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韋淵和韋爭反目的第三天。


    韋逍仗著手中有人質,也不擔心韋淵敢來硬的。而韋爭雖然內傷未愈,卻也沒有諸事不管一直在療傷,已經開始跟他的兒孫商議著怎麽利用手中的人質,速戰速決,把整個拜月城搶過來了。


    而自從蕭月笙和穆霖走了之後,韋淵和他的兩個兒子,以及剩下的六位長老,還有韋家的核心弟子,討論的問題就隻有一個,如何把人質救回來,因為隻要韋逍那邊有人質,韋淵這邊就會受到掣肘,什麽都不敢做。救回了人質,才敢放手去解決韋爭一家。


    韋思平提出想要救人,就隻能換人,也就是說他們必須想辦法抓到韋爭那邊的人,而且要是韋爭在乎的人,才有可能把他們這邊的人換回來,韋淵深以為然。


    結果嚐試了三天,韋爭看得很嚴,禁止他的兒孫離開北城的那座別院,而且把韋淵的另外一個庶子綁在了別院最高的一棵樹上,一旦韋淵這邊有什麽異動被發現,那邊韋淵那個兒子立刻就會喪命。


    韋方平為人比較急躁,這天再次商議這件事的時候,他看了一圈六個低頭不語的長老,冷哼了一聲說:“如果八長老和九長老在這裏,肯定能想出一個好辦法來!你們這些人,即便武功比八長老和九長老高,一個個也都有勇無謀,不堪大用!”


    韋淵麵色微沉:“住口!都到這個時候了,互相遷怒有用嗎?”


    “父親不是說思平比我聰明嗎,他有本事就拿出個行之有效的辦法啊!”韋方平冷聲說。


    “我說了,住口!”韋淵神色一冷,“方平你能不能冷靜一點?”


    “被抓的是我娘,我怎麽冷靜?誰知道韋爭和韋逍會不會虐待她?”韋方平麵沉如水,顯然對於韋淵當時明明有機會救紀紅苓,卻選擇救了韋思平還是有怨言。


    “這件事不許再提了!”韋淵心中也煩躁不已,但他還沒蠢到這個時候再跟剩下的這些長老離了心。韋方平之所以能夠成為少主,隻是因為他是嫡長子,韋淵最喜歡的兒子並不是他,他也的確不如韋思平聰明。


    韋淵話落,韋方平直接起身扭頭走了,六位長老麵麵相覷,心中都有一種感覺,韋家,危矣!


    這就像一棵參天古樹,外表看來枝葉繁茂,生機盎然,實則內裏早已千瘡百孔,一旦某個口子破了,即便不會轟然倒塌,也再經不起風雨,風雨一至,搖搖欲墜,隨時都有傾覆的危機……


    韋家的問題並不僅僅在於韋淵對韋爭不夠尊重,又缺乏提防之心,一步一步將韋爭逼得造了反。韋淵自己,和紀紅苓夫妻之間,和韋方平父子之間,都存在著表麵看不出來的很多問題。


    韋淵好色,妾室娶了一個又一個,城中多的是年輕貌美的小姑娘上趕著想要爬上他的床,而他往往來者不拒,根本不在乎紀紅苓的想法。因為對他來說,他沒有讓其他女人越過紀紅苓這個正妻,讓紀紅苓得到了城主夫人該有的尊榮,對姻親紀家也時常來往,保持友好,這已經夠了。


    韋淵根本不明白,女人的嫉妒心能有多可怕。紀紅苓曾經害死過韋淵不止一個妾室,韋淵一開始還跟她吵,後來便也隨她去,反正死了一個總有新的更年輕更貌美的可以讓他紓解欲望。於是,紀紅苓又開始用另外一種方式報複韋淵,她跟韋淵的侍衛上床,跟韋淵的弟子有染,甚至跟韋淵的堂兄堂弟都不清不楚。每次韋淵找個女人,她就找個男人。


    而韋淵表麵上給了韋方平少主之位,什麽事也都跟韋方平商議,但他隻要寵愛其他女人給他生的兒子,以韋方平的性格,定然會心生不滿。


    韋思平雖然年紀輕,也是個有手段的,不著痕跡地討了韋淵的歡心,又明裏暗裏讓韋淵看到他比韋方平聰明,又比韋方平聽話。韋淵心中怎麽想,韋方平不會感覺不到。


    而韋方平現在仗著韋家還要依靠他的外祖紀家,自認為地位尊貴,這種時候還出言羞辱六位長老,當眾表現出對韋思平的不滿,還給韋淵難堪。


    這一家人原本所謂和諧美滿的關係,在危難到來之後,各種隱藏在表皮之下的問題都一一爆發了出來。


    可以預見的是,接下來即便有紀家插手,力挽狂瀾,韋家也再不可能回到從前了。


    在韋思平的提議之下,韋家兩位長老在第二天夜裏暗中潛入了北城,並且靠近了韋爭的別院,試圖去打探情況,伺機救人,至少要把韋夫人紀紅苓救回來。


    隻是他們都沒想到,韋爭自己竟然在守夜,就等著他們來。韋爭年紀大資曆高,他有四個兒子,六個孫子,全都是一出生就服用過龍焱花煉體的高手,就隻說韋逍這個給人印象沒什麽頭腦的男人,他的武功在韋爭督促之下,都能夠跟韋家除了蕭月笙和穆霖之外最年輕的那位長老比肩,隻是韋淵一直被蒙在鼓裏罷了。


    最後,派出去的兩位長老也都被韋爭留下了,沒有殺他們,韋爭試圖勸說他們倒戈。


    或許是那些年從韋淵和韋方平父子那裏得到了太多屈辱,韋爭站在北城最高處對韋淵和韋方平叫囂,不重樣地罵了韋淵父子一個時辰,半個拜月城都能聽得清清楚楚,韋淵卻不敢回罵,因為他夫人孩子還在韋爭手中。


    韋淵已經第一時間傳信給韋家附屬的那些小城,讓那些城池的長老和高手全都趕來拜月城支援,但是最快也需要十天半月的時間。


    其實韋淵是想拖延時間的,拖到那些附屬小城的高手都過來,拖到錦芳城紀家的人過來,到時候動手就更有把握了。韋淵還有個私心,他其實根本不在乎紀紅苓的生死,但他在乎紀家這門姻親,到時候紀紅苓在韋爭手中,紀家一定會不遺餘力地幫他對付韋爭。


    拜月城分裂成南北兩城之後,動蕩不安,而其他家族安插在拜月城的那些探子,也都伺機給各自家族傳了信。真正的風雨,很快就會到來。


    而天啟大陸六大家族原本岌岌可危的是蓮霧城,現在禍水已經轉移到了拜月城。


    在這個過程中,一手將原本實力雄厚的韋家搞成如今這副樣子的穆妍,就藏在拜月城城主府中,韋淵的眼皮子底下,連剩下的龍焱花她也又帶進了城主府,就藏在蕭月笙和穆霖的住處。而穆妍和拓跋嚴母子倆任外麵風雲變幻,關起門來小日子過得相當安逸,一起練功,一起聊天,還有下人伺候著送水送飯。


    如此過了十天之後,南城北城依舊沒有爆發戰鬥。


    拓跋嚴問穆妍:“娘,再拖下去韋淵的援兵就該到了,韋爭那邊勝算就更小了。”


    “不會再拖下去的,韋爭又不傻。”穆妍很隨意地說,“之前這些天,隻是韋爭在給自己爭取時間療傷而已,那天他傷得太重了,身邊又沒有好的大夫,再加上他們匆忙占領北城,要穩住北城,做好部署,也需要時間。”


    “娘的意思是,韋爭很快就會有新的動作?”拓跋嚴好奇地問。


    “當然。”穆妍點頭,“或許就在這一兩日吧,韋爭再不動手,就要失去先機了。”


    穆妍這麽說,也隻是猜測,沒想到當天夜裏,北城就有人喊話,要韋淵別當縮頭烏龜,滾出來!


    韋淵帶著人趕到南城北城中央的那條街,對麵都是韋爭的人,而韋淵的夫人紀紅苓,被韋逍緊緊地摟在懷中,親密無間,姿勢曖昧至極。


    韋逍眼神挑釁地看著韋淵,韋淵簡直要被氣炸了,韋方平的臉也瞬間黑得像是鍋底一樣。


    “韋淵堂弟啊,都說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咱們倆可是真兄弟,你不拿我當兄弟,但你的‘衣服’,哥哥借來穿過了,滋味兒還不錯!哈哈哈哈!”韋逍高聲說著,狂笑了起來,隻感覺在這一刻,那些年被韋淵和韋方平父子當做奴才的屈辱,終於釋放了出來。


    “韋逍,你找死!”韋淵咬牙切齒地說。男人就是這樣,他自己可以三妻四妾女人無數,他覺得這天經地義,但他絕對不能容忍他自己的女人給他戴綠帽子。韋淵現在的心情像是被人狠狠地扇了無數個巴掌,再看一眼紀紅苓,都感覺像是吞了蒼蠅一樣。


    紀紅苓是清醒的,她看著韋淵的臉色,突然笑了起來:“相公,這麽多年了,隻有這一刻,我才能感覺到,你是在乎我的……可我真傻啊,我明明心裏很清楚,你在乎的,隻是你作為男人的麵子,根本就不是我……不是我……”


    “娘,你到底怎麽了?”韋方平看著紀紅苓大聲問。


    “我怎麽了?”紀紅苓又哭又笑,“我嫁給你爹,新婚第二天,他就被一個狐狸精勾去,讓我獨守空房,問我怎麽了?我那麽愛他,他竟然為了一個賤人生的野種,沒有選擇救我,讓我蒙受如此羞辱……真是可笑啊……可笑至極……”


    韋淵神色一僵,也不看紀紅苓,目光幽寒地看向了韋爭:“你到底想怎麽樣?”


    韋爭倒是很平靜,看了看韋淵,又看了看韋方平,然後開口說:“給你們一個換人的機會。”


    韋淵神色一凝:“韋爭你什麽意思?”他這邊並沒有抓到韋爭的兒孫,怎麽換人?


    韋淵嗬嗬一笑說:“方平看著是個孝順孩子,隻要他願意,可以用自己把他娘換回去。”


    韋方平聞言,不可置信地看著韋爭:“你到底想做什麽?”


    “我想做什麽,已經告訴你了。”韋爭看著韋方平說,“接下來,是你的選擇,看你願不願意為了你的母親,犧牲你自己。不過你放心,就算你過來了,我們也不會殺了你,畢竟你還有用。”


    紀紅苓看向了韋方平,她並不想用她唯一的兒子把自己換回去,她也知道韋淵應該不會同意。紀紅苓在想,她的兒子一定會選擇救她,但她不會同意交換的。


    可惜,現實狠狠地給了紀紅苓一個巴掌。韋淵還沒開口,韋方平就直接開口說了三個字:“不可能!不管你們有什麽詭計,都休想得逞!”紀紅苓從韋方平臉上,竟然沒有看到一絲猶豫和歉疚……


    “紅苓,這就是你心心念念的好兒子啊!”韋逍在紀紅苓耳邊聲音殘忍地說。


    兩行清淚從紀紅苓臉龐滑落,紀紅苓突然神色癲狂地笑了起來,因為她感覺自己就是個徹頭徹尾的笑話……


    韋爭也笑了:“剛剛隻是開個玩笑,不過方平你也太傷你娘的心了。”


    韋方平神色難看至極:“韋爭你這個狗賊!無恥!”


    “論無恥,誰能比得過你們父子?不過老夫今日並不是找你們過來說廢話的。”韋爭看著韋淵和韋方平說,“想換紀紅苓回去,可以,條件很簡單,拿一朵龍焱花來!”


    韋淵不可置信地看著韋爭:“韋爭,龍焱花全都被你盜走了,別說一朵,一瓣我都沒有!”


    “老夫沒有偷盜龍焱花!韋淵,看來對你來說,你的夫人,還不如一朵龍焱花來得重要?”韋爭冷笑。


    韋淵簡直要被氣死了:“龍焱花真的被盜走了,全都被盜走了!”


    韋爭看著韋淵的臉色,心中泛起了嘀咕,突然想起前幾日有人假扮韋逍的徒弟這件事,神色一變再變,看著韋淵眼眸幽深地說:“你沒有監守自盜,我也沒有偷盜過龍焱花,那麽隻有一種可能,有第三方,盜走了龍焱花,故意挑撥我們之間的關係!我猜測,那些站出來指認我的人,要麽看到的是有人假扮我去了禁地,要麽就是我那天夜裏被人控製了!”


    韋淵的臉色簡直像是被雷劈了一樣,有些懷疑自己的耳朵:“你說什麽?”


    “蠢貨!老子要是偷了你的龍焱花,根本不可能留下那麽多目擊證人,給自己引火燒身!”韋爭看著韋淵冷聲說。


    “父親,有種東西可以控製人的心智,但過後不會留下任何記憶。”韋思平壓低聲音在韋淵耳邊說。


    韋淵神色大變:“你是說,傀儡蠱?”


    “沒錯!”韋思平點頭。


    韋爭和韋淵對視了一眼,兩人都有種見鬼的感覺,因為事情的真相終於明朗了,他們不過是被人當猴耍了,竟然一步步鬧到了如今這樣的境地!


    韋淵垂眸掩去眼底的暗光,再抬頭的時候,深深地歎了一口氣,看著韋爭說:“伯父,沒想到這竟然都是誤會,有人故意挑起我們的爭鬥,讓我們自相殘殺,好坐收漁利。我為之前做的錯事向伯父道歉。隻要伯父把人放了,咱們一切照舊,不,以後我定然會尊重伯父,咱們一家人齊心協力,把暗中作祟的奸人找出來除掉!”


    韋爭看著韋淵一副真心實意的樣子,冷笑連連:“如果早幾年你舍得叫我一聲伯父,在外人麵前給我幾分麵子,我定會對你忠心耿耿!但你和你的兒子們,一直都把我,把我的兒孫當做卑賤的奴才來看待!一切照舊?韋淵,事到如今,即便龍焱花的事情是誤會,我要造反這件事,不是誤會!我已經動手了,即便是被逼的,也絕對不會再回頭!因為我妥協了就是個死,你也不用假惺惺的說那些,沒有用!你手裏既然沒有龍焱花,那好,紀紅苓留下,把韋書平帶過來!”


    韋淵的另外一個庶子韋書平被帶了過來,韋淵麵色沉沉,不知道韋爭到底想做什麽,就聽到韋爭說:“拿二長老的孫子來交換你的這個兒子,這麽簡單的條件,你如果再有二話,我就把韋書平當場砍了!我數三聲,換不換隨你!”


    韋淵身後的韋家二長老臉色瞬間難看到了極點,就聽到韋淵說了一個字:“換!”


    韋爭冷笑,不多時,韋家二長老的孫子被押了過來,交換了韋淵的一個兒子。


    然後韋爭又押過來一個韋淵的女兒,要交換三長老的孫女,韋淵依舊點頭答應換了,三長老的孫女成了新的人質。


    並沒有用多久,韋爭把手中韋淵的四個兒女全都給韋淵還了回去,而用來交換的,是韋家剩下四位長老的孫子孫女。


    韋淵知道韋爭是想挑撥離間,可他也不可能舍棄自己的兒女,隻能被韋爭牽著鼻子走。而韋爭手裏的人質,有紀紅苓一個頂十個,接下來韋淵還是不敢輕舉妄動,因為紀紅苓如果死了,紀家也不會放過他的……


    這次的交鋒,韋淵看似贖回了兒女,卻輸了人心。


    與此同時,蕭月笙和穆霖的船已經在錦芳城靠岸了。


    韋家和紀家是姻親,韋家派來的人並沒有被為難。


    進城之後,蕭月笙和穆霖就被人帶著去見錦芳城的城主,紀紅苓的兄長紀宏宇。


    外甥似舅,韋方平的容貌跟紀宏宇有幾分相似。紀宏宇的年紀跟韋淵相仿,一見到蕭月笙和穆霖,紀宏宇打量過他們,態度不冷不淡地問了一句:“你們就是在蓮霧城救過方平的那兩個新長老?韋淵怎麽把你們派過來了?怎麽?是你們韋家攻打蓮霧城不順利,來談合作的?”


    蕭月笙神色恭敬地拿出了一封信:“紀城主,我們二人是前來送信的。拜月城出事了,這是我家城主大人寫給紀城主的信,紀城主看過就會明白。”


    “拜月城出事……”紀宏宇皺眉,接過了蕭月笙的信,打開看了幾眼,麵色就沉了下去。


    很快,紀宏宇把信看完了,神色難看地說:“韋淵這個蠢貨!自家奴才都管不好!要是妹妹和方平出了什麽事,我要他好看!”


    蕭月笙和穆霖眼觀鼻鼻觀心地站在那裏,聽著紀宏宇罵完,然後吩咐下人:“去請父親過來!把紀逸也叫過來!”


    下人去叫人了,紀宏宇看著蕭月笙和穆霖也沒有好臉色,但還是開口讓他們落座了。


    不多時,紀宏宇的父親紀昆腳步匆匆地趕了過來,錦芳城少主紀逸也來了。


    紀昆得知拜月城內亂,也是連聲罵起了韋淵不中用,紀逸倒是一句話都沒說,安靜地等紀昆罵完之後,問了一句:“爺爺,爹,如果要去救姑母和表兄的話,宜早不宜遲。現在韋家動蕩,怕是都沒人在意蓮霧城了,其他四家得到消息,很可能都會插手。”


    紀宏宇點頭:“沒錯,這件事要盡快安排,免得夜長夢多,出了什麽意外!”


    紀昆目光一轉,看向了蕭月笙和穆霖,神色淡淡地問了一句:“韋淵在信中說,韋家有十五朵龍焱花,都被韋爭盜走了,可是真的?”


    穆霖點頭:“紀老城主,這件事是真的,韋爭隻是有一個重孫近日出生,最多也就用掉了一朵,還剩下十四朵。”


    紀昆和紀宏宇對視了一眼,眼中都閃爍著精光。


    紀宏宇輕哼了一聲:“沒想到韋家還有這麽多龍焱花,現在韋淵肯說實話,也是怕我們不幫忙吧?等幫他平息了事端,就讓他拿十朵龍焱花來感謝我們吧!否則龍焱花都留在他手中,他也守不住。韋家經此一事,以後怕是要靠我們紀家庇護,韋淵最好識相一點!”


    紀昆深以為然:“到時候老夫跟他談!”


    蕭月笙心中默默地想:紀家人對出嫁的小姐紀紅苓或許有感情,也打算去救紀紅苓,但真正能讓他們盡力去幫韋淵的,是韋淵信中所寫的此時在韋爭手中的十五朵龍焱花。可惜,紀宏宇的如意算盤白打了,因為他想要的十朵龍焱花這會兒全都進了穆妍的肚子,剩下五朵也不在韋爭手中。


    蕭月笙和穆霖通過這會兒短暫的接觸,已經能看出紀家也不是什麽好人家。假如是連家遇到這種情況,譬如連菁出嫁之後遇到危險,連策和連瑀絕對二話不說傾盡一切力量前去相救,可這紀家,紀紅苓被人擒住,生死未卜,她的父兄卻第一時間已經算計好這次可以從韋家得到多大的好處了。


    不過這對蕭月笙和穆霖來說,其實是件好事。他們又不是真的強盜,穆妍做事向來是很有原則的,像連家那樣重情義的好人家,就算之前沒交情,穆妍碰上了,也會選擇放過他們的。但像韋家和紀家這樣的,沒別的,搶他沒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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