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6章 梅易死了


    斷臂的屍首橫在木車上,果真是梅易的屍體。


    蘇魚道:“軍醫,你來檢查一下他的屍體,看一下他是因何而亡。”


    軍醫立刻過來察看。


    “娘娘,梅易死了是好事,為何還要查他因何而死呢?”鄭校尉不解。


    “是啊,說不定就是被咱們的火藥砸中,直接被炸死了。”


    死了就死了,梅易死了,他拍手稱快都來不及。


    “梅易身為大漠將軍,經過上次那一戰,他斷了一臂,變得惜命了,躲在大漠軍隊的後方遲遲不出,火藥能炸到他的士兵,可卻炸不到他。”


    “而且,你們也都親眼看見過了,梅易的武功能與我平分秋色,他上一次僅是斷了一臂,又不是廢了武功,這樣的人,忽然死了,你們不覺得可疑嗎?”


    要不是沒發現任何易容的痕跡,她都要懷疑這個梅易是假的了。


    軍醫拿了一根針,刺進梅易的脖頸中,銀針迅速發黑。


    “是中毒而亡,而且還是能讓人瞬間斃命的劇毒。”


    “大漠軍隊裏,誰會對梅易下毒?”鄭校尉一驚。


    而蘇魚思慮片刻,卻是有了一個答案。


    “是遲沁,隻有遲沁有動機向梅易下毒,將他拋屍戰場,也可以向旁人交代,梅易是死於戰火之下的。”


    隻有遲沁能這麽做。


    “什麽?”眾人驚呼。


    遲沁殺了梅易,這實在匪夷所思。


    “殺了梅易,必定對遲沁有所好處。當初,他能為了有一個走出遲家村,有一個受我庇護的機會,不惜下手殺了他的親人朋友,殺了整個遲家村。白砂勄翠待他如此好,像弟弟一樣,他更是能毫不留情的追殺投敵,遲沁這個人,本就不能以年齡而小覷他,隻是不知道,這一次他毒殺梅易,能從中得到什麽好處。”


    蘇魚冷笑,被欺騙過,才知曉遲沁的心狠手辣。


    “將他的屍體,隨便找一處地方葬了吧。”蘇魚道。


    至於遲沁,早晚有一天,她會親自殺了他。


    “是!”兩名士兵上前,將梅易的屍體拉走。


    “鄭校尉,你立即率先鋒營,前往南馬郡,大聲傳話給南馬郡守城的人,問他們降,還是不降!”蘇魚氣勢強大地道。


    冰原已經被他們占領,足以堵死南馬郡的後路,前有靜關城留守的一萬兵馬,後有占領冰原的他們,南馬郡不降也得降!


    鄭校尉心情激昂,立刻拱手道:“末將遵命!”


    蘇魚吹了一聲口哨,遠方一抹亮銀色的殘影迅速移動,狄撲到蘇魚麵前,及時地停了下來,嗅了嗅她身上的氣味,忽然變得焦躁不安。


    “沒事的。”蘇魚輕拍狄的狼頭,知道它發現了她受傷的事。


    她微微一笑,並不是很在意自己身上的傷。


    梅易一死,金欽幽的左膀右臂,徹底斷了。


    大漠的氣數,盡了。


    南馬郡堅持了三天,沒有運輸進城的糧食和水,兩麵夾擊下,終於投降了。


    三軍歡呼,蘇魚忙著養傷,又忙著處理降兵,這段時間倒忙碌了許多。


    這夜。


    月明星稀,夜風冰寒,有馬蹄聲漸漸逼近冰原一帶。


    為首的男子披著鬥篷,大半張臉都被帽沿陰影籠罩,看不清晰,唯有瘦削的下巴被月光照得瑩和。


    “停下!什麽人?”放哨的士兵發現,連忙上前攔截。


    一塊令牌被丟入士兵的懷中,士兵低頭一看,膝蓋差點軟了,哪裏還敢攔?


    “王妃娘娘!王妃娘娘!”帳外有人喊著蘇魚。


    蘇魚正坐在案桌前,聞聲抬頭,帳簾被掀開,如鬆柏高大直挺的男人大步進來,帶入一陣寒涼的風。


    他將身上的鬥篷解下,大步走向蘇魚。


    蘇魚既驚又喜,連忙扔下毛筆站起身,迎了上去,“長風,你怎麽會出現在這裏?”


    景長風張開雙臂,將她攏進懷裏,力道大得似是想將她揉進骨血裏,下顎抵在她的肩上,疲累的雙眼微闔。


    他想極了她,不知不覺,他們分開已經小半年了。


    直到將金欽幽完全拖住,他就馬不停蹄的趕來,迫不及待地想見她。


    “景長風,你怎麽不說話呀?”兩條鐵臂讓她覺得被勒得慌,蘇魚忍不住推了推他。


    “娘子,我好累啊,我已經兩天兩夜沒睡過覺了。”


    景長風的凜冽鐵血消失不見,他說話軟綿綿的,像極了撒嬌的小貓咪。


    蘇魚的心,霎那間軟了下來,反抱住他的背,“好好好,我再讓你抱一小會,你就得乖乖去洗漱一番上床睡覺。”


    景長風低低地應了一聲,性感的喉音帶著春風般的迷醉。


    過了一會,景長風終於鬆開了她,外麵有人抬進熱水,景長風開始脫風塵仆仆的外衣。


    蘇魚:“你先在這裏洗,洗好了叫我,我先出去。”


    誰知,景長風反手拉住她,“娘子,我剛剛衣裳是髒的,抱著你這麽久,你身上肯定也髒了,不如來一塊洗。”


    說著,不容拒絕地將蘇魚拉過來。


    欸?


    她衣裳沒髒啊!


    *


    帳內的油燈,燃至油盡也無人續。


    第二日清晨,夙玉小跑過來,瞅見白砂就問:“白砂姑娘,我聽說景長風來了,他人呢?”


    正好,範從容也過來了,他也問道:“白砂姑娘,我有點事,想找一下王妃娘娘,不知她現在何處?”


    白砂抬頭看了看正至頭頂的午陽,臉頰一紅,心底盤算著怎麽回答這二人。


    她該怎麽說?說主子跟殿下至今還沒起床嗎?


    正在白砂為難之際,景長風從軍帳內走出,他將門簾掛到一旁,倚在門框邊上不羈地問:“找本王的王妃做什麽?這兒是戰場,可沒有生意可做,範家主既送完了軍餉,隨行的戶部侍郎早早回了京都,怎的範家主還留在這兒?”


    他說話吊兒郎當,看向範從容是毫不掩飾的敵意,十分的幼稚。


    哪怕知道範從容跟他的娘子絕無可能,但景長風每每瞧見範從容就覺得討厭。


    尤其是這種時候,範從容一看就想趁他不在偷偷跟他的女人獻殷勤。


    範從容不急不緩地笑道:“宸王殿下還不知道,草民已經投身軍伍,成了王妃娘娘座下的一員小兵,現在自是有要事向王妃娘娘稟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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