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楚眼皮為之略然跳動了一下。


    一個人能對敵人下狠手並不一定真的狠,能對自己人毫不猶豫、一擊殺之的,那才是真的狠。


    “抱養的?”


    麵對薑楚淡淡的調侃,老者隻是隨手將上原一郎麵目猙獰不已的屍體甩到了一旁,目光陰冷地轉看向了他:“老夫上原成治,斬馬流劍道宗師,也是九段的圍棋國手。”


    “哦。”


    薑楚隨口應了一聲,都沒說再搭理他,直接俯身將一旁的洪蒙攙扶了起來:“沒事吧洪大爺?”


    洪蒙麵露一抹歉疚笑意地搖了搖頭:“給你添麻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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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哪的話。”


    薑楚笑了笑後麵露一抹古怪地瞟了身後的關觴一眼:“洪大爺,我今天來是有事相求的。”


    “是你求還是其他人求?你有事的話,隻管說……”


    洪蒙此刻的臉上並無怒意,反倒目露幾分玩味地也看向了關觴:“其他人就算了吧。”


    關觴一張老臉為之一僵:“姓洪的!你半條命都沒了還有心思扯這種淡?!”


    “這不是還剩半條麽?”


    洪蒙輕笑著摸過一旁的那張小竹凳來靠著牆根兒坐定了:“還有口氣,就不能閑著。”


    “不折騰折騰,人生豈不是很無趣?”


    “差點把自己折騰死是才真的吧?”


    關觴哼了一聲之後麵色愈加暴躁地指著上原成治質問著:“我不管你到底是什麽來路,帶著你們家的這具屍首給我馬上離開這兒!”


    “嗬嗬……”


    上原成治幹瘦不已的那張臉上多了一抹冷笑,隨後慢慢吞吞地從棋盒裏拈起了一枚棋子,動作極緩地扣在了拇指與食指之間:“廢物東西,滾吧。”


    空氣當中似瞬間被棋子破開了一道漆黑的細線,而即將被其穿過咽喉的關觴,竟是根本就沒有注意到對方究竟是什麽時候將其彈出來的。


    “讓人滾,你也配?”


    薑楚不知何時已經出現在了關觴的身側,右手隻微微一抬時,那枚棋子已經被其握在了掌中,隨後更是化作了漫天細碎不已的粉末。


    一旁的洪蒙見此情形臉上為之多了幾分駭然:“虛勁?你已經破開化勁的那道隔膜了嗎?”


    “老爺子,借一步說話。”


    薑楚衝外擺了擺手,示意洪蒙和關觴先出去,自己則目光冷冷注視著棋桌之前的上原成治:“別急,咱們有動手的時候。”


    上原成治對此隻是略帶不屑地嗤笑了一聲:“這是你們這幫垃圾唯一有可能逃跑的機會了,想試就試試吧。”


    薑楚優雅不已地對其比了個中指,摔上房門跟著洪蒙與關觴去往了屋外。


    “姓洪的,這到底怎麽回事?”關觴畢竟心直口快,剛一出來便迫不及待地發問著。


    洪蒙尚未回答之前先回頭看了一眼,確認薑楚已經跟出來時麵色鄭重地壓低聲音道:“那扇門,出現了。”


    “你胡扯!”


    薑楚都沒反應過來洪蒙所說的門到底指什麽時,關觴卻是已經麵色驟變地出言嗬斥了一聲:“它已經消失了!完完全全地消失了!”


    洪蒙對此隻是麵露苦澀之意地輕笑了一聲:“我也希望確實如此。”


    “但你覺得如果這是假的,今天為什麽會有這些人找上門來?”


    關觴一時語塞,沉默著沒能給出任何回答。


    “兩件事,但都不是關於兩位所說的這些。”


    薑楚在一旁輕聲打斷了思考當中的兩人:“頭一件,裏麵那個老頭子究竟能不能殺?”


    “第二件,洪大爺您有沒有一種類似‘仙人醉’的力量能夠驅除某些極為惡毒的陰煞?”


    二老聞言各自一怔,忍不住麵露錯愕之意地對視了一眼。


    “你……確信自己能殺得了他?”關觴是明白自己的實力的,真說玩命的話,自己在上原成治的跟前估計連一招都走不過。


    這已經不僅僅是力量上的差距了,差的是層次。


    “殺與不殺……都很難辦。”


    洪蒙麵色凝重地連連搖著頭:“還是先說後一件吧,什麽人中了陰煞之力的侵襲了?”


    薑楚有些遲疑地抬頭看了關觴一眼,關觴麵沉似水並不答話。


    “難怪了。”


    洪蒙見此情形有些無奈地一笑:“關老頭這些年都跟我老死不相往來的,今天能大老遠地跑著一趟,不為他那寶貝閨女我還真想不出為什麽。”


    關觴老臉為之一紅,卻依舊兀自死撐地冷哼了一聲:“你以為我是來求你的?我呸!”


    “是是是,我求的行了吧……”


    薑楚對這種老小孩也是著實有些沒轍,無語之餘轉頭看向了洪蒙:“洪大爺,我當初能保住這條命,靠的就是關家父女的那瓶‘仙人醉’。”


    “如今關慕琪危在旦夕,但凡有一分救回來的可能,我也必須為此盡上十分的力。”


    “薑楚在此……跪求您了!”


    薑楚深吸了一口氣後,神情凝重不已地屈膝跪向了洪蒙。


    “孩子,起來起來……”


    洪蒙麵露慌促之意地一把將薑楚攙扶住了:“你這是折我老頭子的壽啊!”


    “不要說我跟關老頭還有這幾十年的同門之義,就即便隻是你一人孤身前來,這個忙我也必定還是要幫的。”


    “更何況剛才沒有你的話,我這把老骨頭怕是早就撂在這兒了。”


    洪蒙話說至此時頗為悵然地看了薑楚一眼,伸手入懷取出一物來遞給了他:“有這東西,或許還能救回關家丫頭的那條命。”


    “隻是這具體的過程……怕是還要看你的造化啊!”


    “造化?!”


    薑楚看著掌中之物陷入了沉思當中:“這東西……是棋子嗎?”


    洪蒙給薑楚的是一枚通體溫潤的玉石,如天然雕琢般呈一枚棋子的模樣,但整體的色調卻是不甚規整的半黑半白,看上去頗為古怪。


    洪蒙沉聲解釋道:“在《通仙錄》中,記載了兩種關於仙人靈力的術法,其一便是以酒為基的‘仙人醉’。”


    “而第二項,就是你手裏的這枚‘仙人過’。”


    薑楚聞言一怔:“這種說法……不是隻存在於傳說當中嗎?”


    洪蒙苦笑著點了點頭:“正因如此,我才說那丫頭的命能不能保得住,靠的還是你的造化。”


    薑楚默然片刻之後,臉上驟然多了一分神采,隨後嘴角微微勾起一抹笑意回身走向了屋中:“我造化大著呢……關慕琪的命,我救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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