩,漫不經心地道:“如果您一定要離開的話,我也攔不住您。不過容我提醒一句,就算是祁亦霆把你放回來,您應該也知道,祁文軒對你的恨意恐怕也不少。隻要您離開這個公寓,我保證,您見不到第二天早上的太陽。”


    一句話,說的柳如玉腳步一頓。


    她臉色慘白地回頭來看卿飛羽,啞聲問道:“你說什麽?”


    “您自己想想,都是因為您的一句謊言,讓祁文軒的心上人離開人間。這麽多年妻離子散,您覺得,祁文軒可能會放過你嗎?”卿飛羽的眼裏麵帶著幾分鄙夷,不過還是耐心地對柳如玉道:“您如果想要出去試試的話,我也不攔著您。不過,如果您落到祁文軒的手上,可就別指望再有人能幫得上忙。”


    如今柳宇珩人已經在監獄。


    柳星辰更是自身難保。


    就算是柳如玉真的被人綁架或者是做什麽,連個求救的人都沒有。


    柳如玉的腿開始有些抖。


    “你想幹什麽?”柳如玉看向卿飛羽,心裏非常清楚對方不可能會來白白幫自己的忙,她顫抖著聲音道:“我現在已經什麽都沒有,你還想讓我為你做什麽?”


    “什麽都不用做。”


    卿飛羽見她終於鬆口,才露出一個笑容來,對柳如玉道:“就像是您說的,這麽多年您都把我當成是親生女兒一樣的對待,所以……我會盡力幫您的。出國的錢和東西我都已經準備好,就在星辰的公寓裏麵。您這裏既然我能發現,就說明已經不安全,還是離開吧。”


    她說話的時候,語氣十分溫柔,聽上去讓人覺得如沐春風。


    如今柳如玉已經不知道應該再相信誰依賴誰,幹脆就點點頭,盲目地道:“那好,那我現在就過去。”


    不管怎麽樣,隻要她能拿到錢,肯定就立刻離開華國。


    不管卿飛羽再說什麽,她都不會留下來。


    這樣的話,無論卿飛羽有什麽目的,都不能達成。


    ——柳星辰公寓。


    柳星辰的公寓是之前上學的時候因為距離學校比較近,所以幹脆買一個公寓下來當成臨時的住所,因為是柳如玉買的,所以並沒有什麽人知道。


    卿飛羽就隻說是在柳星辰的公寓,並沒有說是什麽地方,因為臨時有些事情,所以她也沒能跟著一起來。


    這倒是讓柳如玉也覺得心安不少。


    進入柳星辰的公寓之後,柳如玉就開始到處翻翻找找。


    卿飛羽說是因為怕人發現,所以藏在什麽地方,但是具體的地方還沒來得及說,就匆匆離開。


    不過也沒關係,反正她的時間還很充裕,慢慢找就好。


    就在柳如玉打著手電四處尋找的時候,突然接到一個電話。


    柳星辰的電話。


    柳如玉因為做賊心虛,所以整個人被嚇到都顫抖一下,看清楚電話號之後,才鬆一口氣,將電話接通。


    柳星辰的聲音從手機裏麵傳來,聽上去帶著幾分冷意:“媽,你在什麽地方?”


    “我?”


    柳如玉心虛,便輕咳一聲,隨口道:“我剛剛被祁亦霆他們放出來,現在正在回江城的路上,怎麽了?”


    “在回來的路上?”柳星辰的聲音更加陰沉幾分,她低聲道:“那你回來之後,打算去什麽地方?你總不會打算自己離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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