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十四,天氣晴朗。


    明日就是神兵城第二次拍賣大會舉辦的日子,這天神兵城之中已經熱鬧非凡了。


    獨孤傲昨日才回到神兵城,當時天氣十分惡劣,他進了城主府之後連口水都沒喝,很快就又離開,去救助神兵城附近海域出事的船隻了,救了不少人,在水裏泡了很長時間,最終快半夜才又回到城主府,因為一路從青鸞國趕回來都沒怎麽睡過,太累了,濕衣服都沒換,也沒喝薑湯,更別說洗個熱水澡驅寒了,直接倒頭就睡了。


    結果是獨孤傲今日一早睜開眼的時候就感覺頭腦有些昏沉,四肢無力,這對他來說是極其陌生的感覺,當時他第一想法是懷疑自己中了什麽毒,因為他完全沒有感染風寒的經驗。


    然後獨孤傲昏昏沉沉地又睡了過去,半夢半醒之間,看到了莫輕塵。


    當時莫輕塵是來找獨孤傲,想讓他出海去接一下穆霖和秦箏一家,敲門沒有回應就直接進來了,沒想到獨孤傲竟然病了,莫輕塵摸了一下獨孤傲的額頭,都是燙的。


    莫輕塵很無奈地叫了蕭月笙過來給獨孤傲把脈,而去迎接穆霖的事情就落到了他的頭上。


    這會兒莫輕塵已經乘船出海了,獨孤傲喝了蕭月笙給他開的藥,睡著了。


    城主府的很多事情是北堂靈素在處理,明日就是第二次拍賣大會,這天北堂靈素正在忙碌的時候,接到稟報說玄冥山下有個姑娘來訪,聽姑娘的描述,是要找昨日在海邊救了她的那位公子道謝,不出意外的話,就是找獨孤傲的。


    “我去看看,不用叫獨孤公子了。你們兩個,帶著那口箱子,跟我下山去學堂。”北堂靈素說著就出門了,身後還跟了兩個城主府的護衛,不是劍龍衛,而是上官憫的弟子。


    北堂靈素帶著人下了山,遠遠地就看到一個身著紅衣的姑娘站在山下。


    “統領,這位姑娘要找獨孤公子。”守在山下的侍衛對北堂靈素行禮。城主府對外的事務都是莫輕塵和北堂靈素夫妻在處理,所有的侍衛都管他們叫統領。


    背對著北堂靈素的少女轉身,看向了北堂靈素。這個少女看起來十五六歲的模樣,容貌姣好,眉宇之間英氣十足,穿著一身紅色的勁裝,腰間還掛著一把彎刀,看起來像是個行走江湖的俠女。


    “我叫英櫻,我要找昨日救我的那位公子,如果城主府不讓進的話,你能幫我叫他下來嗎?我想當麵對他道謝。”少女看著北堂靈素說。


    “英姑娘太客氣了,神兵城之中來者是客,獨孤作為主人,昨日救你是應該的,他救的也不隻你一個,不必往心裏去。英姑娘的心意我會幫忙帶到,當麵道謝就不必了。”北堂靈素客氣地說。


    “你為什麽要替他做決定呢?是他不想見我嗎?”英櫻微微蹙眉。


    “英姑娘請回吧,希望你在神兵城玩得開心。”北堂靈素神色淡淡地說完,帶著兩個侍衛就離開了,她本來就是要下山的,要去北城的學堂走一趟,侍衛抬著的那口大箱子裏麵,是穆妍前些日子吩咐給學堂之中武術班的孩子準備的一些木製的武器,北堂靈素要親自送過去,並宣布明日學堂放假一天,讓所有人都有機會去參加拍賣大會。


    英櫻皺眉看著北堂靈素的背影,又抬頭看了一眼處在玄冥山半山腰,綠樹掩映之中的神兵城城主府,轉身離開了。


    北堂靈素不是自作主張不讓獨孤傲去見英櫻,一來是獨孤傲這會兒病了,在休養,二來北堂靈素非常清楚,就算她把這件事告訴獨孤傲,以獨孤傲的性格,他也不可能下山去見那個姑娘的。


    獨孤傲吃了蕭月笙給他開的藥,睡了大半天,一直到傍晚時分才終於醒過來,感覺頭腦清醒了不少,身體好多了。


    獨孤傲出門就碰上了拓跋嚴抱著小星兒從不遠處經過,拓跋嚴看到獨孤傲就走了過來,看著獨孤傲一臉關切地問:“獨孤叔叔,你好些了嗎?”


    “好多了。”獨孤傲點頭,看到小星兒正在對著他笑,他眼底閃過一絲笑意,下意識地伸手要去抱小星兒,即將抱到的時候又把手收了回去,還後退了兩步,背過身打了個噴嚏,然後轉身說,“我染了風寒,你們離我遠一點。”


    “哦。”拓跋嚴點頭。


    “小天兒呢?”獨孤傲問拓跋嚴。他記得一大早莫輕塵過來找他,但是什麽都沒說,把蕭月笙叫過來之後就走了。


    “小天兒叔叔出海去接我舅舅和秦箏姑姑了。”拓跋嚴說,“本來是要獨孤叔叔去的,但是不巧獨孤叔叔生病了。”


    獨孤傲愣了一下說:“昨日倒是忘了,風浪那麽大,穆霖和阿箏那邊可能會有危險。小天兒走多久了?”


    拓跋嚴歎了一口氣:“小天兒叔叔已經走了大半天了,趕不上了,獨孤叔叔就在家裏等著吧。”


    “好。”獨孤傲點頭,想著有穆霖在,應該不會有太大的問題,他這會兒也追不上莫輕塵,隻能在神兵城等著了。至於昨日救過哪些人,獨孤傲根本就不記得了,當時都是從海裏撈出來一個人就扔到岸上去,看都沒看一眼……


    四月十五,天氣晴好,一大早神兵城就熱鬧了起來。


    穆妍還在養傷,不能出門,拍賣大會的事情都交給了北堂靈素去辦。上次是上官憫親自主持的拍賣,但這次上官憫也在療傷,主持拍賣大會的人換成了上官恪。


    上官恪和上官憫是孿生兄弟,容貌很像,隻是身材和氣質有差異,一開始很多人都沒認出來,還以為上官憫突然長胖了。


    這次拍賣大會依舊很順利,並沒有人敢出來挑釁神兵城,雖然拍賣的三件神兵利器都誘人至極,讓很多人蠢蠢欲動,卻又不敢動。


    不提上官憫,穆妍作為神兵城的城主,前天跟無雙門門主白淵就在這神兵壇之上戰成平手的那一幕所有人都還記得,所以很多人都是有賊心沒賊膽,掂量一下自己的實力之後,就隻能眼巴巴地看熱鬧了,畢竟真正有財力買下一件武器的人不過鳳毛麟角。


    而神兵城的城規之中有一條,但凡在拍賣大會上麵買到武器的人,在離開神兵城之前,都能得到城主府的庇佑。隻要在神兵城的地界上麵,不管是誰,想要出手搶奪拍賣的武器,隻有一個下場,死!


    至於買家離開神兵城之後會不會被搶,神兵城就不管了。而一般有那樣的財力,能夠買到武器的,都不是一般人,肯定都想好了退路。


    第二次拍賣大會圓滿落幕,白淵帶著無雙門的弟子參加了,但並沒有出手競拍,即便穆妍專門讓北堂靈素挑了一件一定會讓白淵喜歡的武器。拍賣大會結束之後,白淵也沒有選擇離開,顯然在等著跟上官憫的比試。


    至於上官憫,昨日已經從拓跋嚴那裏得知白淵堅持要再跟他打一場的事情了,當時他的第一反應是:“朗朗,你娘跟白老頭打成了平手,如果師公輸給白老頭,是不是以後也不用見人了?”


    拓跋嚴點頭說:“大概是這樣。”


    然後上官憫就又讓拓跋嚴把蕭月笙叫過去,再給他把脈,說他要服藥早點好起來,好好準備跟白淵的比試,絕對不能輸。


    而昨日感染風寒的獨孤傲,昨夜睡覺前又吃了一次藥,蕭月笙在藥裏麵加了助眠的成分,等獨孤傲再醒來的時候已經快到午時了,他的身體完全康複了。


    獨孤傲換衣服出門,趕到神兵壇附近的時候,拍賣大會已經散場了。


    獨孤傲轉身要回城主府,卻聽到有人在叫他,轉身就看到人群之中跑出了一個紅衣少女,眨眼的功夫就到了他跟前。


    獨孤傲皺眉,後退了兩步,拉開了距離,神色淡漠地問:“你是什麽人?你怎麽知道我姓獨孤?”


    紅衣少女正是昨日去過玄冥山下找獨孤傲的那個英櫻,看到獨孤傲完全陌生的眼神,她神色微怔,似乎沒想到獨孤傲不記得她了:“前日獨孤公子在海邊救了我。”


    “嗯,不用謝。”獨孤傲扔下幾個字,話落轉身大步離開了。


    英櫻往前追了幾步,伸手要去拉獨孤傲的衣袖,獨孤傲反手一掌就把她打出了三米遠。


    英櫻神色難看地捂著胸口,差點倒下去,獨孤傲冷聲說:“已經說了不用謝,離我遠一點!”


    獨孤傲話落就大步離開了,英櫻垂眸,掩去眼底的一道暗光……


    獨孤傲回到城主府,就去了穆妍那裏。


    穆妍雖然沒有出門,但是已經下床了,因為蕭月笙專門給她準備了一些療傷的藥物,服用過後好了不少。


    “師姐。”獨孤傲進門,叫了穆妍一聲。


    “獨孤,過來坐。”穆妍在隔間書房,開口讓獨孤傲過去。


    獨孤傲在穆妍對麵坐了下來,穆妍放下手中的書,打量了一下獨孤傲的臉色,微微點頭說:“看來已經好了,風寒的滋味怎麽樣?”


    獨孤傲搖頭:“不好。”


    穆妍白了獨孤傲一眼:“你什麽時候變得那麽善良了?前天非要去救人,也不看看你多久沒睡了?雖然咱們人手不太多,但也不缺你一個。”


    獨孤傲皺眉說:“之前我離開那麽久,沒能幫得上忙,回來就想多做一點事。”


    “嗯,你也沒錯。”穆妍看著獨孤傲說,“你們去青鸞國這一趟,有沒有什麽要告訴我的?”


    獨孤傲點頭:“有。青虞安排阿箏和親這件事,師姐應該已經知道了。我當時跟穆霖兵分兩路離開鳳鳴城,青虞派去追我的人是青瑨。”


    “看來青瑨回到青鸞國之後得到了青虞的重用。”穆妍微微點頭,“不過他如果不傻就應該知道,青鸞國是女人的天下,青虞隻是在利用他,他就是個棋子。”


    獨孤傲點頭:“他知道,所以我當時沒有跟他打,隻是跟他談了談,就走了。”


    穆妍有些意外:“獨孤你是說,青瑨追殺你,然後你選擇跟他講道理?這不是你的性格啊!別忘了你曾經可是叱吒江湖的獨行殺手!”


    獨孤傲輕咳了兩聲:“師姐別取笑我了,論講道理你才是高手,我隻是隨便跟他聊了幾句,他跟青虞不是一條心,自然能夠被說動。”


    “獨孤你成長了很多,這是好事。青瑨是我二師父曾經最得意的徒弟,實力不弱,你現在應該還不是他的對手。我在想,如果青瑨真的有骨氣的話,會不會選擇造反,徹底改了青鸞國的祖製,搶了青虞的皇位。”穆妍微微一笑說。


    “他肯定想這麽做,但他能不能成功,倒是未必。”獨孤傲說。


    “嗯。”穆妍點頭,“祝他成功吧,我不歧視女人,但青虞那個老賤人實在是讓我惡心。不提她了,我有件事要問你,你認真思考一下再回答我。”


    “師姐直說就好。”獨孤傲點頭。


    “咱們是怎麽認識的,你應該沒有忘記吧?最初是我抓了你,秦箏要救你,也落入了我手中,並且曾經為了你願意付出她的生命。她喜歡你,我們都知道,你應該也很清楚。”穆妍看著獨孤傲說。


    獨孤傲皺眉,沉默不語,就聽到穆妍接著說:“你心裏是有秦箏的,但是不是隻把她當妹妹,沒有任何別的感情,我不知道,你或許也沒有那麽清楚,但你應該搞清楚這一點。”


    “我……”獨孤傲有些遲疑的樣子。


    “我不是要你現在跟我表態,你可以好好想清楚這件事。我之所以要跟你談這個,是因為不出意外的話,再過幾天我大哥就帶著秦箏到神兵城了。秦箏身上有一樁我們不同意但事實上存在的婚約,跟葉明華,你要清楚,她不是沒有男人喜歡,才一直惦記著你,她是真的喜歡你,喜歡了很多年,才拒絕了與別人在一起的可能。”穆妍看著獨孤傲神色嚴肅地說,“大家都是成年人,感情的事情不要拖泥帶水,如果你真的想清楚了,與她之間沒有任何男女之情,也不想發展任何男女之情,我希望你再見到她的時候,就跟她說得清楚明白,讓她死心,秦箏也不是矯情的姑娘,她會接受的。但如果你覺得有一點喜歡她,想要試一試,我希望你認真一點,不要整天一副清心寡欲的死樣子,當個正常的男人,跟蕭月兒多學學。”


    “我……我再想想吧……”獨孤傲皺眉說,“我也不知道,我沒想過這些事。”


    “這麽大年紀了都沒想過娶媳婦的事,你說你是不是腦子有問題?”穆妍白了獨孤傲一眼。


    “穆霖不也是一樣嗎……”獨孤傲表示不服。


    穆妍拍了一下桌子:“什麽一樣?我大哥是態度很明確地說不想娶妻,不是他沒想過娶妻。你是連態度都沒有,還有理了?”


    獨孤傲弱弱地說:“在師姐麵前,我什麽時候有過理……”


    “得,你回去好好想想,還有幾天時間,如果搞不懂自己在想什麽,可以去跟蕭月兒聊聊,都是男人,讓他給你分析開解一下。”穆妍擺擺手示意獨孤傲可以滾了。


    獨孤傲起身出門,正好看到蕭月笙攬著齊玉嬋要外出。


    “獨孤你身體怎麽樣了?”齊玉嬋看著獨孤傲問。


    獨孤傲點頭說:“已經都好了。”


    “獨孤小傲,我們現在要出去散步,回來再找你喝酒。”蕭月笙笑著說。


    結果蕭月笙攬著齊玉嬋往前走了兩步,回頭發現獨孤傲還在他們身後。


    蕭月笙皺眉:“獨孤小傲,你也要出門?”


    獨孤傲說:“我跟你們一起去散步。”


    蕭月笙和齊玉嬋都愣了一下,蕭月笙伸手貼了一下獨孤傲的額頭:“也沒發燒啊!我們夫妻倆去散步,你跟著幹什麽?太閑的話去找小天兒媳婦兒看看有沒有事情讓你做。”


    “我隻是跟你們一起去,不會打擾你們的。”獨孤傲皺眉說。


    “你的存在就是打擾!”蕭月笙覺得獨孤傲有點傻愣愣的。


    齊玉嬋卻笑著說:“沒關係啦,我們一起去好了,難得獨孤想跟我們一起玩兒。”


    然後三人出城主府的時候還碰到了北堂靈素,聽說獨孤傲要跟著蕭月笙和齊玉嬋一起出去散步,北堂靈素當時感覺獨孤傲不會是染了個風寒就病傻了吧,這不是他的性格啊……


    蕭月笙倒是一點兒都不帶客氣的,雖然知道獨孤傲在身後,但依舊我行我素,想做什麽做什麽。下山的時候直接打橫抱著齊玉嬋,不時低頭跟齊玉嬋親昵耳語,獨孤傲就在後麵默默地看著。


    齊玉嬋倒是覺得有些不好意思:“月兒哥哥,獨孤在呢,不要這樣子啦。”


    蕭月笙唇角微勾,壓低聲音說:“正因為他在,才更要這樣子,他既然想看我們恩愛,就讓他看個夠,說不定他羨慕了,就想娶媳婦兒了。”


    “也是哦。”齊玉嬋覺得蕭月笙說得好像很有道理,然後她就湊過去在蕭月笙側臉上麵親了一下,伸手勾著蕭月笙的脖子,靠在蕭月笙胸口小聲問,“這樣行嗎?”


    蕭月笙眼中滿是笑意:“非常好。”


    蕭月笙和齊玉嬋十指相扣在玄冥湖邊走了走,獨孤傲就默默地跟在後麵,看著他們交握的手,不知道在想什麽。


    然後蕭月笙帶著齊玉嬋去北城新開的一家茶樓裏麵聽說書,獨孤傲就跟他們坐在一個雅間裏,看著蕭月笙把齊玉嬋抱在腿上,兩人互相喂對方喝茶吃甜點,蕭月笙看著齊玉嬋的眼神能溺死人,齊玉嬋乖巧溫柔地叫著“月兒哥哥”……


    “你們平時都這樣?”獨孤傲終於看不下去了,開口問了一句。


    “是啊,是不是很羨慕?”蕭月笙笑著問獨孤傲。


    獨孤傲皺眉說:“太膩了,我走了。”


    獨孤傲話落就走了,回去的路上一直在皺眉思考一件事,難道他娶了媳婦,也會跟蕭月笙和齊玉嬋一樣,整天膩歪在一起?他們是很甜蜜,但獨孤傲覺得下輩子他也做不出抱著一個女人喂她吃點心這種事情來……


    不過獨孤傲再想想,好像蕭星寒和穆妍是不一樣的,他更多的時候見到蕭星寒和穆妍在一起,蕭星寒在看書,穆妍在畫圖,偶爾一個眼神對視,都能心靈相通,默契地知道對方在想什麽。即便蕭星寒要遠行,穆妍也沒有表現出任何離不開他的樣子,過得充實而快樂,並且相信蕭星寒會安然無恙地歸來。


    獨孤傲認真對比了一下,得到的結論是,他比較羨慕蕭星寒和穆妍這對夫妻,完全不羨慕蕭月笙和齊玉嬋,因為他變不成蕭月笙那個樣子……


    獨孤傲一邊走一邊思考,想到這裏,腳步一頓,他羨慕蕭星寒?他想了想,如果能找到一個心靈相通的姑娘,可以一起看書,一起練功,一起散步,好像也不壞的樣子……


    獨孤傲回到城主府,進門就看到上官恪正抱著小星兒在玩飛飛,小星兒咯咯的笑聲傳入了獨孤傲耳中,往日獨孤傲這種時候都會想小星兒真可愛,好想抱一抱,但是現在他腦子裏在想的是,如果他成了親,也可以生個可愛的娃娃來玩兒了……


    獨孤傲的心路曆程穆妍就不知道了,她已經做了她該做的事情,獨孤傲最終不管做出什麽選擇,穆妍都會尊重他。但穆霖的話,穆妍還是希望他的心態能夠改變一下,不要以為有妹妹有侄子就萬事足了,人生可以多一點可能。


    另外一邊,穆霖乘坐著白家的船,正在回神兵城的路上。這天是四月十五,這個月的拍賣大會已經錯過了,再過三天就能到神兵城了。


    自從前天風浪平息之後,穆霖就沒有再見到白奕。容謙和青葉以及秦箏都很期待去神兵城,他們已經知道穆霖是神兵城那位阿九城主的兄長,並且從穆霖口中得知穆妍有兩個孩子,還專門問了兩個孩子多大的年紀。


    所以這天青葉找穆霖過去,穆霖就看到青葉拿出了兩個非常精致的荷包,一大一小,大的上麵繡了一隻展翅高飛的雄鷹,小的那隻頗有童趣,上麵繡了可愛的星星和月牙圖案。


    “阿霖,伯父伯母出門太匆忙,也沒什麽拿得出手的見麵禮,這是伯母給兩個孩子做的,你看行嗎?”青葉神色認真地問穆霖。


    穆霖微微一笑說:“伯母不用這麽客氣的,都是一家人,小妹不會挑禮。這荷包做得太好了,孩子肯定會喜歡。”


    “那就好。”青葉笑著說,“想著怕時間不夠,先給兩個孩子做了。你喜歡什麽顏色,伯母改天有空給你做件衣服。”


    “不用不用,我的衣服夠穿,伯母不用這麽客氣。”穆霖連連擺手。


    “不費事的。”青葉笑著說,“你還說都是一家人不用見外,你現在怎麽跟伯母見外了?”


    穆霖隻得微微一笑說:“再過三日就到了,等咱們到神兵城安頓下來,伯母休息好了再說吧。”


    “也好。”青葉點頭。


    穆霖出門就看到甲板上麵站了兩個人,正是秦箏和已經兩天沒出來的白奕。白奕還是老樣子,耳垂上麵的耳洞已經被易容藥物完美地遮掩起來了。


    “白公子找我有事嗎?”秦箏問白奕。她在看風景,是白奕突然出現在她身後的。


    “謝謝。”白奕看著秦箏神色淡淡地說。


    “謝什麽?”秦箏愣了一下。


    “你做的甜湯。”白奕說。


    “哦,那個啊。”秦箏笑了,“不用客氣,我還要謝謝白公子給的蜜餞呢,我娘說味道很好,她很喜歡。”


    白奕蹙眉:“你娘?那是給你娘吃的?”


    秦箏點頭:“嗯,我娘有些暈船,胃口不太好,所以我先前才冒昧問白公子要買一點。”


    “原來是這樣啊……”白奕眼眸微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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