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深重,神兵城東南兩城交界地帶的密林之中,一片混戰。


    上官憫雖然因為閉關的時候被上官淩偷襲,導致他不得不廢掉了自己的一部分功力,來避免走火入魔,但他可是天下第一高手,即便功力倒退了幾年,在赫連絕麵前,單從武功來說,依舊占了上風。


    赫連絕也不再對上官憫客氣,身上的毒物層出不窮,一直往上官憫身上招呼。


    這不是兩個人第一次交手,但這是第一次兩人互相都從對方身上感覺到了濃濃的殺意!赫連絕是因為認定他的蛇丹進了上官憫的肚子,氣恨到了極點。而上官憫是因為赫連絕竟然對他唯一的寶貝兒子下了蠱毒,觸碰到了他的逆鱗,兩人此刻再也不想要顧全大局,合作先除掉九王的事情了。


    除了聞淞還守著穆妍的馬車,把靠近的人都解決了,其他所有的人,都在混戰之中。東王府的高手擅武,西王府的高手武功稍弱一些,但擅長用毒,死傷自然是難免的,場麵很激烈,甚至是慘烈。


    當上官憫一劍刺進了赫連絕的胸口,他自己腳步一滯,突然感覺胸口一痛,一口血噴了出來,神色當即大變,因為他中毒了!上官憫已經萬分小心了,但對戰之中,毒物是防不勝防的。


    赫連絕捂著胸口連連後退,臉色難看到了極點,看著不遠處安然無恙,一直沒有動手的東王府第二高手聞淞,赫連絕麵色一沉,猛然開口說:“撤!”再打下去,赫連絕沒有優勢,一旦聞淞出手,赫連絕想走就走不了了。


    聞淞快步走過去,給上官憫把脈,眉頭緊緊地皺了起來,喂上官憫吃了一顆藥之後,上官憫的臉色並沒有好轉,依舊吐血不止。


    西王府還活著的高手都已經隨著赫連絕跑了,東王府在此地的高手死傷過半。而上官憫盤膝坐在地上,就聽到聞淞說:“主子中的毒太霸道了,老夫從未見過,不知道該怎麽解!”


    聞淞的醫術不是虛的,但無奈赫連絕是個用毒天才,聞淞現在都看不出赫連絕用了什麽毒,根本不知道怎麽解,給上官憫吃的解藥顯然是不對症的。


    上官憫猛然轉頭看向了不遠處的馬車,沉聲說:“去把南城來的那位寒公子請過來!”


    聞淞神色一怔,剛剛他倒是一時把穆妍給忘記了,聞言趕緊轉身過來請穆妍了。


    “寒公子,主子中了毒,還請寒公子出手相助!”聞淞十分客氣地說。


    “好。”馬車裏麵傳出穆妍淡淡的聲音,聞淞麵色微鬆,伸手掀開車簾,穆妍帶著拓跋嚴一起下了車,拓跋嚴背上還背著穆妍的藥箱,倒真像是一對師徒。


    上官憫坐在地上調息,壓製毒素在體內蔓延,看到穆妍過來,神色難看地說:“讓小友見笑了!”


    “無妨。”穆妍微微搖頭,蹲下來給上官憫把脈。


    “如何?寒公子可看出主子中的是什麽毒?”聞淞看著穆妍聲音急切地問。


    穆妍略略沉吟了一下:“這毒很刁鑽,在下知道怎麽解,但其解藥對習武之人的丹田傷害很大,解毒的同時,會折損不少功力。”


    上官憫聞言,神色難看到了極點:“可恨!赫連絕這個陰毒小人,這毒怕是專門為了對付老夫的!”


    “上官前輩可要想好了,不解毒的話,最多還有三天可活,但解毒是要付出代價的。”穆妍看著上官憫神色淡淡地說。


    “解!”上官憫厲聲說,恨不得現在去把赫連絕給碎屍萬段!


    “晚輩手中缺一味藥材,不如咱們先趕路,到了東王府之後,請聞老幫晚輩找齊藥材,晚輩便盡快為上官前輩配製解藥,不知上官前輩意下如何?”穆妍看著上官憫問。


    “依你所言!”上官憫話落,站了起來,掃視了一圈,看到地上那麽多屍體,臉色更加難看了,“我們走!”


    穆妍帶著拓跋嚴回到了馬車上,馬車很快繼續往前走了,並且速度也比之前快了很多。


    這會兒是深夜時分,拓跋嚴有些困,但還是挺直脊背坐在那裏,拍了拍自己的肩膀,對穆妍說:“師父可以靠著我的肩膀睡。”


    穆妍笑著揉亂了拓跋嚴的頭發:“你還小呢,裝什麽大人,快睡吧。”


    穆妍堅持要讓拓跋嚴靠著馬車裏麵唯一的一個墊子睡覺,說他還在長身體。拓跋嚴閉上眼睛,又偷偷睜開,看到穆妍正在擺弄一些藥物,他唇角勾起了一個淺淺的弧度,再次閉上了眼睛。他已經長大了,平時不喜歡被別人當做小孩子看,但唯獨在穆妍麵前,他卻很享受這種被當做孩子寵著的感覺。


    過了一段時間,馬車變得有些傾斜顛簸,應該是在上山。天亮之前,馬車終於停了下來,聞淞站在外麵客氣地說:“寒公子,東王府到了,請下車吧。”


    穆妍掀開車簾,拓跋嚴已經醒了過來,跟著穆妍一起下了馬車。


    麵前是東王府之中一個清幽雅致的客院,是上官憫專門給穆妍準備的。


    “不知寒公子缺什麽藥材?老夫這就去找來。”聞淞開口問穆妍。上官憫的毒不解,總是讓人感覺很不安。


    穆妍說了一種藥材的名字,聞淞微微點頭:“老夫會盡快取來,在這之前,寒公子可以休息一下,這邊有人伺候,寒公子有任何事情盡管吩咐,不用跟她們客氣。”


    “多謝。”穆妍微微點頭,帶著拓跋嚴一起進了房間。


    院中有兩個美貌侍女候著要伺候穆妍,穆妍隻是說餓了讓她們準備些清淡的早點過來,並沒有要求其他。


    等穆妍和拓跋嚴母子倆吃了一頓相當豐盛的早點之後,就看到聞淞去而複返,手中捧著一個盒子,放在了穆妍麵前。


    “寒公子,這是那一味藥材。”聞淞打開給穆妍看了看。


    穆妍微微點頭:“是這個。一個時辰之後,聞老過來取解藥。”


    “那就勞煩寒公子了。”聞淞話落很快就離開了。


    房間裏麵隻剩下了穆妍和拓跋嚴兩個人,穆妍知道隔牆沒有耳,因為上官憫和上官淩父子都等著她救命,現在不敢惹她不快。


    “娘,你真的要做解藥救那個上官老頭啊?”拓跋嚴小聲問穆妍。


    穆妍微微點頭:“沒錯。”


    拓跋嚴烏溜溜的大眼睛眨了眨,眼底閃過一絲狡黠:“不過娘說解藥一定會讓上官老頭折損功力,是真的還是假的?”


    “我給的解藥,是真的會讓他折損功力。”穆妍唇角勾起一抹危險的弧度。她帶著拓跋嚴來東王府,當然不能下藥把上官憫給毒死了,那樣的話他們就休想活著離開了。


    況且穆妍暫時沒打算讓上官憫死,因為赫連絕還沒死,穆妍還等著他們兩方繼續爭鬥下去,互相損耗。


    而這次上官憫中了赫連絕的獨門秘毒,那毒是專門針對高手的,的確很霸道,聞淞都不知道該怎麽解。但巧合的是,那種毒,蕭星寒曾經研究出過類似的,穆妍很清楚該怎麽解毒,並且正確的解毒方法,是不會折損中毒之人的功力的。


    穆妍對上官憫說,她的解藥會讓上官憫功力折損,是因為她沒打算對上官憫用真正的解藥,而是用另外一種,與她所言相符的解藥。到時候上官憫所中的毒可以解除,但上官憫的功力會折損一些,並且聞淞看不出什麽不對勁的地方。


    穆妍是為了以後打算,她認為從綜合實力來講,上官憫還是比赫連絕厲害一些,所以穆妍認為上官憫和赫連絕之間的爭鬥,上官憫的勝算更大一點。但等上官憫把赫連絕除掉之後呢?到時候他就會全副身心來對付穆妍了,穆妍這個時候抓住機會對上官憫下藥,算是未雨綢繆。


    穆妍沒有忘記,上官憫的兄長上官恪還在她的手中。要是讓上官憫知道穆妍對上官恪下了傀儡蠱,還利用上官恪挑撥他和赫連絕之間的關係的話,上官憫肯定會對穆妍出手的。


    穆妍很快就把解藥做好了,在這過程中,熟知醫理,現在醫術也不錯的拓跋嚴還幫穆妍打了下手,母子兩人配合相當默契。


    一個時辰到了,聞淞前來取解藥,穆妍把做好的解藥給了他。


    這會兒已經天色大亮了,聞淞拿著給上官憫的解藥,客氣地問穆妍:“不知寒公子現在是否疲憊?”


    “在下要先休息一下,申時可以為上官少主解蠱。”穆妍對聞淞說。


    “好,寒公子好好休息,老夫等申時再來請。”聞淞點頭。一路過來,穆妍的態度都很謙遜,今日申時也並不晚,聞淞對穆妍很有好感。


    聞淞拿了解藥,從穆妍那裏離開,腳步匆匆地去了上官憫那裏。


    “解藥怎麽樣?有問題嗎?”上官憫的臉色比昨夜更加難看了,因為他已經壓製不住體內毒素的蔓延了。他一直忌憚赫連絕的地方就是毒術,再小心也很難完全躲過去,一旦中招,後果就很嚴重。


    “老夫現在查看一下。”聞淞直接過來的,這會兒才打開穆妍給他的那個藥瓶,倒出一顆乳白色的藥丸,一股淡淡的清香沁人心脾,聞到香氣的上官憫感覺身體稍稍舒服了一點點。


    聞淞細細地查看了一下那枚藥丸,甚至因為穆妍懂得用蠱毒,聞淞還查驗了一下藥丸之中是否被下了蠱,結果沒有發現任何問題。


    “這解藥沒有問題。”聞淞對上官憫說,“那寒公子帶著小徒前來東王府,應該不敢對主子做什麽,否則他們不能活著離開。”


    上官憫微微點頭,接過聞淞遞過來的解藥,扔進了口中。解藥入口即化,下一刻,他身子一顫,一口黑血吐了出來,身子軟軟地倒在了地上,昏迷了過去。


    聞淞把上官憫扶到了床上,然後給上官憫把脈,發現解藥效果發揮得非常快,上官憫的毒已經解了,但如穆妍所言,解毒的同時,解藥不可避免地傷到了上官憫的丹田,導致他的功力折損了一些,再加上之前因為被上官淩偷襲折損的功力,上官憫一身修為,至少失去了四分之一,這對一個絕頂高手來說,可不是小事。他現在還是不是真正的天下第一高手,都是個未知數。


    聞淞又給上官憫服用了一些治療內傷的藥物,看上官憫氣息平穩了很多,臉色也在慢慢好轉,吩咐沈青守著上官憫,他便離開去處理別的事情了。


    沈青是上官憫座下的大弟子,今年不到三十歲,習武天賦十分出色。雖然都說聞淞是東王府第二高手,但沈青的實力已經與聞淞相差無幾了,從整個天元大陸來說,也是年輕一輩之中的佼佼者。


    沈青容貌很出色,再加上他的實力,一向是東王府大多數女弟子的愛慕對象,沈青外出,在東城中走動,也經常有美貌的姑娘對他扔帕子扔香囊,但沈青向來不近女色。


    沒有人知道,沈青事實上是青虞為數不多的孫子之一,本名叫做青瑨,是青虞多年前安插在上官憫身邊的細作。當青媚來到神兵城之後,東城有什麽異動,沈青都會暗中傳信給朱雀。


    這會兒沈青看著昏迷不醒的上官憫,眼底閃過一道幽光。他知道聞淞從南城請了一位懂得蠱術的高人過來,但是尚未見到那人,不過沈青覺得有些奇怪的是,在這之前,他並不知道南城有這樣的高人,甚至據他所知,青虞身邊都沒有。難道是他離開的這幾年,青虞招攬的人?倒也有可能……


    沈青在想,他要找機會去見一下那位高人,因為一直都是他單方麵給朱雀傳信,他對南城的很多秘密都不太了解,這次是個了解的好機會,有助於他們接下來的計劃。


    穆妍和拓跋嚴睡了一覺,起來吃了一頓午飯之後,穆妍就開始準備解傀儡蠱的藥物了。


    另外一邊,上官憫已經醒了過來,發現自己實力又折損了不少,心裏簡直憤怒到了極點,恨不得立刻去把赫連絕給剁成肉泥!


    “師父請息怒,聞老說南城來的高人申時會為淩師弟解蠱。”沈青恭敬地說。


    “嗯,去看看。”上官憫話落下了床,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帶著沈青往外走去。現在已經快到申時了,他要去親眼看看穆妍怎麽給上官淩解蠱。


    申時,聞淞過來請穆妍,去了東王府的淩雲軒,這裏是少主上官淩的住處。


    淩雲軒門口有一塊很大的奇石,石頭上麵刻著三個字“任逍遙”,龍飛鳳舞的大字,顯得瀟灑恣意。


    “師父,這石頭不錯。”拓跋嚴看著那塊大石上麵透出的一點紅色,眨了眨眼睛,開口對穆妍說。


    穆妍看了看,微微點頭,對聞淞說:“聞老,小徒喜歡這塊石頭,不知上官少主能否割愛?”


    這塊石頭是一種很少見的礦石,拓跋嚴天天跟蒼氏一族的幾個老頭待在一起,對這些也都相當了解,一眼就看出來了。他想著回去的時候把這塊礦石給運回去,他家師公肯定很高興。


    聽到穆妍開口要石頭,聞淞嘴角抽了抽,發現南城九王府的人真的都很怪,喜歡的東西五花八門,這又來了一個喜歡石頭的……


    不過這裏是上官淩的地方,這石頭也是屬於上官淩的,聞淞客氣地說:“這件事等少主醒了,老夫會與少主商議的,想來少主應該不會拒絕。”


    “那在下就當聞老應了。”穆妍微微點頭。


    此時是冬季,淩雲軒之中溫暖如春,種了很多花花草草,香氣馥鬱。穆妍一進門就打了個噴嚏,拿帕子捂住了口鼻,拓跋嚴幾乎同時跟穆妍做了一樣的動作,小眉頭皺了皺,有些嫌棄這裏的氣味的樣子……


    聞淞神色有些尷尬:“少主喜歡這些,寒公子不要介意。”


    “嗯,上官少主定是個風雅之人。”穆妍捂著鼻子說。每個人都有愛好,一個男人喜歡花花草草沒什麽,關鍵是這香氣太濃了,讓穆妍很受不了。


    進了上官淩的房間,被下了大量安神藥的上官淩人事不省地躺在那裏,東王府的兩位長老日夜看著他,防止他醒過來做出什麽事情。


    這會兒聞淞帶著穆妍進來之後,那兩位長老就離開了,而上官憫帶著沈青很快走了進來。


    沈青的目光落在穆妍身上,眼底閃過一絲異色,因為沒想到南城來的高人竟然是一位看起來比他還年輕很多的公子,還帶了一個十歲出頭的小徒弟?


    上官憫才剛蘇醒沒多久,身體還有些虛,在上官淩的房間坐了下來,對穆妍客氣地說:“請寒公子幫淩兒解蠱。”


    穆妍知道,假如她不能把上官淩中的傀儡蠱給解了,或者解蠱的時候出現任何意外,她今日怕是不能活著離開這個房間了。


    穆妍對著上官憫微微點頭,然後給上官淩把了個脈之後,伸手,拓跋嚴從藥箱之中拿出一個玉瓶,遞給了穆妍。


    穆妍打開那個玉瓶,從裏麵倒了一顆墨色的藥丸出來,示意聞淞捏住上官淩的下巴,強迫上官淩張嘴,穆妍把藥丸扔進了上官淩口中。


    “可以了。”穆妍神色淡淡地說。


    “聞老,把淩兒喚醒。”上官憫對聞淞說。要驗證上官淩的傀儡蠱是否已經解除很簡單,等他醒來就知道了。


    聞淞又給上官淩吃了一顆別的藥,過了片刻之後,上官淩的手微微動了一下,緩緩地睜開了眼睛。


    “淩兒。”上官憫起身走到床邊,低頭看著上官淩叫了一聲。


    “爹,你是來叫我起床的嗎?為什麽我感覺睡了好久,好累的樣子……”上官淩的神色很是疲憊,頭有些疼,但他最後的記憶就是上床睡覺。


    上官憫大大地鬆了一口氣,沒有回答上官淩的問題,轉身,對著坐在不遠處的穆妍拱手:“多謝寒公子。”


    上官淩從床上坐了起來,神色奇怪地看著穆妍:“寒公子是什麽人?”


    “少主,你先前被赫連絕下了傀儡之蠱,已經沉睡五日了,是這位九王座下的寒公子救了你。”聞淞開口對上官淩說。


    “傀儡蠱?”上官淩皺眉,“赫連絕那個賤人是找死嗎?”


    “淩兒你先好好休息,怎麽對付赫連絕,我們過後再商議。”上官憫對上官淩說。


    “哦。”上官淩話落,再次躺下,很快閉上眼睛睡著了,也不管他房間裏麵還有很多人。


    “寒公子遠道而來,不如在東王府多住些日子,本王好盡地主之誼,感謝寒公子出手相助。”上官憫對穆妍說。


    “九王府還有些事情需要處理,所以在下後日一早要回去。”穆妍神色淡淡地說。


    “也好。”上官憫點頭,“沈青,這兩日你陪著寒公子,把寒公子招待好了。”


    “是,師父。”沈青恭敬地點頭,眼底閃過一絲喜色,他正想找機會跟穆妍聊聊,沒想到上官憫竟然會做出這樣的安排,正合他的心意。


    回到客院,沈青關好門,看著穆妍說:“寒公子是什麽時候來的神兵城?”


    “前段日子,剛來不久。”穆妍微微一笑,“青公子,請坐。”


    聽到這聲“青公子”,沈青知道麵前這位的確是自己人,他落座之後,看著穆妍問,“祖母既然派了寒公子來協助青媚,想必是打算很快就動手了吧?”


    穆妍微微點頭:“是的,青帝與冥皇和葉皇以及七殺城主合作,要在明年初對神兵城動手,但青帝希望在他們動手之前,我們能夠先拿下神兵城。”


    “這……寒公子是有什麽計劃了嗎?”沈青看著穆妍問。


    “現在南城九王府是在下做主,計劃已經開始了。”穆妍唇角微勾。


    沈青愣了一下,然後神色有些驚訝:“最近東王府和西王府都不太平靜,難道是寒公子的手筆?”


    “算是吧。”穆妍點頭,“青公子還是留在東王府,有什麽需要青公子協助的,我會給青公子傳信,其他時候,青公子不要輕舉妄動,以免露出馬腳,到時候我們的計劃失敗是小事,青公子怕是不會有命在了。”


    “寒公子,是祖母讓你叮囑我注意安全的嗎?”沈青看著穆妍神色認真地問。


    穆妍點頭:“當然。”


    沈青神色微喜:“我就知道,祖母是關心我的。”


    穆妍知道,能夠成為上官憫大弟子的人,定然實力不弱,並且很聰明,但真正見到沈青之後,穆妍隻有一個感覺,這小子有點傻,最傻的地方在於,他當初在青虞的安排之下來了神兵城,當細作這麽多年,到現在還惦記著青虞是不是關心他的生死,他倒是真的很孝順,可他相信青虞這件事,從一開始就是愚蠢的,因為青虞隻是在利用他而已。


    當然了,這些跟穆妍沒有太大關係,穆妍沒打算害沈青,但也不會救沈青,沈青原本是青虞的細作,現在還是。


    突然聽到外麵有腳步聲響起,沈青神色微變,很快站了起來,起身對穆妍說:“寒公子可想出去走走?”


    穆妍還沒說話,門被人推開了,一個白衣男子飄了進來……


    是上官淩,他換了一身寬大飄逸的白衣,真的是飄進來的。他的容貌比沈青更加出色,生得一雙桃花眼,嘴角噙著淡淡的笑意。


    “淩師弟怎麽不多休息一下?”沈青看到上官淩過來,神色有些驚訝。


    “沈師兄,睡多了會變傻的。”上官淩似笑非笑地說,“沈師兄請回吧,招待寒公子的事情,現在歸我了。”


    沈青愣了一下:“這是師父的意思嗎?”


    “是我的意思,沈師兄不願意?”上官淩看著沈青問。


    “沒有。”沈青微微垂眸,“那就請少主好好招待寒公子,我就先告辭了。”


    沈青話落,對穆妍微微拱手,然後就出去了。他剛出門,身後的門啪的一聲關上了,他回頭看了一眼,眉頭微微皺了起來。他在東王府這麽多年,唯一看不透的就是這個少主上官淩。事實上上官淩大部分時候都不在東王府,也不在神兵城,是上個月才回來的,而上官淩的脾氣很怪,讓沈青捉摸不透。


    穆妍神色淡淡地坐在那裏,拓跋嚴坐在一旁看書,上官淩坐在了穆妍對麵,盯著穆妍的眼睛叫了一聲:“寒公子?”


    “上官少主。”穆妍回了一句。


    上官淩看著穆妍,目光幽深地說:“我的鼻子,天生對女人香十分敏感,從小便能聞香識人。曾經我對此很苦惱,因為某些女人的味道實在是令人作嘔。可是今日我蘇醒的時候,聞到了女人的氣息。但當時房間裏,我爹和聞老頭,還有沈青都不可能是女人。本少主睡了一覺之後,思來想去實在是想不通,本少主的鼻子從不出錯,但那個女人會是誰呢?寒公子,你說,莫非是你的小徒兒?”


    拓跋嚴皺眉看著上官淩:“這位大叔,你這是病,俗話說叫做神經錯亂,得治!”


    穆妍沒有說話,上官淩聲音低沉地笑了起來,目光灼灼地看著穆妍說:“有意思,小孩子繼續看書去吧,大人說話別插嘴。至於寒公子,我是不是應該叫你一聲寒小姐?或者說,九王閣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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