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接連鬧鬼


    蘇魚狀似天真無邪的話一說出口,屋裏頓時就陷入了安靜滯凝的氣氛裏。


    就連老夫人,身子還在瑟瑟發抖,可嘴巴卻閉得緊緊的了,也不嚷嚷著什麽報仇不報仇的了。


    蘇魚看著他們臉上故作鎮定的作態,心底譏諷更甚。


    最終還是尤氏開口打破了這一室寂靜,“必定是老夫人做了噩夢,又加上老夫人的財物被偷了,老夫人這才受了這樣大的刺激,侯爺,依我看,不如先在各院中搜尋一下,看是不是家賊,若不是家賊,再報官也使得。否則若是家賊作案,到時候官府查出來了,更是令長樂侯府顏麵無光。”


    她一口一個家賊,可每說一次,就都看向蘇魚一眼,意有所指的意味十分的明顯了。


    “你說得對,先讓人查看一番究竟是不是家賊作案。”長樂侯說這話時,也是看著蘇魚說的。


    蘇魚倒是無所謂,看任由他們看,左右沒有證據,他們也沒辦法直接說出來是她。


    至於老夫人的那箱東西,蘇魚忽的勾了勾朱唇,她已經連夜讓白砂去分給城西的一處貧民居住的地方來了,幾乎每家每戶都有,也算是過一把劫富濟貧的女俠的癮。


    並且還壞心眼的附上了一張紙條,囑咐拿到金銀財寶的那些人,不要把那些財物的突然出現說出來。隻要是個有點欲望的人,必定會把這件事給藏得嚴嚴實實的。


    就憑長樂侯的能耐,還想找到那箱珠寶金子去哪裏了?


    等下輩子吧。


    忽的,老夫人突然大聲的道,“我要請道士來府中做法!昨夜,必定是有鬼魂作祟,我親眼看見了的,而且連管家也撞鬼了,必須請道士!”


    旁人都不做聲,唯有長樂侯和尤氏,兩人對視一眼。


    長樂侯滿是不讚同,可他看一看老夫人動彈不得的腿,完全沒了知覺了,而且老夫人剛才一口一個安嘉回來了,也弄得他覺得毛毛的。


    沒道理一夜之間,蘇管家和老夫人都說遇鬼了啊……


    他猶豫了許久,還是為難的道,“母親,府中哪裏有多餘的錢來請道士?”


    這事,還得怪蘇魚,拿走了安嘉的嫁妝,害他們過得這樣拮據!長樂侯瞪了蘇魚一眼,恨不得把她生吃活剝了,可事實卻清楚的擺在了他的眼前。


    他打不過蘇魚……


    這口悶氣,長樂侯隻能硬生生的往下咽。


    老夫人惶惶亂亂的從枕頭底下掏出來個碩大的金元寶,幾乎把長樂侯和尤氏看得直了眼。


    “我有!我還有!你快拿著這個,去給我請道士來,兒子,昨晚真的是鬼啊!”老夫人哀嚎一聲,便哭了起來。


    嗚嗚嗚的哭聲,聽了十分的滲人。


    長樂侯半信半疑,覺得整個人都不大好了,他把金元寶收到自己的兜裏,“母親,您放心,我這就去請。”


    難不成,還真是安嘉回來了?


    尤氏也有些害怕,可她努力的挺起腰板來,她連活的安嘉都不怕,難不成還怕一個死了的安嘉?


    蘇魚看得歡樂,沒想到昨晚的事情,把老夫人嚇得這樣狠,這個老守財奴,居然舍得拿錢出來去請道士來作法了。


    不過,請道士,這正和她的意。


    隻是,這道士得第二日才來,白日裏,管家和老夫人接連遇鬼的事情惹得人心惶惶的,尤其是老夫人口口聲聲嚷著原先的侯夫人安嘉回來報仇來了,更是讓人忍不住猜測幾分。


    是不是老夫人做了什麽對不起先侯夫人的事情?


    還是說先侯夫人安嘉的死另有隱情?


    更別說,老夫人藏得好好的,誰也不知道的一箱珍貴的珠寶不翼而飛的詭異事情了,長樂侯裏裏外外,連假山裏頭也沒放過,就差掘地三尺了,可是什麽也找不出來。


    氣得他和尤氏一日下來都吃不著飯,隻能報官了。


    官府的人來也找不出什麽線索,仿佛那珠寶真的是憑空消失的一般。


    到了黑夜,蘇魚換了一身的夜行衣,她囑咐白砂準備好迷藥,這便照例飛上了屋簷上。


    一飛上去,她才察覺到侯府裏多了好幾道隱秘的氣息,大概是長樂侯派遣出來看梢的。


    蘇魚一出手,便把長樂侯養的那些暗衛都給毫不留情的打暈了,一個接一個的掛在樹上,又或者是躺在草坪隱秘的地方。


    她和白砂順利的來到了尤氏的紫煙院裏。


    尤氏房裏的燈還亮著,蘇魚貼到了窗口旁邊,才聽見尤氏在屋裏說的話。


    “我不信是安嘉的鬼魂在作祟,我連活的安嘉我都不怕,天之驕女又如何?京城第一美人又如何?人人追捧的長樂侯夫人又如何?還不死在了我的手裏?她要是敢來,我就敢再殺她一次!”


    蘇魚眼底戾氣一閃而逝,她悄悄的探出了半個頭,瞧見尤氏獨自在屋中,手裏拿著一把桃木劍隨意的揮舞著,神態扭曲至極。


    她看了很久,直到白砂悄悄的落在了她的身邊,對她點了點頭,蘇魚這才準備行動。


    尤氏正在咒罵著安嘉,嘴裏吐出的詞匯一個比一個難聽,正當她罵得過癮時,屋裏的燈卻突然被一陣風吹滅了,尤氏停了咒罵,“來人。”


    她喚了一聲,卻沒有人應,尤氏的火氣頓時就起來了,黑暗之中,她正想朝房門摸索過去,可一轉眼,一團似乎是棉被的東西從她的頭頂落下,把她整個人罩得個嚴嚴實實。


    尤氏尖叫起來,可棉被卻緊緊的裹著她,令她幾乎要呼吸不過來了,氣悶感逐漸的增加著……


    “誰?是誰?來人啊!來人啊!”尤氏掙紮連連,可棉被卻始終掙脫不開,反而把她的頭蒙得嚴嚴實實的,呼吸逐漸困難起來。


    “救命啊!救命啊!”尤氏覺得呼吸困難極了,怎麽掙脫也掙脫不開,棉被的束縛反而越來越緊了,冷汗也接二連三的冒了出來。


    直到尤氏的掙紮漸漸變得微弱,棉被才忽的被猛地揭開,尤氏猛地喘了一口大氣,仿佛從鬼門關裏走了一圈回來似的,令她心跳迅速,害怕十分。


    沒等她再喘個兩口,那絲毫也看不見的棉被又從天而降,這一次,她整個人都被緊緊地裹在棉被之間,一絲一毫的縫隙也沒有留給她,擠入口鼻的都是棉被沉悶的氣息,尤氏簡直要呼吸不過來了。


    “尤氏,難受嗎?當年我死的時候,比這個難受,比這個痛苦一萬分。”沙啞的聲音穿過棉被,落在了幾欲窒息的尤氏耳中。


    尤氏的眼睛幾乎一下子緊縮起來,隻是無人看見。


    她拚命的掙紮著,直到幾近暈厥,棉被才鬆開了,尤氏像幹渴瀕死的魚再度入水,趴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呼吸著,也控製不住的咳起來。


    就在剛才,她幾乎要以為自己要被悶死了……尤氏盡是驚恐,隻是她卻哆嗦著顫抖著,嘶啞的尖聲道,“安嘉,你變成鬼那又如何?我跟你講,我不僅要搶走你的正妻之位,我還要殺了你的賤人女兒,讓你在地底下看著我是如何逍遙自在的!安嘉,你聽清楚沒有?”


    回應她的,是隨之而來的棉被和窒息感,這一次,尤氏被生生的悶暈厥過去,棉被被人掀開,一盞微弱的燭火也被白砂點上。


    “主子,她實在是太惡毒了!”白砂想到方才尤氏說的話,忍不住狠狠的一口啐到了尤氏的身上。


    害了夫人不說,還想害她家小姐,怎麽會有這麽惡毒的人呢?就像是一條毒蛇那般,完全的就是一副蛇蠍心腸!


    蘇魚把棉被扔給白砂抱著,看著地上昏死過去的尤氏,她譏諷的笑了笑,“會有她的報應的。”


    她如今,可不就是從地獄爬出來,來向尤氏他們這些人複仇的嗎?


    他們的蛇蠍心腸,蘇魚怎麽可能不了解呢?


    她懷胎十月的孩兒,被生生的害死,她也被這些人淩辱致死,那一幕幕,如走馬觀花,一直都很清晰的印在她的腦海裏,從不敢忘記過她的深仇。


    第二天。


    紫煙院亂了。


    尤氏被婢女發現躺在屋子裏的地板上,渾身赤裸,也渾身布滿了青紫傷口,臉色煞白,嚇壞了紫煙院的婢女們。


    就連被蜜蜂蟄傷還在養傷的蘇娉婷,也急急的帶了紗帽來了紫煙院,“怎麽回事?你們是怎麽伺候母親的?好端端的,怎麽會渾身傷?”


    趕來昨夜在梁姨娘那裏過夜的長樂侯也想這樣問,隻是他看見帶著紗帽的蘇娉婷,他便先問了蘇娉婷,“娉婷啊,你臉上的傷口怎麽樣了?”


    蘇娉婷心急如焚,也乖巧的回了長樂侯道,“父親,無礙的,隻是有點疼,二皇子送來了宮廷專門用的藥膏,不會留疤的。”


    一想到那天發生的事情,蘇娉婷就來氣,好端端的溫存,可那假山裏居然出現了蜜蜂,把她和景玉珩蟄得滿頭包,還衣衫不整的叫下人看了笑話……


    “看來二皇子是對你上了心了,你可得好好把握。”長樂侯低聲的囑咐著,蘇娉婷的身上,寄托著他的全部希望。


    能不能當上國丈,就得全看蘇娉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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