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9 章


    這次國公府宴請,客人們來了走了,回去後,若是別人問起來,孟國公府吃了什麽,大家記住了,枇杷。


    隻吃了枇杷,沒吃其它?想不起來了……忘了,光顧著看戲了。


    若是人家繼續問,看什麽戲了,那馬上客人能給你聲情並茂地說出曲折離奇精彩紛呈的一出折子戲。


    不說其它,就莫大將軍夫人——未來的七皇子妃丈母娘臉上那表情,就夠大家回味幾日了。


    這次去孟國公府,值了!


    而容氏她們,憋著笑送走了客人,回去後,一家子妯娌媳婦小姑子的,圍在一起那叫一個樂嗬,大家都笑得眼淚快出來了,翔雲郡主更是捂著肚子笑得直不起腰來。


    一時大家難免說起這洛家來,顧嘉笑道:“這可是阿胭你未來夫婿的本事,以後可不許胡亂說話了知道不,你這夫婿可是個有本事的!”


    齊胭臉上緋紅,呸了聲,不說話了。


    她已經得到了信兒,知道那洛九已經從宮裏回來,如今就在孟國公府的東跨院住。


    從容氏那裏出來,齊胭拉著顧嘉的手,賊賊地道:“嫂嫂,你可得幫個忙。”


    顧嘉挑眉。


    這齊胭也真是,有事叫嫂嫂,沒事叫阿嘉,這顯然是有事了。


    她笑道:“怎麽了?莫不是要銀子?你二哥哥可是沒多少銀子給你揮霍,免提。”


    想想她以前竟然攛掇著讓齊二給齊胭花銀子買畫本,想想心都在流血!


    太傻了,那是自己的銀子自己的銀子哪!


    齊胭臉上有點緋紅,竟然難得扭扭捏捏地說起自己的想法。


    原來她心裏好奇,想著過去看看,好歹也知道未來夫婿長什麽模樣。


    顧嘉聽著,對她實在是沒法:“你若是冒失著跑去看了,萬一被人家知道了,怕是覺得你不莊重,到時候傳到洛家耳朵裏,總歸不好,如今還沒嫁過去,好歹裝一裝,大小姐你忍忍吧。”


    可是齊胭卻道:“我本來就不是那什麽端莊文雅的人,此時若讓我硬裝,那萬一嫁過去人家發現不對,要退貨怎麽辦?或者說失望之下苛待我怎麽辦?還不如讓他們早早地知道我是什麽人,是不是要,也好心裏有個底兒。”


    這話說的……好像竟然有點道理?


    齊胭拉著顧嘉哀求:“好嫂嫂,陪我過去瞧瞧吧。”


    顧嘉:“那我也不好就這麽陪你去,讓你二哥哥知道,怕是要說我了。”


    齊胭噗地一笑:“阿嘉,你沒成親那會,什麽時候怕過我二哥哥,如今怎麽成了親,就怕了?他怎麽你了?”


    被齊胭這麽一問,顧嘉臉上猛地火紅:“也沒什麽,就是總不好讓他不高興,不然又要給我講些道理,總歸不好。”


    她才不要說,齊二夜晚裏生猛得很,若是惹他不高興,他都不講道理了,他直接用做的,那才是難以忍受呢。


    齊胭想了想:“阿嘉別怕,我們偷偷去就是了。”


    顧嘉:“偷偷?”


    齊胭糾纏著顧嘉:“好嫂嫂,好阿嘉,你得幫我,我就想看一眼,我看一眼,若是不那麽醜,我也就嫁了。”


    顧嘉和齊胭素來要好的,被她這麽哀求,也是沒法,想想也不是什麽大不了的,當下道:“行,我陪你去,不過可不能偷偷。”


    齊胭納悶:“不偷偷去,那怎麽去?”


    顧嘉自然是有法子的。


    那洛九是齊二請來的,是客人,得叫齊二兄長的,那顧嘉隻要打著嫂子的名義去命人送點茶水,算是幫著齊二待客,這樣豈不是兩全其美?


    到時候齊胭隨意跟著就是了。


    齊胭一想,也覺得這個主意好,連連應是!


    於是這一日,齊二回來,顧嘉就和齊二提起這事兒來:“既是你的客人,我應該好生替你招待下,便想著讓人燉了雞湯並各色茶點,命人送過去。”


    誰知道齊二一聽這個,那臉頓時不好看了:“為什麽要管他這些?”


    顧嘉一怔,有些不明白了:“這不是……你的客人嗎,我想著還是……”


    齊二:“既是我的客人,又是個男人家,那你操什麽心?”


    顧嘉這下子徹底傻眼了,她不明白齊二這是怎麽了,又是什麽意思,好好的,竟然說出這麽生分的話來。


    他的事難道不就是她的事嗎?


    心裏自然委屈,瞥了他一眼:“行,那以後你的事是你的事,我的事是我的事,以後我才不管你呢!”


    想想還是氣:“那你離我遠一些吧,不許湊我的邊!”


    你不是天天記掛著夜裏的那點事嗎,我就偏偏不讓你如意了,看你繼續能耐去。


    齊二心裏本來就惱著,現在聽顧嘉這麽說,那嬌滴滴委屈可憐的樣子,又心疼又心酸,隻恨不得把這嬌媚娘子藏起來,藏在錦帳裏,藏在被窩裏,一輩子不給人看到才好呢。


    偏生她還惱了自己,說出這種話來。


    他也是氣不打一處來,握住她的手道:“怎麽好好的就要我離你遠些,都不讓我湊邊了?”


    這人還好意思說這種話?顧嘉使性子,甩手:“放開我,放開我,都說了不讓你沾邊的!”


    他偏握著她,就是不想放開的,怎麽可能願意放開呢。


    顧嘉這下子越發得使性子了,男人也真是的,倔強性子,三天不打上房揭瓦,還是得勤調理,於是她掙紮,才不要他握自己手腕。


    齊二拽著她的手腕,手一拉,就將她拉到了懷裏。


    顧嘉會這麽輕易就範嗎?不讓齊二這種魯男子吃點苦頭,她就不叫顧嘉了。


    於是她抬起手來直接拍打他的胸膛,打了後覺得受疼,幹脆又用指甲,隔著衣服去抓他的背,口裏還哭啼啼地道:“你就知道欺負我,前幾日說著心裏疼我,要如何如何疼我,今日又欺負我!”


    齊二從未想過,一個女人的哭聲可以如此動人,就像往年他在自家山莊裏,晨間起來讀書,看著落葉,聽著山林裏的乳鶯啼叫,一聲一聲的,軟糯糯地埋怨,縱然是罵你,也讓人心甘情願地受她的罵。


    隻是想著這樣的婦人,自己知道她好,難不成別人不知道,別人看到了,就往心裏去了,怕不是晚上得惦記著?


    想想就酸,當即抱住懷裏這野貓一般掙紮的婦人:“你隻說我欺負你,那我可要好好欺負你的。”


    說著,上榻。


    ……


    過了很久後,顧嘉被欺負得狠了,哭,撓,踢腿兒,甚至到了厲害時,兩隻腳抻著,拚命地蹬著床尾一處。


    她猶如一根繃緊了弦的弓,被齊二用畢生所學來彈奏。


    當一曲終了,弓弦斷了,她像一潭泥兒軟在他懷裏,輕輕哭著,還要低聲撒嬌埋怨。


    齊二滿足地抱著她,輕輕在她後背拍打,哄著道:“誰讓你想著別的男人,我心裏氣著,難道不能欺負你?”


    顧嘉:“胡說,我才不沒有想著別的男人!”


    想著男人的是齊胭好不好,這當哥哥的怎麽這麽愚鈍,就不明白人家齊胭的心事?你領了人家夫婿進門,怎麽就不可以想辦法讓人家見一見?


    齊二摟著她:“那洛十三看著你的眼神,實在是可惡得緊。”


    若不是顧念著這是洛九弟弟,他當時直接踢他一腳的。


    顧嘉:“啊?洛十三?”


    齊二:“對。”


    顧嘉完全不記得洛十三這個人,十七八歲,挺年輕的一個孩子,他怎麽了?


    齊二:“不許想他。”


    顧嘉:“……你如果不提,我根本沒想。”


    齊二:“沒想最好。”


    顧嘉想著,也是噗地笑出來,不過又睨了他一眼:“你這人也真是,平白就知道吃什麽幹醋,那個什麽洛十三,有什麽幹係,我連這個人長什麽模樣都沒印象,隻記得這是洛九弟弟,你倒是好,為了個外人,就這麽冷著臉對我。”


    齊二想想,也覺得是自己的不是,抱著嬌妻低聲道:“那是為夫的過錯,為夫給娘子賠禮好不好?”


    顧嘉得理不饒人:“你不光錯了,還大錯特錯,借著這點事來欺負我!”


    齊二:“我——”


    顧嘉才不讓他辯解呢:“說什麽你的客人,我為什麽要管,難道你的客人就不是我的客人?你說這麽生分的話,我心裏能不難受嗎?”


    齊二再想想,低歎一聲,當下放開顧嘉,坐起來。


    顧嘉納悶,這是要做什麽?


    卻見齊二坐起來,對著顧嘉作長揖到底:“娘子,為夫錯了,為夫今日確實是豬油蒙了心,泛酸吃醋,這才說出這種渾話來,以後定不會了。”


    顧嘉看著他這樣子,明明在榻上,還說得那叫一個一本正經,當下再也忍不住,噗地笑出來,笑得肚子都疼了。


    齊二趁機再次將她摟住:“好了,娘子笑了,這是不怪我了,那我們——”


    可以繼續了。


    他還沒吃飽。


    顧嘉:……


    ……


    當那個消息傳來的時候,顧嘉正舒服地躺在被窩裏,她甚至還愜意地將自己的腳丫蹬在齊二大腿上,好讓他幫著自己暖腳丫,順便再欺負欺負他。


    這時候院子的門被人敲響了,顧嘉在那夜半的靜謐中聽到仆婦披上衣服去開門,再之後就有丫鬟跑過來,說是國公爺那裏派人來叫。


    這都是三更時分了,國公爺這時候叫人?


    那必是大事了。


    顧嘉原本迷糊著昏昏欲睡的腦袋頓時清醒過來,她猛地睜開眼,看向齊二。


    齊二麵色鄭重,什麽都沒說,起身穿衣,矯健地翻身下床。


    臨出門前,他回來叮囑說:“若是真有個什麽,不要亂跑,不要亂動,不可自作主張,等下天亮了過去母親那裏,陪在母親身邊。”


    顧嘉這個時候腦子比誰都清醒。


    同樣的情況她是見識過經曆過的,當時齊二也是讓她過去容氏那裏,讓她好好伺候容氏,不可離開。


    當時不明白,現在懂了。


    若外麵真出什麽大事,孟國公府未必就不出事了,而這個時候最安全的就是容氏那裏。


    上輩子齊二和自己說話的那語氣,她還以為他隻一心記掛著母親,根本不顧她的驚惶不安,隻想著讓她伺候容氏呢。


    現在真是恨不得給上輩子的自己一巴掌,容氏那裏伺候的人多著呢,用你伺候?


    當然這也和當時的心情以及兩個人的關係,甚至齊二說話的語氣有關。


    這輩子,她當然是立刻懂了。


    她頷首,對他道:“你放心就是,我知道怎麽做的。”


    齊二最後看了她一眼,利索地轉身出去了。


    顧嘉下床,從窗欞裏往外看,看他的背影消失在夜色中。


    這是一個並不太冷的夜晚,天上還有稀落落的星星高懸,一切看上去靜謐沉靜,和往日許多個夜晚並無不同。


    不過顧嘉知道,燕京城要變天了。


    這是決定未來很多人命運的時候。


    成則榮華富貴蔭庇子孫幾代人,敗則禍及九族永不得翻身。


    顧嘉深吸一口氣,折回床邊,叫來丫鬟,在丫鬟伺候下穿衣裙戴風帽披上了大氅,準備過去容氏那裏。


    她過去的時候,容氏也剛收拾好,正坐在軟榻上發怔,見她過來了,忙道:“阿嘉,坐。”


    顧嘉聽著容氏的聲音,知道她心裏發慌。


    任憑平時多能幹多有見識的,這時候也是緊張的,更不要說深閨裏的一個婦人,什麽都不能幹,隻能是枯坐著等而已。


    顧嘉握住了容氏的手,安慰道:“娘,你要不再睡會?”


    容氏苦笑:“睡不著,也不知道外麵什麽情景了,我心裏總是不踏實。翔雲那邊懷著身子,也不好驚動,三郎和四郎剛才也跟著出去了,這,這若是有個什麽……”


    說到這裏,她眼圈一下子紅了。


    家裏一共四個男兒,都出去了,萬一有個什麽不好,那怎麽辦呢,那豈不是全完了?


    不過又一想,若是外麵不好了,裏麵的,誰也別想活了,這以後就沒好日子了!


    顧嘉看她這樣,知道她瞎想了,便安慰道:“母親,這事兒怕不是馬上能完的,外麵怎麽樣,咱們管不著了,操心也白搭,倒不如先管好我們自己。如今依我看,先把阿胭叫過來陪著你,再等天亮了把大嫂叫起來,到時候我們準備一下,都過去佛堂裏老太君那邊。雖說老太君年紀大了,不好驚動她老人家,但是怎麽大的事,她能不知道嗎?萬一有個什麽,咱們人在佛堂裏,也比外麵強。”


    容氏原本心裏慌著,聽顧嘉這一說,心裏頓時清明起來。


    是了,翔雲郡主那裏懷著身子,這若是真出事,往哪裏躲,一家子就得往佛堂裏躲。


    老太君那是先帝賜下的誥命,連皇太後都要敬重幾分的,是年紀大了有福氣的老人家,真要是出了什麽事,外麵哪個小子敢輕易冒犯這樣的老人家?


    後代子孫不肖,惹出事來,為了保住血脈,隻能過去太君的佛堂了。


    容氏感激地望向顧嘉:“難為你年紀不大,倒是想得周全,如今我命人去叫翔雲,你去把阿胭叫來,記住,不可聲張,免得走漏了風聲。”


    顧嘉聽命,當即去喊來了齊胭,齊胭本來還睡得迷糊,被顧嘉湊到耳朵跟前說了幾句,頓時連個聲響都沒有了。


    半天,她突然來了一句:“若是萬一不好,抄家,那我的那些畫本……”


    顧嘉瞥了她一眼,她立即住嘴,低著頭不吭聲,也不知道在想什麽。


    待到天邊啟明星升起來的時候,家裏的幾個女人總算湊齊了,便一起過去老太君那邊。


    老太君年紀大了,醒得早,如今已經洗漱過後在佛堂念經了。


    見她們過來,倒是也沒說什麽,讓她們都坐在蒲團上。


    老人家經曆得多了,年紀也大,又常年和佛相伴的,看事情就多了那麽幾分靈透。


    都不用特意解釋的。


    念了一會兒佛,這邊翔雲郡主累了,顧嘉照料著翔雲郡主去歇息,待翔雲郡主歇下了,天已大亮,仆婦丫鬟底下人等都起來了,這時候就得安撫人心,她幫著容氏安排外麵把守的人,派人出去打探消息,又調度各處人等,忙得不可開交。


    一直忙到了晌午時候,她才有功夫吃個飯。


    齊胭紅著眼圈道:“阿嘉,這次真是苦了你。”


    翔雲郡主從旁很不是滋味,摸著自己的肚子,沒說話。


    她是王府裏出來的郡主,身份高貴,又是嫡長兒媳婦,本來家裏出了這種事,正應該趕在前頭挑大梁,當個主心骨幫著婆母穩定人心,可是如今倒好,卻因為懷著身子,萬事小心,竟是什麽都做不到,如同一個廢人般。


    她心裏愧疚,再看顧嘉從旁低聲和容氏討論事兒,說了這裏那裏,婆媳兩個人好生默契,不免難受。


    想著這次她終究不如二房了。


    可若說怨怪顧嘉太出頭搶了自己的風頭,好像又不是的,誰讓自己如今懷著身子呢?顧嘉對自己體貼照料,自己反倒是要感激她的,若心裏不滿,那自己都覺得不對味兒。


    而就在這翔雲郡主為了心裏那點事糾結的時候,顧嘉這裏正和容氏商量著如何利用家裏這些家丁,好把宅院前後防守起來的事。


    上輩子,她雖然懵懂無知,但是隱約記得好像是派了人把手的。或許根本沒出事,或許派了人也沒排上用場,但是萬一外麵亂起來,又有歹人趁亂打劫或者其他什麽事,好歹能頂點用。


    容氏本來也是這麽打算的,如今看顧嘉提起,思路清晰條理分明,又想到了一些她原本沒想到的,真是驚歎又喜歡,感動地握著她的手道:“阿嘉,阿嘉,這次全交給你了,多虧了你在!”


    顧嘉輕輕拍了下她的手以示安慰:“娘,你別這麽說,咱們都是一家子,遇到了事,自是當同舟共濟。”


    好一個同舟共濟。


    容氏看著顧嘉,真是比親女兒還親了:“說的是,咱們這一大家子,自是互相扶持著,怎麽也盼著過去這一關。”


    而這一群人到了晌午時分,終於得到了外麵傳來的消息。


    原來昨夜裏皇上就沒氣了,當時是皇後守在身邊的,最先通知了孟國公府和自己娘家人,又把三皇子叫進宮裏去商議對策。


    至於其他的,便沒說,隻是那報信的說,外麵好像看到有兵馬在街道上跑,老百姓都不敢出門。


    顧嘉和容氏對視一眼,心裏明白,這是皇後已經先發製人,瞞住了皇上駕崩的消息,準備先讓自己的兒子捷足先登。


    至於她那幾個兒子,最有出息最能扶持上去的就是三皇子了。


    可是其他幾個皇子呢?皇後自己的兒子也就罷了,或許還會被皇後按下,不和三皇子爭,但是其他皇子自然不服氣。


    最不服氣的自然是七皇子——昔日的南平王世子。


    他要的顯然不是區區一個王位,若是圖個王位,當初他就好好地當他的南平王世子就好了。


    他的野心顯然更大。


    容氏低頭,皺眉。


    旁邊的翔雲郡主突然道:“母親,可有我北峻王府的消息?”


    容氏看了她一眼,搖頭。


    翔雲郡主失望地低下頭。


    顧嘉見她這樣,自然也是想起了養父母蕭家,以及博野侯府,她那侯爺爹,還有愛叨叨的娘,以及那顧子青他們,不知道現在怎麽樣了?


    不過想想,在事情還沒明朗前,總歸不會出什麽事的吧。


    這時候誰不是窩在家裏不出門。


    至於養父母那裏,小門小戶的,自然更是窩在家裏不敢出來的。


    若真是七皇子登基要對付,那也得一點點地來,總不能現在就拿刀砍,所以倒是也沒什麽可擔心的。


    容氏看了看翔雲郡主,淡聲道:“阿胭,你陪著你大嫂進去歇歇。阿嘉,過來,我有個事和你說。”


    翔雲郡主看了眼顧嘉,抿唇,隨著齊胭一起進屋歇著了。


    在這種生死攸關的時候,一個媳婦隻能進屋歇,一個卻是可以和容氏商量事的心腹。


    翔雲郡主苦笑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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