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正謙回到辦公室,關和跟陳曉舟都在,陳曉舟手上是一份精心準備好的晚餐,已經用微波爐熱好了,就等邵正謙吃了。


    邵正謙洗了手,就坐下來拿著筷子吃,一點兒都不客氣。


    陳曉舟還幫他泡了一杯菊花茶放在他桌子上。


    “曉舟,你先走吧,今天晚上早點休息。”邵正謙對她說道。


    “嗯,好吧,師父,關醫生,明天見。關醫生,我師父就先交給你了,別讓他太晚睡覺。”走之前陳曉舟還不忘提醒下關和。


    “知道了,你這丫頭,如今越來越像個管家婆了啊。”關和蹙眉,“你說說,年紀輕輕的,就這麽嘮嘮叨叨,以後怎麽嫁的出去哦。”


    “留點口德。”邵正謙護犢子了。


    關和哼了一聲,“還真是師徒情深啊,那些人都眼瞎麽?你對曉舟這樣好,他們愣是覺得你跟蘇靜有一腿。”


    邵正謙白了他一眼,埋頭吃飯。


    那些與蘇靜沾上邊的八卦內容,他真的是不想聽,也不想插嘴。


    陳曉舟將止痛藥留下,然後不坑一聲的走了。


    她今天晚上還得去童鴻理的病房的陪護床睡覺,邵正謙給她安排的這份工作,要等童鴻理出院那天,才能夠結束。


    “曉舟這悶葫蘆的個性,跟你快有得一拚了。”關和搖頭說道,甚是無奈。


    邵正謙沒吭聲,繼續吃飯,將最後一口糖醋排骨塞到嘴裏。


    關和頓時噌的站起來,一聲慘叫,“我靠,你家曉舟就糖醋排骨可以見人,那麽多排骨,你都不給我留一塊兒的?”


    “那就娶回去,這人跟排骨不都是你的?”邵正謙擦了擦嘴,似笑非笑的說道。


    他今天心情好,有那個閑情逸致逗逗二逼關和。


    當初認識的時候,關和的二,莫名的就讓他想到了童欣樂二哥的二,兩個人都很二,可又二得有些不一樣。


    後來,他也不知道,怎麽跟關和的就越走越近了。


    再到後來,兩人就成了朋友,他看不過來的病人,關和又可以搞定的話,他通常都會將病人給推到關和那邊去。


    甚至,還帶了他去跟童欣樂吃飯,以朋友的身份,將他介紹給童欣樂認識。


    “嘿,我說,邵醫生,曉舟知道你是這麽不厚道的師父嗎?”關和嘖嘖出聲。


    邵正謙冷哼一聲,他也就是那麽說說而已,他的得力徒兒,自然不可能讓他這二貨給糟蹋了呀。


    他在神外是很有名,可那些不了解神外的,遇上那些不了解神外的人就會直接的問他,你就是那神經病醫生啊?


    想想關和那臉色,也是挺可樂的。


    好一會兒,關和像是發現了新大陸般的嚷起來,“不是,老邵,我發現你這會兒心情很棒啊,剛才我們走了後,你跟人童欣樂是不是和好了?”


    “你覺得和好就是一句話的事兒啊?有那麽容易嗎?”邵正謙白了他一眼,以前,他覺得自己沒戀愛經驗已經夠蠢了,現在發現跟一個戀愛白癡說愛情這東西,壓根就是白搭嘛。


    “那倒也是啊,你看人童欣樂身邊的那個叫秦遠翔的家夥,我告訴你哦,我今天可是去網上查過了,這不查不知道,一查嚇一跳,你知道這個秦遠翔是誰嗎?”關和神秘兮兮又驚嚇萬分的問著。


    “我知道他,可那又如何,術業有專攻而已。”邵正謙點頭,可他並不會因為秦遠翔的那些傳奇經曆就怵了他。


    畢竟,他的那些榮譽,也就是在他所擅長的領域裏而已,他在他們醫學界也是巔峰,所以,沒什麽好怕的,兩人所得到的榮譽,也是不可比擬的。


    令他唯一擔心的是,秦遠翔跟這童家的關係,感覺挺深厚的,他唯一害怕的是,童鴻理屆時會轉了方向,去幫秦遠翔,而不幫他了。


    畢竟,他跟秦遠翔相比,差就差在,秦遠翔從來沒有傷害過童欣樂,而他有。


    童欣樂之所以跟他離婚,還帶著肚子裏的孩子一起離開他,他就知道,童欣樂對他的耐心已經用盡了,那一刻,他真的是害怕了,前所未有的害怕。


    也正是因為感覺到童欣樂要徹底遠離他的決心後,他才會那麽衝動的到處找她,那個時候,他就覺得是童家把她給藏起來了,壓根沒有想到,童欣樂讓童家人給送走了,送到一個距離他遠遠的地方。


    “你這挺有自信啊,我看好你哦。”關和眯眯眼的說道。


    那一刻,他就秒懂了,邵正謙其實早就有所作為了,並不是他所擔心的那麽無動於衷。


    這一刻,他又有些慫了,屆時,邵正謙人家一家三口和和美美的在他單身狗麵前飄啊飄的,兩口子再秀秀恩愛啥的,紮心又辣眼睛,他到底圖什麽啊他?


    “走吧,回你宿舍借宿一宿,累了。”邵正謙站起來,拿了錢包跟手機就走。


    關和埋頭跟上。


    邵正謙有一間醫院分配的宿舍,後來,他直接以饋贈的方式轉送給關和了。


    這也是關和為何不緊張要趕緊存錢娶媳婦兒的道理,在青雲市裏,他算是有房的一族,車嘛,邵正謙有好幾輛車,他想開,找邵正謙拿鑰匙就好,反正隻有一輛車,別人不能碰而已,那他就不碰唄。


    邵正謙是真有錢,他名氣打開後,給有錢人家做一台手術,就是他們這些兢兢業業在崗位上恪盡職守,努力奮鬥一輩子的錢。


    再加上,邵正謙還有個特殊的癖好,要人家珍貴的東西,那做十台手術,這輩子就不用再做了,就可以回家養老了。


    然而,全國聞名而來找邵正謙的人有多少,他堆積起來的財富,那簡直了。


    邵正謙對他也算是大方,說等他結婚的時候,送他一套別墅當婚房。


    他知曉,在邵正謙的心裏,他這是真的把自己當成朋友了,而他,對邵正謙沒其他報答的方式,他發誓,不管秦遠翔對童欣樂存了什麽歹念,他都不會讓秦遠翔的邪念達成。


    對邵正謙,他永遠都會用掏心窩子的方式去對他好。


    他知道,邵正謙離婚後就從來沒有放下過童欣樂,對纏人的蘇靜,他也是沒好臉色,有他在邵正謙的身邊,他絕對不會給蘇靜任何有機可乘的機會。


    醫院的宿舍,是各方麵配置都比較好的套房,有三個房間,關和住進來後,稍微改造了下,邵正謙以前的睡房,他一直給邵正謙留著,方便他有時候值了夜班,或者熬夜不想回去的時候,過來住的。


    另一個房間,他給改成了書房加遊戲房,電腦,各種書籍都忘裏麵堆,他們當醫生的,要不學習,是容易被淘汰的。


    當然,壓力大的時候,也是需要玩玩遊戲來放鬆放鬆。


    所謂勞逸結合,就是這樣,反正他是做不到,像邵正謙那樣,當一個工作機器。


    給醫院還有他自己掙得了大榮譽,當然好處就是,他們醫院所有的人都不敢跟齊院長叫板,就邵正謙一個人能。


    這樣的他,不是他們全醫院醫生跟護士的偶像才怪咧。


    不止如此,誰都知道,齊院長的千金,桑桑小姐的一顆芳心,就放在邵正謙身上。


    講真,邵正謙的桃花雖然比不上那些什麽總裁,少爺,富二代啥的,但是邵正謙的桃花,每個質量都很好,除了蘇靜。


    最後一個偏小的房間,他留給了自己。


    反正睡覺的地方,一張床,一個小衣櫃,對他來說,足以。


    邵正謙在走進關和給他留的房間前,轉頭對他說道,“我說過,這房子給你了,你就把你睡的房間跟這間房交換一下,我過來的時間不是很多。”


    “還是算了吧,你是住慣大別墅的人,睡那麽小的房間,憋屈死了,就算偶爾過來住,也要住得舒服才行。”關和很堅持自己的觀點。


    再說了,知恩得圖報啊,邵正謙就是他關和現如今可以過得異常瀟灑的恩人,要是沒有遇見邵正謙,沒跟他成為朋友,他如今不還苦哈哈的努力存錢買房啊。


    邵正謙搖搖頭,他很無語,關和這是不知道,他以前跟沈燕,還有他奶奶一起住在銅鑼巷的房子,那才叫一個憋屈,可是十來年,他們還不是過來了。


    “對了,吃藥了嗎?你徒弟曉舟臨走的時候可是千交代萬囑咐啊,我可是答應了,你這要是沒吃,她那邊,我交代不了啊。”關和提醒道。


    “吃過了,剛才在辦公室,跟湯一起吞的。”邵正謙點頭。


    “虧你還是醫生呢,不知道這西藥要配白水啊?還跟湯一起吞,一會兒要起反應了,你別叫啊。”關和瞪他一眼。


    砰的一聲,邵正謙直接把房門給關了。


    還說陳曉舟嘮叨囉嗦,以他看,關和這麽一個大男人,這麽神神道道的,難怪要被人誤會成神經病醫生。


    *


    翌日。


    一到查房時間,邵正謙就準時出現在童鴻理的病房,一夜好眠的他,此刻,顯得神清氣爽。


    此刻八點半,童欣樂還沒有來。


    手術成功對童欣樂來說,應該是放了一半的心,今天沒提前來,估計是要送童彬去上幼兒園。


    邵正謙來到床邊,做了些常規的檢查,然後問了下童鴻理目前的感受,有沒有哪兒感到不適應。


    童鴻理都搖頭,目前良好。


    邵正謙放心的笑了笑。


    其他關於飲食跟狐狸的問題,他就隻需要跟陳曉舟做下交代就好了。


    快速的跟陳曉舟說了幾句後,邵正謙又俯身對童鴻理說道,“爺爺,您放心吧,看你今天的情況,手術很成功,並且這檢查看來,還不錯,當然,四十八小時後一切檢查都正常,那麽,一個月後可以康複出院,當然,我會建議家屬讓您在醫院住滿一個月的。”


    邵正謙強調。


    童鴻理了解的點點頭。


    他知道,手術這麽成功,他現在各種感覺都不錯,也沒有惡心,頭痛等這些手術後遺症,在醫院住上半個月也就差不多了。


    這邵正謙愣是要求住一個月,這用心在哪兒,簡直就是顯而易見。


    童鴻理笑了笑。


    這邵正謙肯用心就好了。


    “小翔那小子來了,你這是著急了吧?”童鴻理在邵正謙俯身幫他調輸液管的時候,輕聲的問著。


    “……我不怕。”邵正謙身子微頓,然後言不由衷的說道。


    “嗬,嗬嗬。”童鴻理完全不相信的輕哼出聲。


    那一聲聲的嗬嗬,讓邵正謙非常的尷尬,可是又要硬挺住,真的是挺難受的。


    童鴻理還是心存仁厚,不打算追問到底。


    反正他早已打算,讓他們兩個人自己去處理他們自己的事,就像以前童欣樂追他的時候是一樣的,除非童欣樂主動開口求助,否則,他不會插手。


    就在這時,童老二童嘉晨來了,他推開門就看到邵正謙俯身在他爺爺的床前,一副做壞事的模樣。


    他今天一大早過來,那是昨天他想守夜,愣是讓邵正謙的徒弟陳曉舟給趕了出去。


    那小妮子,小他那麽幾歲,身材又那麽矮小,愣是不怕跟他對峙來著。


    他都沒明白,這小小年紀,小小個子的小姑娘,那氣勢感覺是要上天啊。


    “你幹什麽呢?邵正謙。”童老二本來就不喜歡邵正謙,瞅見邵正謙一副要做壞事的樣子,還弄童鴻理的輸液管子,他當即就想歪了。


    童嘉晨衝上來,忘了邵正謙的身手比他還要好,也忘了邵正謙跟他一般高,伸手提著邵正謙白大褂的衣領,就想將他提溜開。


    結果他還沒有碰到邵正謙的白大褂,旁邊的陳曉舟放下手中的記錄本,迅速的衝了過來,擋在邵正謙前麵,一把推開了正要衝過來的童嘉晨。


    童嘉晨因為慣性,讓陳曉舟得逞了,被陳曉舟這一推,就給推得往後退了一大步。


    “你這丫頭,你——”童嘉晨咒罵著眼前的突然間力大無窮的陳曉舟,他下意識的就揮起了拳頭,想揍下去。


    這丫頭,居然敢這麽用力的推他。


    “嘉晨,你幹什麽?”童鴻理直接嚴肅的問著。


    童嘉晨這才放下拳頭,嗬嗬笑道,“我沒幹什麽啊,爺爺,我就是沒見過這麽討人厭的丫頭而已,想替她父母教訓教訓而已。”


    這話,說的簡直是太不要臉了。


    陳曉舟呸了一聲,怨懟道,“童二少爺,您大概不知道,您這張嘴臉才有多令人討厭吧?不僅討厭,心眼還毒,心毒的人,很醜,您懂嗎?”


    這是童嘉晨第一次讓一個女人說成醜,他這麽貌似潘安,熟女夢中男神的一張俊臉,落在這臭丫頭的嘴裏,竟然鬧了一個醜字。


    “你他媽眼瞎啊,臭丫頭。”童嘉晨罵道。


    “曉舟,先出去工作,別跟瘋狗一般見識。”邵正謙搶在陳曉舟發飆前,勸說著陳曉舟。


    “是的,師父,我先出去了,童爺爺,您有事就按鈴。”陳曉舟原本很生氣,讓邵正謙這麽一勸,她就心境平和了。


    陳曉舟一走,童嘉晨徹底發飆了,他直接怨懟邵正謙,“我去,邵正謙,你他麽說誰是瘋狗呢?你找打,是不是?”


    “二哥,你打得贏我嗎?”邵正謙冷冷的反問。


    “臥槽,邵……”童嘉晨都要跳起來了,這簡直就是赤裸裸的羞辱啊,很快他就發現了更重要的一點,“我呸,邵正謙,你叫誰二哥了,你他麽的這是在惡心誰呢?”


    邵正謙:“……”


    果然是條瘋狗,說他是瘋狗還不承認呢。


    “我告訴你,邵正謙,你跟我們家樂樂離婚了,我爺爺手術是你做的,我們童家欠了你的,我們整個童家來還,你別糾纏我們樂樂啊,不然,老子打不過你,也要跟你拚了。”童嘉晨怒吼。


    這是繼之前跟邵正謙打架打輸了後,童嘉晨第一次承認自己打不過他。


    “夠了啊,嘉晨。”童鴻理淡淡的出聲阻止。


    “爺爺,您先休息吧,我一會兒再過來看你。”邵正謙說道。


    “沒事的,正謙,你忙就不用過來了,中午再過來也成。”童鴻理說道,對邵正謙,他一直都尊重的,哪怕邵正謙傷害過他最疼愛的樂樂。


    然而,作為一個過來人,再美好的愛情,都會有一段刻苦銘心的記憶,不管這記憶,是痛的也好,還是甜的也罷。


    他很清楚,對童欣樂來說,那個給過她刻骨銘心記憶的人就是邵正謙。


    “好。”


    而後,邵正謙走了。


    邵正謙一走,童嘉晨就正常多了。


    “嘉晨,你說說,你幹嘛總是對正謙這樣啊,就算他跟樂樂離婚了,他也是彬彬的親生父親啊,你不看在他的份上,也得看在樂樂跟彬彬的份上,對他稍微尊重點啊。”童鴻理勸著。


    “爺爺,您不提樂樂跟彬彬還好,您這一提到他們娘倆啊,我恨不得抽了邵正謙的皮,喝了他的血。”童嘉晨想到這點,到現在都還氣憤的很。


    “你呀。”童鴻理也知道這人是疼自己的妹妹,性格上,也要比老大更軸一點兒,他們小時候是不太容易區分,可這長大了,兩個人的性子不同,也就很容易區分了。


    童鴻理不想他一直糾結童欣樂跟邵正謙的問題,索性轉移了話題,“先不說這件事了,你對人曉舟能不能客氣點啊?她照顧了爺爺大半年呢。”


    “那小妞是自找的,你說她一個好好的丫頭,幹嘛非得跟邵正謙學呢,還叫邵正謙師父,那不是找抽呢嗎?”童嘉晨還氣得很。


    他在外麵,被女人奉承慣了。


    也就他們家樂樂,才是讓他捧在手心裏的,樂樂怎麽蹂躪他都沒問題,但是除了樂樂,別的任何一個女人都不行。


    何況,那個陳曉舟還是邵正謙那邊的,加上年紀比他小那麽多,這麽瞧不上他,還說他醜,這仇,無論如何,他都給她記下了。


    童鴻理不吭聲了,被這老二給氣得不知道該說什麽好?


    他們家,什麽時候允許男人對女人動手了?等他有精神了,他得把童啟發叫到跟前來問問清楚,他到底是怎麽教的兒子。


    瞧見童鴻理不說話了,童嘉晨自然以為童鴻理不舒服,他擔心的跑過去,“爺爺,您怎麽了?是不是哪兒不舒服啊?我去幫你叫醫生吧。”


    “正謙都讓你氣跑了,去哪兒叫?”童鴻理沒好氣的反問。


    童嘉晨被噎住,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他這過河拆橋拆的未免有點太早了,眼下,邵正謙還是爺爺的主診醫生呢,他這得罪了人,難保這小心眼的邵正謙會不會對他們使什麽絆子。


    童鴻理看著突然安靜下來的童嘉晨,也知道,他這是想明白了些問題,也懶得搭理他了。


    童嘉晟就是這個時候停好車上來的。


    “怎麽了?爺爺,吃過早餐了嗎?”童嘉晟走過來,溫和的問著。


    “嗯,有曉舟在,我的吃喝拉撒這些,你們都放心吧。”童鴻理對陳曉舟是相當滿意的。


    童嘉晟扁扁嘴,說的好像陳曉舟會下廚似的,還不是別人做好,她不過是把別人做好的東西端過來而已。


    “那就好,這樣吧,爺爺,我有個建議,等你出院了,我們就跟邵醫生要了曉舟這個人,讓她將來跟那個廚師一起,留在咱們童家照顧您,您看呢?”童嘉晟提著自己的意見,這個意見,他想了有兩天了。


    “什麽,讓那臭丫頭成天在我們童家白吃白住不說,我們還要給她錢啊?”童嘉晨簡直不能夠理解,他家老大到底是怎麽想的。


    怕是這腦子進水了吧。


    “嗯,嘉晟的這個主意好。”童鴻理讚同。


    “不成,我反對,邵正謙身邊的人,不管是那臭丫頭,還是那胖廚師,一個都不許留在我們童家。”童嘉晨堅決反對。


    “嗬,等咱們童家什麽時候輪到你做主了,你再反對吧。”童鴻理冷哼的說道,這小子,今天怕是又吃錯藥才來的吧。


    童鴻理心裏就是這麽想自家孫子的。


    童嘉晨:“……”


    *


    童欣樂送完童彬趕來醫院,看到兩個哥哥還沒有走,祖孫三人在房間裏好像在討論什麽問題似的。


    她一進來,就讓童老二抓過來問她意見。


    等童欣樂聽明白過來後,笑了笑,“二哥,現在討論這個還早吧,等爺爺出院的那天再說唄,況且,我們這邊討論的再熱絡,還得看人家曉舟樂意不樂意啊。”


    童嘉晨瞬間想明白了,也是,一個巴掌是拍不響的,得兩個巴掌一起拍,才能達成啊。


    嗯,就這麽決定了,他得想辦法讓那丫頭,不同意去他們童家就好了,屆時,就算他們全家人都想邀請她,她不答應,那就沒戲。


    “爺爺,您感覺怎麽樣啊?”童欣樂懶得搭理她二哥,過去關心的問著。


    目前,看著這精神狀況是不錯的。


    大概手術的刀口還是會很疼的。


    “嗯,還好,別擔心。”童鴻理點點頭。


    童欣樂很感動,不管接下來童鴻理還能多活多少年,對她來說都是福氣,當一個人不用等死的時候,任何時候死亡,都不會令人覺得心塞了。


    “大哥,你們幾點回公司啊?”童欣樂抬腕看了下時間,問向童嘉晟。


    接下來這二十天,童欣樂接下了主要看護的重任,反正她沒事,在休假。


    “嗯,還可以等會兒,我十一點半約了客戶,在那個時間點趕過去就好了。”童嘉晟說道。


    童欣樂點點頭,她重新拿過包,然後說道,“那你跟二哥先陪下爺爺,我去完成一件彬彬交代給我的任務,很快就回來,好嗎?”


    “那個叫林可可的女孩啊?”童嘉晟問著。


    “嗯啊,她爸爸林逸夫,我還認識呢,他爸爸其實能力不錯的,可惜了。”童欣樂遺憾的說著。


    林逸夫已經把林氏賣給秦遠翔了,林氏以後就成了秦源集團的一個分支了。


    如果林逸夫不賣,繼續經營,林氏的未來,真的是無可限量。


    但是有舍有得,人在麵對選擇的時候,總會偏向於對他來說更重要的那個選擇,對林逸夫來說,可可比林氏重要。


    而她覺得,林逸夫的選擇是對的。


    “林逸夫那人還真的是可惜了,商業眼光是真不錯,可他挑女人的眼光真的是不怎麽樣,還是不如咱老大,挑上趙老師,那簡直了。”童嘉晨認同的點頭。


    “你說的是可可的媽媽啊?她媽媽……”


    童欣樂的話還沒有問完,兄妹二人的談話就被童嘉晟給阻截了,“好了,別在背後議論別人,樂樂,你不是要給人小姑娘送東西嗎?快去吧。”


    “嗯。”童欣樂點點頭就趕緊走了。


    童欣樂穿過一條直線走廊,剛拐了一個彎,就看到邵正謙領著一群身穿白大褂的醫生從一間病房走出來。


    邵正謙走在最前麵,他兩手很自然的垂在身體兩側,微側著身子,再跟身後的人說著什麽,那一群人手上都有比例,有的還很認真的在做筆記。


    那一副畫麵,在童欣樂的眼裏,感覺醫生真的是一個很神聖的存在了,有了他們,有多少病患可以減輕他們的痛苦啊。


    當然,每年都有慘痛的醫療事故的發生,可是,這種事情,雙方其實都不想,但是又不能徹底避免。


    其實,醫患關係之所以緊張,無非就是雙方的不夠理解對方造成的。


    此刻,童欣樂能有這樣平靜的心態,自然是童鴻理的手術很成功,她不敢去想,如果昨天的手術不成功,今天,她麵對邵正謙的時候會是怎樣的一個心態。


    他們之間的關係,或許會徹底成為冰點吧。


    那一刻,她真的很慶幸,昨天那格外重要的十二個小時,就這樣順利且平安的度過了。


    童欣樂就發了這麽一會兒呆的時間,邵正謙講完了先前的病例,他轉過來頭,準備帶著身後的人去下一個病房查房。


    就在他轉過頭來,就看到前麵不遠的地方,童欣樂站在那兒發呆的樣子,而她的臉,與他正麵對著。


    他看了她一會兒,沒有上前。


    他現在是工作時間,當著這麽多同事的麵,他也不好做什麽過分的舉動出來。


    畢竟,那天的強吻,他知道,自己是一時衝動,造成了很不好的影響,尤其是童欣樂不喜歡。


    他其實也在反思著自己的異常行為,也許,他真的是太激進了些。


    童欣樂回過神來的時候,發現,邵正謙也在看她,而他身後的那幾個年輕的醫生,嘴角都在含笑。


    那一秒,她就有些感覺不太好了。


    趕緊收回視線,她加快腳步朝電梯那邊走去,好在,電梯很給力,她按下上樓鍵,電梯很快就上來了,門打開,她直接就走了進去。


    電梯門關上後,邵正謙也收回視線,然後一張嚴肅臉,讓身後跟著他學習的醫生們都同時閉了嘴。


    之後,他們繼續工作。


    童欣樂坐著電梯上到了十三樓,直接朝林可可的病房走去。


    林可可的房門是虛掩的,此刻,裏麵正在上演一出很殘忍的一幕。


    醫生跟護士在交談,醫生讓護士將林可可給按住,下一秒,林可可哇的一聲就哭了,林逸夫抱著可可,試著跟醫生交談,“劉醫生,就沒其他的辦法嗎?這孩子還那麽小,這麽小就做骨髓穿刺,很痛啊,她承受不住。”


    童欣樂:“……”


    骨髓穿刺?什麽是骨髓穿刺?林可可又為什麽要做骨髓穿刺。


    童欣樂整個人都愣了,她喜歡邵正謙,可是她卻對邵正謙的醫學領域所知甚少。


    她也沒聽到那個讓林逸夫叫的劉醫生是怎麽回答的,反正,林可可的哭聲更大,也更委屈了,她哇的叫著爸爸,說她害怕。


    這骨髓穿刺,聽上去,都覺得可怖,那麽小的一個孩子,打針都怕的孩子,怎麽能不害怕呢?


    童欣樂推開門進去,看著幾個護士準備上前按著一直在掙紮的林可可,林逸夫抱著林可可的小身子,護士準備上前按腳,林可可就拚命的踢,蹬,還讓他們走開。


    童欣樂的心就跟被針紮了下,她喊著,“她還是一個孩子啊,你們就不能用溫和一點的方式嗎?”


    “童阿姨。”林可可哭著叫,那小可憐的模樣,簡直讓童欣樂都要心疼死了。


    童欣樂嗯了一聲,走過去。


    林逸夫眼眶紅透,裏麵盡是血絲。


    樣子實在是罕見的狼狽,至少,童欣樂的記憶裏,就從來沒有見過林逸夫這般模樣,一個大男人,一個曾經那麽意氣風發的男人,此刻這般,還真讓人有些說不出來一個字。


    哪怕是想要安慰安慰他的話。


    “劉醫生,讓我跟可可談談,給我五分鍾,好嗎?”林逸夫對著劉醫生乞求道。


    劉醫生點頭答應了,“我們先出去,五分鍾後進來。”


    醫生跟護士都走了。


    童欣樂留了下來。


    那些人一走,林可可就平靜了下來,然後林逸夫就開始勸說可可,他的勸說並不是直接入主題的方式,而是給林可可講了一個勇敢者的故事。


    五分鍾後,林可可平靜下來,並且點頭答應讓醫生跟護士進來,幫她做骨髓穿刺檢查,還跟林逸夫保證,不再哭了。


    林逸夫笑了,童欣樂雖然看不到他的笑容,可她相信,林逸夫的眼底肯定有很多眼淚,因為,連她一個外人,都讓他們父女之間的互動給感動了。


    林逸夫還真是一個好爸爸。


    林逸夫起身去叫醫生的時候,她朝他比了個大拇指,林逸夫勉強朝她笑了笑,一個笑容裏,透漏了太多的無奈。


    就在這個時候,童欣樂上前,將童彬給林可可準備的禮物替代童彬送給她。


    林可可朝童欣樂甜甜的笑了笑,“謝謝您,童阿姨。”


    沒一會兒,劉主任就帶著護士進來了,他們做出了要求,讓林逸夫跟童欣樂先出去等會兒,林逸夫給了林可可一個鼓勵的眼神,林可可也沒再撒脾氣,做出硬要她爸爸留下來的要求。


    那一秒的林可可,在童欣樂的眼裏,真的是無比乖巧。


    兩人走出去,有護士把門給關了。


    林逸夫瞅了一眼關上的門,然後往那邊走廊上走去,走廊的盡頭,有個露天的陽台,那邊專供病人家屬煙癮犯了的時候抽煙用的。


    林逸夫徑直的往那露天陽台走了過去,童欣樂瞧了瞧,跟了上去。


    林逸夫站在那兒,直接掏出煙盒跟打火機來,從煙盒裏取出一支煙來,點燃後,狠狠的吸了一口。


    然後就靜默不語,直到一支煙沒掉。


    林逸夫統共就沒吸兩口,吸煙不是目的,排解胸中的鬱悶才是吸煙的目的。


    “可可為什麽要做骨髓穿刺啊?”在林逸夫繼續拿第二支煙的時候,童欣樂開口了。


    林逸夫手上的動作一頓,側身看著童欣樂,大概是沒想到童欣樂會跟著他過來吧。


    “做這個檢查,是為了求證他們的猜測。”林逸夫喉嚨哽咽。


    “猜測,什麽猜測啊?”童欣樂蹙眉,那如果猜測是錯的,那這檢查不是白做了麽,那可可不是白受那份罪了麽。


    “他們,……他們懷疑可可不止神經先天發育不正常,現在還得了兒童急性白血病。”林逸夫看著陽台外麵的那片亮白刺眼的天空。


    “!”


    什麽?


    童欣樂簡直不敢相信,這是什麽意思?


    白血病?還急性的?


    這不是給可可宣判了死刑麽?


    童欣樂知道兒童白血病有多可怕,她還記得,童彬剛出生後的那一年裏麵,童彬要是稍微有個發燒咳嗽的,她都緊張得不得了,一顆心都備受煎熬。


    童彬有次肺炎住院,她隔壁床的一個小女孩,比他們晚了半天住進來的,一開始,醫生也說是肺炎,但是後來,醫生就讓那個小女孩轉科走了。


    再後來,聽病人的家屬說,那小女孩好像是被診斷為白血病來著。


    她知道這個病的凶險,孩子要得了這個病,對一個家庭來說,必然是痛苦且可怕的經曆,那是一個家庭的重大災難,一家人的希望全都毀於一旦。


    她也在網上瞧見過那些得此病的兒童們,每個人慘白的臉蛋,還剃光頭,天天輸液,那慘樣,真的是令人不忍直視。


    而且這種病,死亡率很高。


    可,這種駭人聽聞的病,怎麽就降落在可可的身上了呢。


    即便童欣樂此刻還有很多疑問想問,但是看著林逸夫那一身讓悲慘氣氛給籠罩起來,她就不忍心問了。


    好一會兒,蔡紅得到醫生的通知,讓他進去。


    林逸夫掐掉了手上的煙,放在陽台上的煙跟打火機,他都不要了,就跟著蔡紅離開了。


    這一次,童欣樂沒有再追上去。


    因為,那間病房,太過沉重,沉重到讓她不知道該怎麽進去麵對林可可那張可愛卻又很有可能將湮滅的小臉。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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