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9~220


    第219章 重色輕妹


    “她說的是對的,你相信她,難道就不相信你的親舅母親舅舅嗎?眉雪是他們親手送到本宮身邊的人!”貴妃見眉雪被暗二毫不留情的拖下去,還求救的望著她,她這心裏就不是滋味。


    倒不是說和眉雪這幾日的相處有了什麽感情,而是覺得,無憑無據,就動了眉雪,這和冤枉人有什麽區別?


    “貴妃娘娘。”蘇魚說話了,眸光堅定,“請您放心,若是審問不出什麽來,我必定親自跪下向您請罪,向眉雪道歉,也親自去太傅府向花夫人賠罪。”


    眉雪定是有問題的,況且景長風的手段,蘇魚十分的清楚。


    就算是一張鐵口銅牙,落在他的手裏,也隻有被融化,老實交代的份兒。


    景長風倒是挑了挑眉,他心裏暗暗決定了,若是那眉雪什麽也交代不出來,就直接殺了再找其他證據便是,既然眉雪是皇後的人,那必定還有其他的線索證據的。


    隻說那眉雪受不了自盡就行,他不想魚兒跟別人請罪道歉。


    他的心上人,就該跟他一樣,不管做什麽事情都無所畏懼,肆無忌憚。


    貴妃聽她這麽說,再加上景長風又幫著蘇魚說話,她心底的怒火也去了幾分,“罷了,既然人都已經拉下去審問了,若是審問不出來什麽結果,昭陽郡主,你就要務必履行你的話,親自去太傅府跟本宮的兄長嫂嫂請罪!”


    她倒是不需要蘇魚請罪道歉什麽的。


    蘇魚頷首,心裏明白此次太過衝動,沒有證據便說出來了。現在沒查出來眉雪動的手腳,萬一在她找出來證據之前,眉雪就下了暗招,那才叫追悔莫及。


    見事情告一段落了,貴妃也借口乏了,把他們幾人都趕了出去。


    花盛顏有些遲疑的問蘇魚道,“蘇魚,那個眉雪當真是皇後的人嗎?”


    她還是有點不敢相信,可景長風和蘇魚這麽堅持。


    “盛顏,我可以十分肯定的告訴你,是。”蘇魚道,“那眉雪是皇後的人。”


    “這也太不可思議了吧。那眉雪十三歲進了太傅府,因為生母是京中的第一穩婆,所以母親有意無意總是帶她在身旁,教她些醫學。倘若她真的是皇後的人,那皇後怎麽會知道,姑母會懷孕呢?”花盛顏忍不住問,在她眼裏,皇後總是表麵功夫做得很好,但也不至於老謀深算到這個程度吧?


    景長風輕嗤一聲,“小屁孩,聽說過未雨綢繆這四個字嗎?”


    “你說誰小屁孩呢?”花盛顏一下子大聲的道。


    “自然是說你了。”景長風三言兩語就把花盛顏氣得跳腳,他側過臉去輕柔的問蘇魚道,“魚兒,那眉雪一時半會兒也審不出什麽,待明日才能得出個結果來,如今天色漸暗,不如就宿在宮中,省得明日又跑一趟。”


    他沒有問蘇魚是如何請來神醫的,也沒有問蘇魚怎麽知道眉雪是皇後棋子的,心裏隻想跟蘇魚相處多一段時間。


    被兩人落在身後一步遠的花盛顏,瞧見這個特殊對待,她翻了幾個白眼,“重色輕妹,說的就是你!”


    景長風把她的話當成充耳未聞,迷人的眼眸隻望著蘇魚。


    蘇魚抿唇笑了笑,她欣然點頭,“也好,隻是,宮中有我住的地方嗎?”


    花盛顏這時候小跑上來,走到蘇魚的另一邊,挽住了蘇魚的胳膊,“那當然是有啦!皇宮這麽大,後宮佳麗三千,可即便如此,這空置的宮殿也有許多。而且,我在宮中也有一個住處,就是在姑母宮殿旁邊的一處小宮殿,那兒,是陛下兩年前親口說要給我住的,方便我時常進宮探望姑母,蘇魚,你今夜就跟我住在那兒好啦。”


    皇帝寵愛貴妃,兩人青梅竹馬,貴妃的父親又是皇帝的啟蒙太傅,這份情誼誰也不能撼動。


    就連花盛顏,也被皇帝愛屋及烏,在皇宮中都有了一處落腳之地。


    “好。”蘇魚欣然應允,更何況,她也想第一時間知道,眉雪的骨頭究竟有沒有那麽硬,這張嘴究竟能不能吐出來事實。


    景長風有些鬱卒,他瞪了花盛顏一眼,本來是想順水推舟讓蘇魚住在他宮殿那裏的,結果都被花盛顏給攪亂了。


    隻是,景長風想了想,便壞心眼的笑起來,“盛顏,我那裏有一本即將要送給夜雙的詩詞,他一貫喜歡這種文雅的東西,那可是他心心念念了許久的孤本,你想不想讓他在每翻一次頁麵,就看見你的字跡?”


    花盛顏眼前一亮,但也是個鬼靈精的人,她稍稍轉念一想,就知道景長風想要調開她,可這個誘惑也實在是太大了。


    而且,拿出孤本來讓她塗抹畫畫,景長風的犧牲也太大了吧!


    若是夜雙每次看書時,翻上一頁,都能看見她表白心跡的字跡時,花盛顏一想,嘴角就咧開,她哼哼兩聲,“那我自己去你的宮殿裏借那孤本一用,待會兒,你可要好好的把蘇魚送到我那裏來啊!”


    等支走了花盛顏,景長風還沒來得及享受一把兩人相處的時光呢,就聽見蘇魚說,“長風,我似乎有些困乏了,不如你送我去盛顏常住的那處宮殿吧。”


    景長風,“啊??”


    花盛顏所說的地方,確實就在貴妃宮殿的周圍,一處小卻不失精致的殿宇中,匾額上還提著玲瓏軒三個秀氣的字。


    “這是我母妃親自提的字,她將盛顏當成是自己的女兒來疼愛。平日裏父皇我忙,沒空來和母妃說話,也是盛顏代替我在母妃身旁陪伴的。”景長風說起這個,不免有幾分感慨。


    但是沒有辦法,他是男兒,又出身皇家,注定不能像一個平凡人一樣日日陪伴著母親。


    更何況,他如今活得瀟灑肆意,不僅是皇帝寵愛他,更多的是他自己本身的能力而賺取來的。


    “貴妃心裏想必也能理解。長風,今日多謝你相信我。”蘇魚笑容在這一刻綻放,如夜空中璀璨的煙火,一下子映入了景長風的眼裏,心裏。


    第220章 你會是我的皇子妃的


    他桃花眼也彎起來,帶著一貫邪魅的笑道,“若是實在感謝我,不如以身相許……”


    話還沒說完,就瞧見蘇魚笑容一收,頭也不回的走進了玲瓏軒之中。


    他正想跟上去呢,門卻在他眼前啪的一聲關上了,吃了一鼻子的灰。


    他委屈的低低道,“不以身相許就不以身相許嘛!早晚有一日,你會是我的皇子妃的!”


    他說完這句話,便離開了。


    殊不知,在門的另一邊,蘇魚小心翼翼的調整著自己的內息,不叫景長風發現,她貼在門邊,恰好將景長風的話收進了耳中。


    在那一刻,蘇魚的臉火燒火燎的紅起來,女兒情態盡顯無疑,壓根沒了在外那個從容不迫的郡主形象。


    “昭……昭陽郡主?”玲瓏軒中伺候的一名宮女有些呆愣的看著蘇魚,手裏端著的水盆和抹布都險些撒了一地。


    入夜。


    花盛顏喜滋滋的回到玲瓏軒,和蘇魚一塊用了晚膳。


    蘇魚清楚的瞧見,花盛顏臉上的笑就沒下去過。


    她輕咳一聲,花盛顏看向她,“蘇魚,你是著涼了嗎?”


    蘇魚又輕輕咳了一聲,“沒有,我隻是瞧著你一直在笑……總覺得起了些雞皮疙瘩。”


    花盛顏摸了摸自己的臉,果然摸到了自己一臉燦爛的笑容,她幹脆笑出聲來,摟著蘇魚的胳膊美滋滋的道,“蘇魚,你不知道我剛才在那本詩詞的每一頁,都寫了一句話,那句話就是,花盛顏歡喜夜雙,我的手都酸了呢。”


    “夜雙看到的話,必定會十分的驚嚇的。”蘇魚想象著夜雙看到這本孤本的神情,她也噗嗤一聲笑出來。


    “哎對了!剛剛三表哥讓我交給你一個東西,我這腦子,現在才想起來!”花盛顏一拍腦袋,站起來跑到內室裏搗鼓了好一會兒,才拿著個盒子出來了。


    她遞給蘇魚,擠眉弄眼的好不滑稽,“蘇魚,你快打開看看,這裏頭是什麽?我自個兒都好奇得很,要不是他說,要你親自打開,我要是擅自打開了,那塊通行令牌就給回他。從小到大就這樣,不管啥事,我都沒說,他都知道得一清二楚。”


    花盛顏說著說著,就忍不住撇了撇嘴,隻不過,眼睛還是忍不住往盒子那裏瞄。


    蘇魚哭笑不得,她緩緩打開那個小盒子,卻見是一枚水晶模樣的吊墜,一根紅色的繩子將一枚晶瑩剔透的水晶吊墜串連著。


    最矚目的,便是吊墜中央,被層層水晶包裹著的一枚紅豆。


    蘇魚幾乎是一瞬間就明白過來景長風送這個吊墜的意思了。


    紅豆紅豆,不正是相思之意嗎?


    她笑了笑,正想將吊墜重新放進盒子裏,卻聽得花盛顏驚叫一聲,“這……這該不會是貢品玲瓏泥吧?這玲瓏泥可是珍貴得很,據說能捏成各種形象,而且散發出花香,經常把玩玲瓏泥捏出來的東西,就連人都會沾染上這香氣。曆屆的玲瓏泥貢品,珍貴又稀少,可都是被陛下親自來製成水晶毫,放在寶庫之中偶爾取出把玩,聽說曾經,就連皇後想求一些來,都不準呢。他可真有本事。”


    蘇魚將吊墜放在鼻間聞一聞,果真聞見了淡淡的花香。


    她還是收到了盒子之中,花盛顏見了,急忙叫起來,“蘇魚,你怎麽不帶啊?來來來,我親自給你帶上。”


    她笑嘻嘻的又從盒子裏取出來,為蘇魚帶上。


    蘇魚抿了抿唇,倒也沒反對,“好了,盛顏。”


    花盛顏幫她帶好,這才頑皮的吐了吐舌頭。


    夜深,蘇魚在床榻上平穩的躺著,瞧著睡得香甜,可湊近了,才發現她額上布滿了冷汗,手緊緊的攥著一角錦被。


    她猛地睜開眼,眼裏盡是深刻的恨意,周身陰冷極了。


    良久,她才漸漸的將眼裏的仇恨收起來,換上了平靜無波的麵容。


    大仇一日不報,她就一日不能鬆懈,一日不能解脫。


    前世的仇恨,一直沉甸甸的壓在她的心坎上,她時時刻刻都記得,那些披著人皮的毒蛇是怎麽樣踩著她上位的,是怎麽樣對待她的孩子,她的親人的。


    她吐出一口氣,披上了外衣,躍上了殿宇屋簷,朱牆高殿,盡入眼簾。


    她尋了個隱蔽安全的位置坐下,仰頭望著天上的一輪圓月。


    隻是,還沒望多久,一陣悉悉索索鬼祟的腳步便吸引了她的注意力,她朝玲瓏軒的牆外望去,卻見是兩個鬼祟的女子正悄悄的撬開玲瓏軒的門。


    蘇魚眯了眯眼,看清楚了其中一個女子的麵容,正是今天白日的時候,摔掉半顆牙的景蘭姝,和一個提著麻袋的宮女。


    吱呀一聲,門被她們輕輕的推開,她們兩人細小的交談聲也順著清涼的夜風飄進了她的耳中。


    “這麻袋裏的東西,你從哪兒找到的?”景蘭姝問那宮女。


    那宮女滿臉的小心和討好,“自是去冷宮找到了,奴婢蹲了許久才捉到這麽多,公主可以看看。”


    她說著,便悄悄的打開了一個麻袋,景蘭姝探頭望了一眼,臉色頓時青白,她擺擺手,“快把這些死老鼠死蟑螂都弄進蘇魚那個賤人的房間裏,瞧著我都要吐了。”


    她今天丟了這麽大的臉,都是蘇魚害的。要不是蘇魚反駁她,她怎麽可能會走向她那裏,又怎麽可能會摔倒?


    回去以後跟賢妃大吐了苦水,可賢妃隻是叫她不要繼續招惹蘇魚了。


    憑什麽?她才是大公主,憑什麽要她堂堂大公主客客氣氣的對一個邊疆回來的死丫頭?


    想到蘇魚那張風華絕代的臉,景蘭姝的臉色扭曲了一瞬,在銀白的月光的照射下,莫名的添了一股可怖的感覺。


    那宮女正想將麻袋拿走,景蘭姝卻覺得腳腕一痛,整個人朝麻袋口栽去,連帶著那宮女也一並摔倒在地。


    “啊!”景蘭姝尖叫一聲,從麻袋裏掙脫出來,她趴在一旁嘔吐不斷。


    玲瓏軒被驚醒的宮女急急的點了燈出來查看,卻瞧見了景蘭姝大吐特吐的場麵,發髻上還掛著一隻死老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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