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都這麽說了,傅悅也就不多說什麽了。


    倒是裴笙,一直沒說話,炯炯有神的盯著十公主的肚子。


    才三個月餘的身孕,還沒凸顯,所以看不出什麽,但是,她就一直看著,看得十公主有些發毛。


    “阿笙,你為何這般盯著我的肚子?”


    裴笙支著下巴歪著頭笑眯眯的道:“也沒什麽,就是想起了前幾日嫂嫂還同我說,以後她肚子裏那個小侄子就不孤單了,我當時還納悶呢,現在可算明白了,也真是的,這麽大的喜事兒,你們也瞞得太好了,我嫂子還故作神秘呢!”


    十公主含笑道:“也不是故意瞞著你們,隻是母親和母妃都說懷胎前三個月不宜聲張,加上最近這接二連三的事情太多,父皇壽宴後,我就有些胎位不穩,吃不好睡不好,為了怕我再驚動胎氣,母妃特意派人來叮囑我別進宮,父皇病了也不許我去探望,連臨川的奠儀都不讓我去,這些時日我就一直在家裏專心養胎誰也沒見,便少有人知道,這不,小心翼翼了這麽些日子,太醫昨兒來請脈的時候說了,我最近調養得好,胎像很穩,讓我不必再日日窩在家裏,適當出來走走更有利於養胎!”


    所以,她原本也想出來散散心,楚胤派人去的時候,她和謝蘊正打算出門,順便罷了。


    裴笙切切叮囑:“那一會兒我們騎馬的時候你離我們遠些,別被沙塵熏到了,也不要靠近馬,以免那些馬蹭到你,正好馬場那裏有休息觀看的地方,你就好好坐在那裏看著就好了!”


    十公主啞然失笑:“好,阿笙真是貼心啊!”


    裴笙撓了撓自己的後腦嘿嘿笑著。


    自從謝蕁嫁給了裴開,謝家和裴家關係愈發緊密,十公主經常去看謝蕁,所以,和這個深藏閨中的裴笙也玩得極好,性格很合得來。


    傅悅坐在一邊許久沒說話,十公主扭頭看去,看到她神色晦暗的坐在一邊,不曉得在想什麽,不由有些擔心。


    “表嫂怎麽了?有心事?”


    傅悅扯開嘴角笑著搖了搖頭:“沒事!”


    十公主皺眉道:“可你看起來心事重重的……”


    傅悅笑道:“真的沒事,你別亂想了,有身子了要心緒暢通,不宜胡思亂想!”


    十公主見她這麽說,就隻好不問了。


    可裴笙歪著頭瞧著傅悅,忽然開了口:“悅姐姐,你不會看著婉清姐姐懷了娃娃,自己也想要小娃娃了吧?”


    傅悅一愣,十公主也詫然看著裴笙,再看看傅悅,見她如此,便也明白了。


    裴笙又鬱悶道:“說起來你和楚王哥哥成親快兩年了,要不是接二連三的事情,讓你身子一直不好,估計現在娃娃都會走路了!”


    聞言,傅悅都顧不上傷懷了,直接忍俊不禁道:“哪有這麽誇張?還會走路?你當孩子一生下來就會走路的啊?”


    十公主卻附和,嗔了她一眼道:“就是啊,淨愛瞎說!”


    裴笙鼓了鼓腮,得意洋洋的道:“哪裏有瞎說?我爹爹說了,我小時候可厲害了,十個月就可以走路穩當了,那要是這麽算的話,悅姐姐嫁給楚王哥哥快兩年了,也差不多了!”


    十公主有些驚奇:“十個月?你確定?”


    一般孩子這個時候,也就剛站穩,再好的就是扶著走。


    “那可不?我爹爹說的!”


    傅悅想都沒想,就忍不住笑道:“那是你爹爹騙你的,你明明一歲生辰過了才會走路,十個月的時候才站得穩呢,哪有那麽快啊?”


    裴笙眨了眨眼,一臉狐疑的道:“呃,是麽……怪不得我娘親聽他這樣說在一旁翻白眼,原來如此,嘖嘖,爹爹這張嘴真的信不得!”


    十公主道:“估計是侯爺疼你,說大話哄你罷了!”


    裴笙耷拉著臉聳著肩很是無語的樣子,翻了個白眼道:“估計是,我爹那個人最不靠譜了,總愛跟我扯些天馬行空的事兒,估計就是說來哄我高興的!”


    十公主悶笑不語。


    傅悅也是抿唇輕笑。


    這時,裴笙想起了什麽,疑惑不解的看向傅悅問:“咦,可是不對啊,悅姐姐你怎麽知道我什麽時候會走路的?”


    傅悅一愣,十公主聞言,也看向傅悅。


    別說啊,這種事兒,她都不知道,傅悅一個鄰國公主怎會知曉?


    傅悅靜了好一會兒,才扯著嘴角道:“王爺說的,這段時間他見我與你走得近,便隨口說了些你小時候的事情!”


    裴笙聞言倒是恍然笑了,點了點頭道:“是這樣啊……也對哦,爹爹說我很小的時候,楚王哥哥就時常會和……會來裴家,他還抱過我呢!”


    傅悅:“……”


    她不由得想起了楚胤抱裴笙的真實內幕。


    當時是裴笙的滿月宴,她喜歡這麽軟乎乎的小娃娃要抱,可她當時才七歲,所以大家都不讓她抱,怕摔著那肉團子,她趁大家不備留著楚胤去抱來玩,然而力氣不夠,抱的才一會兒就抱不動了,就丟進楚胤懷裏了,然後……


    楚胤被尿了!


    嘖嘖,她還記得當時黑著一張臉無可奈何的樣子。


    從那以後,看到裴笙,楚胤臉色就沒好過。


    差不多一個時辰,一夥人才趕到裴家在城外的馬場。


    一百多畝的馬場,周圍還是一大片草場樹林,絕對是賽馬和打獵的好地方。


    裴笙派人來安排好了的,所以什麽都準備好了,一到這裏直接可以玩。


    一到馬場,各自挑了馬,楚胤和謝蘊裴開心血來潮賽馬去了,一溜煙三個人就不知道騎著馬去哪了。


    傅悅也被裴笙拉著騎馬在馬場裏轉悠,隻有十公主懷孕了沒法子,隻能坐在那邊棚子裏吃點心看著。


    裴笙估計是以前隻在府裏騎過馬,沒出來過,第一次在如此空曠的地方馳騁狂奔,那叫一個雀躍,一邊歡呼一邊騎著馬在場子裏轉了好幾圈,然後直接就跑出外麵去了。


    傅悅無語望天,不過楚胤千叮嚀萬囑咐讓她不要離開馬場,如今馬場內外都守衛森嚴,在這裏麵待著不會有危險,可出去的話就難保萬一了,裴笙身邊有人跟著反正也沒什麽危險,出去撒歡一圈就該回來了,說不定還會遇上楚胤他們,所以,她也沒跟著出去。


    見傅悅猶自不放心,又吩咐楚胤留下的楚青跟去看著裴笙,十公主看在眼裏,忍不住笑道:“表嫂似乎很喜歡阿笙?”


    傅悅淡淡一笑道:“她性子頗合我,原本我在這裏除了你和謝蕁,也沒有什麽玩得來的,如今也就多她一個了!”


    十公主點了點頭,若有所思片刻後,才輕聲道:“先前母親入宮請母後出麵擺平了賜婚的事情後,父皇極為不悅,康王府也似乎十分不滿,我隻怕他們不會就此罷休,母後讓母親轉告裴夫人,最好盡快給裴笙定親,絕了他們的心思,否則,就憑著鎮西侯府手裏的兵權,裴笙這個受寵的嫡女,就免不了被惦記!”


    傅悅無奈道:“這些我們何嚐不知,可這親事其實能說定就定的,況且如今,這京城之中與她合適的,也沒幾個敢這個時候與陛下和康王府作對吧!”


    十公主歎了口氣,頷首道:“那倒是,那就且看著吧,她到底是裴家的女兒,有我們幾家與皇後娘娘護著,暫時也不會有人動得了她,隻是她的年紀,也耽擱不了多久了!”


    傅悅蹙了蹙眉,深思片刻後,卻沒有繼續談裴笙,而是問十公主:“聽說陛下打算讓謝蘊與安國公一起去北境?”


    年後謝蘊就奉旨去了北境,隻是才一個多月就因為皇帝壽宴回來,可戰後安撫和重建的那些事兒還遠沒有處理完,如今壽宴結束了,他自然還是要再去一趟的。


    提及此事,十公主麵色頓時就黯淡下來,垂眸低語:“嗯,已經召夫君進宮說過此事了,說是等與北梁及北漢和談之事都恰談好,便讓安國公回北境鎮守,順便送兩國使臣離開秦國,屆時讓夫君也一同去處理先前尚未處理完的那些事情!”


    聞言,傅悅當即皺眉道:“那看如何是好,你如今都有身子了,謝蘊怎可這個時候離開?”


    十公主苦苦一笑:“父皇決定此事的時候,還不知道我有孕,不過在他眼裏,我這個女兒算什麽?就算他知道,他也不會為我改變主意,不過還好,父親已經在周旋此事,母後和母妃也說了會出麵勸阻,還有轉圜的餘地!”


    如此,確實是沒什麽好擔心的了。


    隻是她有些不太明白,皇帝為何這般執著讓謝蘊跟著去北境,雖然謝蘊才智過人,去試試可以出謀劃策幫不少忙,可也因此獲得威望和權力,他就算要裝作一副倚重謝氏的態度,也沒必要這般認真,先前也就罷了,如今太子監國,謝氏風頭正盛,以他的行事作風,應該想法子免了謝蘊再去北境才對,為何還堅持讓謝蘊跟著去呢?


    她總覺得,此事不簡單。


    隻是,到底哪裏不對勁呢……


    “好了,我們不說這些了……”


    兩個人就這麽坐在一起聊了許多家常瑣事,時不時逗逗趣兒,時間一下子就過了小半個時辰了。


    楚胤幾個總算是策馬回來了,這一通賽馬,至極繞著馬場周圍的樹林草場一大圈,然而,三個人卻險險平手,也沒怎麽分出個所以然來。


    不過勝負不重要,反正仨人都很盡興。


    但是,這不是重點。


    重點是,裴笙去了那麽久都還沒回來,他們三個在外邊賽了一圈沒看到裴笙!


    原本還以為是她第一次出來騎馬太開心了,所以樂不思蜀,應該很快就回來了,可又等了好一會兒,依舊是沒見著她回來,大家自然是不放心,三個男的領著人出去找了,傅悅本來也想一起去找,可看到十公主一臉的焦慮和擔憂,不放心她,隻能留下陪著,時不時安撫她。


    可她自己心裏,卻忍不住擔心不已。


    就這麽枯等了半個時辰,等的傅悅都有些忍不住想要留下十公主在這裏自己也去找的時候,暗衛回來報,裴笙失蹤了!


    在馬場往東的那片林子裏,發現了裴笙的馬,以及跟著她的那幾個暗衛的屍體,她卻不知所蹤!


    而剛才他們三個賽馬恰好沒有進林子裏,所以遇不上裴笙。


    隻是,這如此突然的事情,一時間也不曉得是什麽人動的手,隻知道裴笙是被強行帶走的的,因為在現場發現了裴笙遺落的玉佩和勾破的衣角,顯然是掙紮過,那些暗衛也是經過一場搏殺才死的,而後麵被傅悅派去的楚青也受了極重的傷失血昏迷,而通過那些屍體的樣子看,血已經凝固,應該有好一會兒了!


    如今他們已經在找了。


    聽聞此事,十公主直接暈厥過去,傅悅把了脈,見她隻是驚了胎氣並無大礙便也放心下來,把她弄到馬場旁邊裴家的別院中安置著,吩咐人看好她,傅悅自己便帶著蒙箏好一群暗衛出去找人。


    雖然楚胤命人傳來話說讓她留在馬場不要離開,可她哪裏坐得住。


    馬場周圍是一大片樹林和操場,因為地理環境,這裏附近不止裴家有馬場和別院再次,還有好些人家在這裏有置了各種馬場球場別院,而這些,自然是要好好查一遍的。


    不過還好,沒找多久,就有了裴笙的消息。


    傅悅聽聞消息趕到康王府別院的時候,整個別院都被血洗了,一地的屍體,散發著濃鬱的血腥味,而其中一具屍體,竟然是康王世子趙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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