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笙卻一臉難為情的推拒了:“不用麻煩了,我這兩日覺得沒有任何不適,想來都好了。”


    傅悅堅持:“不麻煩,你就當是去看我,反正我過幾日也要開始調養身體,估計有一段時日不出府了,你總不會不想去看我吧?”


    裴笙聞言,忽然抓住了重點:“調養身體?悅姐姐身體怎麽了?”


    不是一直以來都挺好的麽,雖然日日都得喝藥,可瞧著並沒有什麽異樣,怎麽就需要閉門調養了?


    傅悅沒有告訴她實話,隻道:“沒怎麽,就是一些老毛病,隻是需要靜心調養不宜出門,所以,你得空去看看我,我順便讓我師父給你瞧瞧,可不能留下什麽隱患。”


    傅悅話都這麽說了,裴笙也不好再推拒,便應下了:“那好,我過兩日就去。”


    楚胤站在一邊看著她們說話,一支不吱聲,雲籌也如此,氣氛倒是有幾分尷尬了。


    還好沒過多久,那邊的宴席就要開始了,聽到前院的炮竹聲,四個人便結伴一道去了。


    宴席一直到下午才結束。


    第二天楚胤用了早膳就出去了。


    傅悅糾結猶豫了許久後,才去了姬亭那裏。


    姬亭這次來,依舊是不大搭理燕無籌,雖然倆人的關係比之去年好上許多,這半年來,倆人也就傅悅的身體問題和藥方數次通信,可姬亭依舊對燕無籌很是抗拒反感,所以,除了必要的情況下,他還是不太願意和一起處在同一個屋簷下的。


    就比如現在,他就窩在自己住的院子折騰各種藥材,根本不願去藥閣,因為這幾個月,燕無籌覺得麻煩,為了方便些,索性就搬到藥閣隔壁的小院子住著了,如此,姬亭就更不願意去藥閣了,有什麽東西需要和燕無籌商量了才勉強去一趟,若拿藥送藥的,直接就讓下人代勞了。


    傅悅覺得,她家小師父有點幼稚,有點像在撒嬌賭氣,而燕無籌又是一副樂得縱容的姿態。


    嘖嘖,實在是有趣。


    不過有些事情,看破不說破就好了,何況,她也不好多加幹預長輩們的事情。


    今日來找姬亭,她是有事要問,所以,連清沅都沒帶著。


    姬亭正在折騰藥材,見她來了十分開心,拉著傅悅天南地北的囉嗦了一陣後,見傅悅心事重重興致缺缺的樣子,就沒再繼續調天侃地。


    而是一臉正色的問:“小悅悅今兒這是怎麽了?一直心事重重的樣子,特意過來尋為師,是有什麽事情啊?”


    傅悅勉強笑著:“是有一件事,想問小師父。”


    姬亭端著茶啜了一口,一邊興致勃勃的問:“哦?說來聽聽。”


    傅悅卻是遲疑不定的開了口:“小師父,我……我……”


    我我我的半天,卻問不出個所以然。


    姬亭眉頭頓時就皺成一團了:“你這小丫頭平時幹脆利落得緊,怎麽今日吞吞吐吐的?有什麽事情直接問便是,難不成跟為師還有什麽難以啟齒的?”


    傅悅深吸了口氣,仿佛鼓起了勇氣,狠狠咬牙問:“小師父,你實話告訴我,我是不是做不了母親了?”


    她一問出口,自己就愣在當場了,而姬亭聽到她的問題,也當即沒了反應。


    臉色也隨之泛起了白,頗有幾分不可置信。


    傅悅瞧著他的神色,原本隻是猜測的,如今卻落實了。


    心,陡然仿佛跌入了穀底。


    昨天晚上纏綿過後,她在楚胤懷中,久久無法成眠,一直在想這件事,她越想越怕,越怕越想,所以今日還是忍不住來找姬亭了。


    她的身體,姬亭和燕無籌最是清楚,可再三斟酌,她還是不想去找燕無籌問這個事情。


    血色逐漸褪去,姣好的麵容反正絲絲蒼白,她淒然一笑:“原來……竟是真的……”


    她真的,再不能做母親了麽……


    姬亭見她如此,很是心疼,可卻一時間並未安慰她,而是問:“小悅悅,這是誰告訴你的?楚胤嗎?”


    傅悅搖了搖頭:“不是,是我自己猜到的。”


    昨日楚胤的態度和反應,她就起了疑心,果然……


    姬亭點了點頭,倒也並沒有真以為是楚胤說的,想想就知道,這件事楚胤是不會告訴她的。


    瞧著傅悅黯然失色的樣子,他終是不忍,歎了一聲,道:“小悅悅,你先別這般悲觀,這件事並無絕對。”


    “什麽意思?”


    姬亭耐著性子解釋道:“當初時間緊迫,你的情況不容耽擱,所以我來不及多加斟酌權衡,給你配的藥方雖藥效得當,卻會損害女子根本,其他的倒不算什麽,可因為是泡浴,所以藥性入體,對你的胞宮傷害極大,隻是會讓你難有身孕,並非絕對。”


    傅悅麵色一喜:“所以,我還是可以……”


    姬亭麵色凝重道:“如今為師不能與你絕對保證,但是師父答應你,等你體內的毒都清了,定會給你好好調養身子,想盡辦法讓你得償所願,可好?”


    他一向如此,做得到的事情,自然會允諾,可沒有把握不確定的,便會實話實說,所以,這件事於他而言,也是十分棘手的。


    他不能保證。


    傅悅麵上的喜色就這麽僵住,一點點消退。


    所以,希望渺茫了啊。


    她既有可能終此一生,都無法體會為人母的感受,無法誕下她和楚胤的孩子……


    傅悅突然很想哭。


    見傅悅眼淚就這麽流下來,姬亭有些急了,手忙腳亂的給她擦眼淚,安慰道:“哎呀,小悅悅你別這樣啊,你且放心好了,有師父在呢,還有你那個舅舅,我和他的醫術你還信不過麽?隻要是醫術上能解決的事情,對我們來說都是小菜一碟,不必傷心難過哈!”


    傅悅極力忍著,才沒有哭出來,思索片刻,他定定的看著姬亭問:“小師父,楚胤是不是一直知道這件事的?”


    姬亭點了點頭:“這是自然,當時在用藥之前我就與他說過了,他對此表示並無異議。”


    所以,這也是他的選擇,她知道,他這一聲不會再有別人,算是為了保住她的性命,甘願放棄楚家的血脈傳承,甘願放棄做父親的資格。


    他不是不想的,隻是因為太在乎她,什麽都願意放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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