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


    “那個從民間回來的四皇子,可不是善茬,我曾經派人去尋找過四皇子的事跡,發現那位陛下的奶娘早在六年前就亡了。”範從容說。


    “可那四皇子跟他的母親雲嬪,卻稱是雲奶娘不讓他們進京,直至之前,他們才千辛萬苦來到京城認祖歸宗。若他們的說法是真的話,那六年前雲奶娘一死,他們兩個就立刻進京才對。”


    蘇魚聽完,她轉身去看範從容,她輕輕一笑:“範公子,這是皇室的事,你是行商之人,打聽皇子的事做什麽?”


    範從容是為了她,他緘默下來,一時之間找不到好的借口。


    蘇魚微微歎氣:“範公子,你當初幫著蘇娉婷對付我,我沒有放在心上,你受她蒙蔽,分不清恩人,這也不是你的過錯。現在你無須處處為我著想,更不必對我存任何心思,想必你也知道,長風對這些心眼很小。”


    她隱約知道範從容是喜歡她的,所以她趁此機會,將這些都說清楚。


    範從容的眉眼徹底暗淡下來,他苦澀一笑:“我知道了。”


    一步錯,步步錯。


    認錯了她一次,就再沒有回頭的機會了。


    直到午後,景長風三人才回來。


    聽說景長風去找水源處的消息,杏花村的大多數人都放下手中的事,滿腹好奇地陪蘇魚在河邊等著。


    見人回來,大家紛紛鬆了一口氣。


    景長風下了木舟,他笑道:“找到出路了,我們一路逆流直上,發現在河道盡頭,有一道長長狹窄的山縫,通過山縫,就出去了。”


    蘇魚聽見這個消息,也很高興。


    “太好了,沒想到還真的有出路。”


    “我在杏花村長大老去,卻不知還有一條這樣的出路,畢竟我們沒有人想要離開這裏,更不會想到逆著河流找水源出路了。”村長摸著自己花白胡子笑得坦然。


    “太好了,蘇魚姐姐他們可以回家了,不過我好舍不得蘇魚姐姐。”遲嶺又高興又難過。


    這麽好看的姐姐,以後就見不到了。


    不過,蘇魚姐姐能回家跟家人團聚,也是令人高興的。


    蘇魚輕笑,她從袖中取出一枚精巧的玉印,這是她的王妃玉印,她交到村長手中。


    “這些日子承蒙諸位照顧,我也不知諸位缺些什麽,這枚玉印是我的貼身之物,若是今後杏花村的人遇到什麽困難,或是需要幫助,就拿這枚玉印出去,去外麵最近的縣衙,會有人幫你們解決任何事的。”蘇魚拱手道。


    村長仔細看了看玲瓏剔透的玉印,在看到底下刻著宸王妃三個字時,瞳孔猛縮。


    他將玉印收起來,朝景長風和蘇魚頷首,不卑不亢:“諸位好走。”


    他早就覺得這對夫婦氣度非凡,談吐間更是毫不露怯,自帶貴氣,隻是沒想到,竟然是王爺王妃的身份。


    罷了,過客一場,他們是什麽身份,和他們這個杏花村並無幹係。


    景長風環著蘇魚登上木舟,老村長又送了另一艘,眾人劃舟前行,跟杏花村的人愈離愈遠。


    趙一曼使盡劃船,她有些感傷:“說實話,我還真舍不得遲嶺他們,他們太淳樸實誠了。”


    “人生總有離別,我也舍不得他們,但我們是屬於外麵的人,對他們來說,我們僅為短短數日的過客。”蘇魚道。


    正是因為杏花村與世隔絕的原因,村民自食其力,不缺吃不缺穿,金銀財寶對他們來說還不如一畝豐收的良田。


    她思來想去,也隻能將玉印留給村長,留一個承諾。


    接下來的過程中,眾人各懷心事,劃著船一路逆流直上,很快就到了景長風所說的山縫之處。


    源源不斷的水從山縫之中湧出,許多碎石撲撒在山縫裏,水深剛好沒過腳腕。


    景長風下了木舟,踩在水裏,朝木舟上的蘇魚伸開雙手:“魚兒,過來。”


    “你的傷沒好,怎麽能抱我呢?”蘇魚想自己走。


    話音剛落,景長風二話不說,直接把她抱起來,蘇魚瞬間不敢亂動,擰著他的耳朵:“景長風,你把我放下來,你的傷口不打算讓它愈合了是嗎?”


    山縫大小僅能通過一人,景長風踩在尖利的碎石上,被擰著耳朵他一點也不生氣,反而笑得燦爛:“魚兒,我從來不喜歡逞強,我抱你,那就說明我能抱你。”


    蘇魚拿他沒辦法,又怕硬掙脫他反而會扯到傷口,隻能環著他的脖頸。


    身後的趙一曼哎呦一聲,腳底頓時見了血,殷血瞬間被水流衝走。


    暗一在她麵前彎下腰,“趙姑娘,我來背你。”


    趙一曼腳被碎石劃傷,腳板疼得鑽心,她反正沒什麽男女大防,放開心去爬上暗一的背,她輕鬆了不少:“暗一哥,多謝你了啊。”


    暗一沒有說話,沉默認真地往前走。


    走了半晌,眾人終於走出了這道山縫,深譚之外,青青草地豁然開朗。


    景長風抱穩了蘇魚,騰空而起,足尖輕點水麵幾下,落在了草地上。


    “沒事吧?”蘇魚擔心地問。


    景長風搖頭,傷口有點疼,但是沒有被再度撕裂。


    “我們怎麽辦呀?是不是要遊過去啊?”趙一曼從暗一背上下來,哭喪著臉。


    再看狄,已經哼哧哼哧四爪齊用,朝岸邊遊過去了。


    “一曼,踩著這個過來。”蘇魚從岸邊拋下兩塊空木樁,扔在水裏漂浮。


    趙一曼眼前一亮,踩著空木樁成功到岸。


    範從容不會武功,他被暗一暗六聯手架著,渡河而過。


    “我還真以為,要在杏花村安逸地生活幾年呢,我住了幾天,覺得好悶好無聊,這下好了,我又可以拿著我的長槍去打架了。”趙一曼興高采烈地說。


    蘇魚無奈淺笑,眾人離開了那片草地,很快就看到了官道,順著官道到了士兵戒嚴的七裏亭。


    “站住!”有士兵發現他們,正要喝止,卻見暗二跟白砂飛奔過來,兩人臉上的表情一模一樣,都是不敢置信,欣喜萬分,目光緊緊粘著各自主子的臉。


    “殿下!”


    “主子!”


    “宸王殿下!是宸王殿下!”洛少卿發現動靜,他睜大眼,欣喜若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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