朔雪城千雪居。


    假諶寂難得起晚了,一睜開眼就看到諶紫晴神情呆滯地躺在旁邊,全身赤裸,身上到處都是曖昧的痕跡。


    “晴兒,你以後乖乖聽話,老夫不會虧待你的。”假諶寂在諶紫晴臉上摸了一把,坐了起來,開始穿衣服。


    諶紫晴的目光緩緩地落在假諶寂那張蒼老的臉上,眸子轉了轉,然後猛然起身,撲過去,一口咬住了假諶寂的耳朵,僅剩的一隻手掐住了他的脖子!


    諶紫晴的武功已經被廢掉了,假諶寂掰開她的手很容易,但是她卻死死地咬著假諶寂的耳朵,等假諶寂把她狠狠地打出去的時候,他的左耳已經血淋淋的了。


    “該死的!”假諶寂神色難看地捂住了自己流血的左耳,看著諶紫晴的眼神帶上了殺意,“你這個賤人,找死!”


    “哈哈……有種你殺了我……你殺了我啊……”諶紫晴向來自負,一醒來就發現她被一個老頭子強暴了,沒了清白,接下來即將淪為這個老頭子的禁臠,她如何能忍受?


    假諶寂目光冷厲地看了諶紫晴一眼,然後起身去取了藥,拿了銅鏡,給耳朵上藥,然後包了起來,看起來頗有幾分滑稽。


    黎寬已經在外麵侯了快半個時辰了,有要事稟報,但是礙於假諶寂昨夜交代過,不管任何事都不能打擾他,所以就一直在外麵等著。


    這會兒聽到房中傳出了動靜,得知假諶寂已經起了,黎寬抬手叩門:“主子,屬下有要事稟報。”


    假諶寂把門打開,黎寬進門,就看到諶紫晴暈倒在地上,不著寸縷,胸口有一個明晃晃的腳印。


    黎寬趕緊收回視線,一眼就看到假諶寂用白布包著的左耳,他心中一驚,低了頭去,恭敬地說:“主子,出事了!司徒平之和蘇婉清,諶紫桓和諶紫靈,一夜之間都不見了!”


    假諶寂不可置信地看著黎寬:“你說什麽?什麽叫他們都不見了?難道司徒平之帶著蘇婉清和那對兒女跑了?不對不對!他根本不敢跑,就算跑也不會帶已經被他毀容廢掉的蘇婉清!到底怎麽回事?”


    一夜之間事情突然發生了很大的變化。


    原本在過去的二十多年裏麵,假諶寂一直跟司徒平之一家和平相處,就是因為他需要那一家人讓他更好地遮掩身份。在雙方都暴露身份之後,假諶寂沒有殺了司徒平之一家,一方麵還是因為之前的那個目的,另外一方麵,也是因為司徒平之是個可以利用的奴才,他的實力在朔雪城中僅次於假諶寂,而他的妻兒活著,就可以徹底掌控住他。


    但是現在,司徒平之一家,除了昨夜恰巧被假諶寂派人抓過來的諶紫晴之外,全都消失了,假諶寂昨日還吩咐司徒平之找一處隱秘之地設下一個陷阱,現在計劃全都被打亂了!


    “屬下認為他們很有可能是被人抓走的。”黎寬恭敬地說。


    “誰有能耐神不知鬼不覺地從城主府中抓走司徒平之?”假諶寂麵色沉沉地問。


    黎寬開口說:“回主子的話,屬下查過了,昨夜司徒平之飲酒了,喝得爛醉如泥,那種情況下,如果有人給他下迷藥的話,便可以很輕易地帶走他。蘇婉清已經被司徒平之廢掉了,想要抓走並不難。諶紫桓的侍妾被人迷暈在書房,諶紫桓不見了,肯定不是自己離開的,諶紫靈的丫鬟也中了迷藥。”


    “穆妍!祁寧遠!”假諶寂厲聲念出了這兩個名字,“一定是他們出手了!他們以為抓了司徒平之一家,就能救出諶寂嗎?太天真了!那些人,不會對我構成任何威脅!”


    “主子,接下來怎麽做?”黎寬問假諶寂。


    假諶寂轉頭看了一眼地上昏迷不醒的諶紫晴,目光幽寒地說:“既然他們已經出手了,送了我這份大禮,我也該給他們一份回禮!”


    “主子的意思是?”黎寬不解。


    “待我去砍了諶寂的一條手臂,掛在城門口,看他們還能不能沉得住氣!”假諶寂冷笑,話落卻又微微眯了眼睛,開口說,“不行!不能這樣做!現在他們怕是巴不得等我離開千雪居,去找諶寂,一定有人暗中盯著我的一舉一動。你去,把千雪居附近搜查一遍,把整個城主府暗中清查一遍!我倒要看看,他們能躲到幾時!”


    “是,主子。”黎寬恭敬地點頭,退了出去。


    假諶寂再次看向了諶紫晴,走過去把諶紫晴提起來,扔在了床上,然後他頭也不回地抬腳去了隔壁書房。


    此時守在千雪居外麵的,隻有蕭星寒一個人,穆妍和穆霖以及祁寧遠都不在城主府了。蕭星寒想要躲避搜查,並不是多困難的事情。他知道假諶寂已經知道了司徒平之一家四口失蹤的事情,但是依舊不見假諶寂離開千雪居。


    朔雪城北城有一片很大的樹林,樹林再往北就是朔雪城的亂葬崗,這裏鮮有人來。


    大雪下了一天一夜,天亮的時候終於停了,樹林之中一片白茫茫的。穆霖和穆妍進了樹林深處,停了下來。之所以挑這裏,是為了穩妥起見,這裏不會被人發現。


    穆霖清掃出一片地,撿了木樁子放在地上當桌子,又找了三塊幹的石頭過來坐,把他的外衣脫下來,墊在穆妍要坐的那塊石頭上麵,還給穆妍選了一個最避風的位置。


    此時隻有兄妹兩人在,因為祁寧遠去城中“買”早點了,還沒過來。


    穆霖和穆妍坐在那裏聊了一會兒之後,穆妍突然察覺身後有動靜,但依舊淡定地坐在那裏。


    又過了片刻,祁寧遠的聲音在穆妍身後響起:“表妹你的警惕性也太差了吧?我都離得這麽近了,你竟然沒發現?而且我專門繞了遠路,想嚇嚇你,你怎麽一點兒反應都沒有?”


    “祁寧遠,你很閑嗎?還不快滾過來!姐姐我快餓死了!”穆妍沒好氣地說。


    “叫我表哥!”


    “做夢!”


    “不叫不給你吃東西!”


    “你再說一遍試試?”


    ……


    穆霖扶額:“別鬧了,寧遠快過來吧,吃完還要說正事呢。”


    祁寧遠瞪了穆妍一眼,這才過來,坐下,把一個很大的食盒放在了木樁子上麵,對穆霖和穆妍說:“這是朔雪城最好吃的早點了。”


    祁寧遠打開,食盒裏麵各色各樣的早點都還冒著騰騰的熱氣,穆妍不客氣地吃了起來,祁寧遠忍不住吐槽:“表妹你吃東西怎麽這麽豪放?”


    “祁寧遠,你接著往前走,前麵不出兩百米就是亂葬崗,你曾經躺過的地方,你倒是告訴我,我坐在這裏,應該怎麽吃飯?”穆妍說著,踢了祁寧遠一腳。


    祁寧遠的目光,默默地看向了樹林那邊亂葬崗的方向,歎了一口氣,幽幽地說:“太丟人了。”


    “趕緊吃,吃完了說事,我還要去給蕭寒寒送飯。”穆妍說著又踢了祁寧遠一腳。


    “哦,表妹夫替我,讓我出來了,他現在還沒吃東西呢。”祁寧遠說著,正了正神色,趕緊吃了起來。


    三人吃得差不多的時候,穆妍把剩下的用布包起來,然後提著離開了。


    到了城主府,找到蕭星寒的時候,他還在原來的地方。因為他所在的地方是朔雪城城主府的後花園,藏身之處很多,黎寬已經搜查過了,並沒有發現什麽蛛絲馬跡。


    “怎麽樣?”穆妍輕聲問。


    蕭星寒搖頭:“還沒出來。”


    “先吃點東西,一會兒就涼了。”穆妍把布包打開,拿了個小豆包就塞進了蕭星寒嘴裏。


    蕭星寒吃了之後,突然笑了一下說:“小月兒最喜歡吃這個了。”


    穆妍也笑了笑:“是啊,他跟月兒哥哥一樣,都是吃貨。等這邊事了,咱們回家,帶著孩子們出去遊曆吧!不帶月兒哥哥,讓他留在家裏看門兒。”


    蕭星寒眼底閃過一絲笑意:“好。”


    穆妍看著蕭星寒把她拿過來的東西都吃了,又說了兩句,然後就悄無聲息地離開了,再次留了蕭星寒一個人守著千雪居,盯著假諶寂的動靜。


    穆妍回了樹林,發現祁寧遠不在,穆霖說祁寧遠自己想去亂葬崗看看,還沒回來。


    穆霖話音剛落,祁寧遠就回來了,神色很平靜,至於不遠處那片他曾經的死亡之地讓他有多大的觸動,就不得而知了。


    “表妹,接下來怎麽做?我很擔心外公,你昨夜抓走了司徒平之一家人,如果那個老賤人要反擊的話,可能會傷害外公,逼我們現身。”祁寧遠神色嚴肅地說。


    穆妍點頭:“是,這個我已經想到了,所以才讓蕭寒寒一直守著千雪居。他要傷害老爺子,那也正好,隻要他動了,我們就能跟著他找到老爺子藏在哪兒了,如果他沒動的話,那就是還能沉得住氣。”


    “我們現在做什麽?都聽你的!”祁寧遠對穆妍說。


    穆妍看著祁寧遠問:“你當初處心積慮想要對付那個老賤人,所以應該調查過城主府裏麵的高手吧?”


    祁寧遠點頭:“是,我當初為了翻身,擺脫那個老賤人的掌控,暗中調查了城主府中所有排得上號的高手。”


    “這裏麵有多少是原本諶家的老人?”穆妍問。


    祁寧遠想了想說:“八成以上。現在朔雪城的長老一共有十位,其中有六個當上長老的時間都超過了二十年,是外公提拔起來的人,還有其他高手裏麵,就算是年輕的那些,也都不會知道,他們的主子一直都是假的。表妹的意思是,讓我暗中去找他們,告訴他們真相,拉攏他們站到我們這邊來?到時候一起對付那個老賤人?”


    “不。”穆妍搖頭,“在這種時候,我們沒有時間也沒有精力去確認究竟哪些人還對老爺子忠心,想讓他們相信我們,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即便消息散播出去了,說不定會有人認為是你祁寧遠暗中作祟,傳播謠言,想要蠱惑人心,謀算朔雪城。而且,即便是你口中那些個二十多年前被老爺子提拔當上長老的人,也難保不會有人早已經叛變了,真正認了那個老賤人為主。”


    祁寧遠歎了一口氣:“表妹說得沒錯,如果我去找他們,不僅可能會暴露自己,而且很危險。那表妹提起他們是想要做什麽?”


    “原本那些人都是老賤人手下的,如果我們什麽都不做,他們遲早會被用來對付我們。但我不並打算想辦法讓那些人歸順我們,一起對付老賤人。現在我們要做的是,把他們,全都‘除掉’!”穆妍冷聲說。


    祁寧遠皺眉:“表妹,我知道你做事果斷,但你剛剛也說了,不確定那些人對外公的忠心是否還在,那也不能因此就把他們全都當做敵人給殺了,我相信其中定然還是有一些人被那個老賤人蒙蔽了,並沒有真的背叛外公!”


    “在你眼裏,我就是那種濫殺無辜的人嗎?我說的除掉他們,不是說殺了他們,而是讓他們在接下來的事情之中,置身事外。”穆妍白了祁寧遠一眼。


    “怎麽個置身事外法?”祁寧遠問。


    “能抓多少抓多少,全都關起來。”穆妍說。


    “好簡單,好粗暴啊。”祁寧遠忍不住感歎。


    “這件事並不容易,接下來主要靠你了。”穆妍說著,很爺們兒地握拳捶了一下祁寧遠的肩膀。


    祁寧遠拍著胸脯說:“放心吧表妹,我本以為那些年我辛辛苦苦調查到的朔雪城的事情都派不上用場了,現在正好可以用上。他們很多人的弱點,我都知道。雖然我實力不如表妹夫,但是在這朔雪城裏麵,也沒幾個人是我的對手。不過有個問題,抓了他們之後,放哪兒去啊?”


    “需要找一個宅子,不能讓他們凍死餓死了,隻是要關他們一段時間。”穆妍說。


    祁寧遠想了想說:“其實,我在朔雪城有個宅子,那個老賤人肯定不知道。”


    “在什麽位置?”穆妍問。


    “離城主府不遠,還有暗道可以通往寧遠居,是我十八歲那年,住在朔雪城的時候,每天深夜扛著鋤頭挖出來的。”祁寧遠說。


    “當時挖地道,你是打算幹什麽?”穆妍問祁寧遠。


    祁寧遠搖頭:“當時沒想過具體要做什麽,就是覺得朔雪城不是我的家,對我來說是個很危險的地方,我要小心謹慎才能在那個老賤人的手下活下去,那個時候又沒有對抗他的資本,也沒有翻身的可能,我需要做一些事情,給自己一點安全感,就挖了個從寧遠居通往外麵的地道,想著如果哪天真的出事了,就可以從地道逃跑。”


    穆妍心中微歎。誰都有曾經艱難的時光,祁寧遠這個人幾乎從來就沒有過順風順水的時候,即便他一度在天啟大陸名聲遠揚,風頭無兩,但在外人看不到的地方,他承受著很大的壓力,都是熬過來的。


    “行,那就這麽定了。”穆妍說,“這件事,必須要隱秘,要快,最好能夠在那個老賤人發現之前,就完成得差不多。”


    “表妹跟我一起去嗎?”祁寧遠問。


    “我不去。”穆妍說,“我大哥跟你去。”


    “那表妹做什麽?”祁寧遠問。


    “我去給你那個宅子設置一個陣法,省得到時候人都抓到了,又被那個老賤人發現,功虧一簣。”穆妍說。


    “表妹你還有什麽不會的?”祁寧遠神色驚奇地問。他才知道穆妍竟然還會設置陣法,要不要這麽全能?


    “嗯,有一樣我不會。”穆妍煞有介事地說。


    “什麽?”祁寧遠下意識地問。


    穆妍唇角微勾:“我不會叫你表哥。”


    祁寧遠無語望天,穆妍默默地踢了一下旁邊的樹,樹上落下了一大坨雪,不偏不倚地砸在了祁寧遠的臉上……


    祁寧遠其實可以躲開的,但他沒躲,被砸中之後,直接上手,揉搓著雪給自己洗了個臉,感覺真的是冰冰爽透心涼。


    “好了,開始行動吧。我希望,最多三天之內,我們能把老爺子救出來。”穆妍神色認真地說。


    祁寧遠神色一正:“表妹放心,我會謹慎行事的!”


    “我相信你的能力,多餘的話我就不說了。”穆妍對祁寧遠說,“現在這個時候,那個老賤人按兵不動,自認為手中有老爺子,想要考驗我們的耐性。這次,我沒有耐性,我要用最短的時間,斬斷他的羽翼,逼他出手!我倒要看看,他又能忍耐到何時!”


    祁寧遠感覺在這一刻,穆妍身上透出來的,分明就是王者之氣。同時祁寧遠也很欣慰,雖然迄今為止穆妍尚未稱呼真諶寂為“爺爺”,一直叫的都是老爺子,但是祁寧遠能夠感覺到,這隻是因為穆妍尚未見到真諶寂,但她心裏已經接受了她是真諶寂的孫女這個身份,認了這個爺爺。


    很快,三人一起離開了樹林之中,穆妍去了祁寧遠在朔雪城的那個宅子,祁寧遠和穆霖一起,再次進了朔雪城城主府。


    雖然神兵城的城主一直都是穆妍,但穆霖曾經事實上掌管過神兵城很長一段時間,大大小小的事務都處理過,尤其是關於防禦外敵這方麵,他更是親力親為地做了很多事,積累了不少經驗。


    跟防守極為嚴密的神兵城相比,天啟大陸各個家族的主城,所謂的防禦,在穆霖和穆妍看來,都是垃圾。不過也可以理解,這邊的人崇尚的是武力,認為隻要高手足夠多,武功足夠強,便能夠立於不敗之地,跟神兵城所在的天元大陸的各個勢力本就有很大的差別。


    這也是穆霖雖然現在實力並非頂尖,但依舊可以在朔雪城城主府中來去自如的原因之一。


    在進入城主府之前,祁寧遠已經跟穆霖簡單地商量好了接下來行事的計劃。他們白天要暗中做一些部署,等到夜幕降臨的時候,開始收網,這樣可以防止半路暴露,因為夜色就是最好的掩護。


    穆霖向來謹慎,祁寧遠也隻是在始終不肯叫他表哥的穆妍麵前才會表現出跳脫的那一麵,做正事的時候從來都不是衝動之人。


    兩人配合默契,祁寧遠主導,穆霖輔助,一切都進行得很順利。這其中還有穆妍專門給祁寧遠的很多藥物,也派上了大用場。譬如祁寧遠所了解到的諶家五長老嗜酒,每天晚飯的時候都要自己小酌幾杯,隻需要暗中給酒裏下藥,便可以放倒他。為了不打草驚蛇,其他的高手,最好的辦法也是下藥。祁寧遠最佩服穆妍的是,她給的迷藥有些是可以延遲發作的,甚至有幾個不同的時間段,這樣方便祁寧遠和穆霖按照計劃陸續動手。有些高手是吃了晚飯之後又過了很久,在睡夢之中昏迷的,根本沒有反抗之力。


    穆妍等著,祁寧遠和穆霖順利地從城主府中一趟一趟帶了被迷暈的高手過來,始終都沒有被人發現。


    原本等在海邊船上的葉盈和幽蘭已經暗中進了城,到了穆妍身邊,接下來她們的任務是看好那些高手,並且不能讓他們死了。


    快天亮的時候,祁寧遠和穆霖最後一趟回來,穆霖帶了一個人,祁寧遠空手。


    “表妹,大長老在閉關,沒有機會下手。”祁寧遠有些遺憾地說,“隻能暫時先不管他了。”


    “沒關係。”穆妍搖頭,“你們已經抓回了三十八個高手,這些人是朔雪城實力最強的一群人,剩下的不足為懼。”


    祁寧遠看著被他和穆霖扛回來的那些人東倒西歪地躺在地上,突然轉頭,看著城主府的方向,冷笑了一聲說:“等天亮了,那個老賤人就會發現他幾乎無人可用了,到時候,看他還怎麽囂張!”


    卻說假諶寂,一直沒有離開千雪居,這天夜裏也沒有休息,就坐在書房之中,思考接下來要如何行事。


    假諶寂思來想去,最終想到了一個辦法,他打算找個人假扮他,引誘穆妍和祁寧遠現身,到時候還可以利用上司徒宇假扮真諶寂。


    司徒宇此時就在地牢之中,假諶寂打算去看看他死了沒有,就起身去了地牢。


    一進地牢,假諶寂眼眸微眯。司徒宇還沒死,他咬破了自己殘缺的手,掙紮著正在往地牢的牆上寫字。


    牆上已經有了兩個血紅的大字,一個是“仙”,一個是“蘿”……


    看到假諶寂來了,司徒宇神色激動地用血肉模糊的手指著牆上的字,嗚嗚哇哇地想跟假諶寂說什麽,卻發不出任何清晰的音節。


    “仙,蘿……你是想告訴我,仙蘿島有問題?”假諶寂眼眸微眯。


    司徒宇連連點頭,像是瘋了一樣指著那兩個血字,跟假諶寂胡亂地比劃著什麽。


    假諶寂看著牆上的“仙蘿”二字,心中一動:“你是說,仙蘿島上麵,有穆妍的人?”


    司徒宇重重地點頭,肯定了假諶寂的話,又比劃了一下,想要告訴假諶寂,隻要抓住了仙蘿島上麵的人,就能對付穆妍和祁寧遠了!他已經成了廢人,他現在隻想報複真諶寂,報複祁寧遠,報複穆妍,他不能好好地活著,那他們也別想好過!


    “很好,看來你還沒有完全變成廢人。”假諶寂冷笑,“仙蘿島這個消息,很有用。雖然此去仙蘿島需要一些時日,但是我有耐心,這就派人去把穆妍的人抓過來,到時候,看她怎麽死!”


    假諶寂離開之前,告訴司徒宇,穆妍把他的兒孫全都抓走了。


    司徒宇眼中閃爍著瘋狂的光芒,又對著假諶寂指了一下牆上的血字,一副要讓穆妍不得好死的樣子。


    假諶寂得到了有用的信息,心情還不錯,回了書房之後,就找了黎寬過來,命令他立刻去找四位長老過來,他要派他們去仙蘿島,抓了穆妍的人,到時候,他手中的籌碼就更多了!


    這會兒天已經快亮了,黎寬領命去辦事,卻在不久之後一個人回來了,臉色難看至極。


    “人呢?”假諶寂冷聲問。


    黎寬臉色惶恐地說:“主子,人……都不見了……”


    “什麽?”假諶寂猛然站了起來,臉色大變,“都不見了是什麽意思?你說清楚!”


    “除了正在閉關的大長老之外,其他所有的長老,還有大部分的高手,一夜之間,全都失蹤了。”黎寬神色難看地說。


    假諶寂的眉頭狠狠地擰了起來:“蠢貨!廢物!全都是廢物!該死的!”


    假諶寂怒火攻心,摔了他最喜歡的硯台,臉色鐵青地說:“那就去把大長老找過來!”


    “大長老在閉關……”黎寬開口說。


    “立刻讓他來見我!”假諶寂已經快要失去理智了。


    黎寬隻得快速離開,去請諶家的大長老叢贇。


    隻是這次黎寬回來的時候,還是沒能把叢贇帶過來,因為叢贇的兒孫在守關,堅決不讓黎寬打擾他,黎寬隻得帶了叢贇的一個侄孫回來複命。


    “你們叢家,是想造反嗎?”假諶寂目光幽寒地看著站在他麵前的年輕人厲聲問道。


    “不敢,如果老城主有任何需要爺爺做的事情,盡管吩咐我們。”叢贇的侄孫恭敬地說。


    “好,既然這樣,你就去仙蘿島一趟,把上麵做主的人,給我抓過來!”假諶寂冷聲說。他稍稍冷靜了一些,意識到叢贇是現在僅剩下的一個最厲害的長老了,如果強行讓他出關,損了功力,倒是不好。去仙蘿島的事情,也不必讓叢贇親自去。


    “是,謹遵老城主吩咐。”叢贇的侄孫很快領命退下了。


    出了千雪居,叢贇的侄孫正在走著,突然聽到了一個陌生又熟悉的女聲在耳邊響起,叫了他一聲:“文琮。”


    文琮神色一喜,閃身進了旁邊的樹林之中,看著麵前的穆妍高興地說:“阿九姑娘,你怎麽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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