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兒,隻是廉景那小子,已經回家見到小白鼠了。”


    坐在這道觀,院子裏,樹下石桌旁,廉歌再轉回了些視線,


    微微笑著,應了聲顧小影一聲,


    顧小影聞聲,不禁也露出些笑容,笑著。


    不知道小景急急忙忙跑回家,看到個空蕩蕩的門板,和隻會說話的白鼠是個什麽心情。


    笑著,廉歌看了眼遠處,再轉過了些視線,看向了石桌對麵。


    “……家裏孩子的事情?”


    石桌對麵,坐著已經有些年邁了的陳羅道,等著廉歌轉過了些視線,再出聲搭了句話。


    “對。”


    廉歌點了點頭,應了聲。顧小影坐在廉歌身旁,也微微笑著。


    陳羅道點著頭,也沒再問。


    “……廉真人,這麽許久未見了,還是風采依舊啊。”


    再抬起些頭,看了看廉歌,陳羅道頓了頓,再出聲搭著話。


    “陳道長客氣了。”


    笑著,廉歌應了聲。


    “可不是客氣。”


    陳羅道看著廉歌依舊如當初差不多的麵容,和旁邊同樣年輕著的顧小影,


    有些感慨著,再出聲說道。


    廉歌笑著,也沒再多說什麽。


    “……爸,水燒好了……”


    “喊什麽喊。把水,杯子拿過來啊。”


    這時候,院子旁邊的廚房裏,再傳出陣喊聲,


    “真人還在這兒呢,一天到晚一驚一乍的,多大人了。”


    “哦……”


    陳羅道轉過些身,沒好氣著衝著廚房裏喊了聲,


    廚房裏聲音再低了些。


    緊跟著,陳小玄提著燒好的壺水,拿著洗過了的杯子,從那廚房裏再走了出來,


    陳小玄已經是中年,比著當初,看起來沉穩了不少,


    隻是在他父親陳羅道麵前,終究還是跳脫些。


    “廉真人,請喝茶。”


    將水杯放到了桌上,杯子裏已經倒上了些茶葉。


    再提著水壺,往杯子裏倒了些水,


    再將兩杯茶水,分別遞到了廉歌和顧小影兩人身前,


    “謝謝了。”


    “謝謝。”


    廉歌道了聲謝,端起茶水,喝了口,坐在廉歌身旁的顧小影也道了聲謝,端起了茶水。


    “道觀裏沒什麽好招待的,隻有些粗茶,還望廉真人別介意。”


    陳羅道也端起了身前的茶水,對著廉歌和顧小影再笑著招呼了聲,


    “是我們再叨擾了。”


    “真人前來,我這破道觀裏實在是蓬蓽生輝,哪算叨擾……再說,之前廉真人遊曆時從道觀過的時候,還說讓真人再路過這南都的時候,一定來道觀裏坐坐。每年都還想著呢,不知道真人什麽時候再路過……”


    陳羅道再笑嗬嗬這,出聲說著,再停頓了下。


    “真人該是已經遊曆過了吧……真人成道了吧?”


    陳羅道說著,望著廉歌,再頓了頓,再出聲接著說下去,


    “……約莫是二十年前,那日早晨,突然有些冥冥感覺,像是心血來潮,心底邊莫名的高興,像是沐了春日暖陽,像是見了夏日繁花……一時間,又找不到來由……明明那前天晚上,這臭小子還把我氣得半死……”


    說著話,陳羅道在露出些笑容,


    旁邊的陳小玄不禁嘴角抽了抽。


    “……偏偏那早上,卻感覺渾身輕鬆,心情也很暢快,莫名的高興,像是……像是這整片天地都在高興。”


    陳羅道停頓了下,再接著出聲說道,


    “我也就見過廉真人一位有道真修,那時就在想,是不是廉真人得了道。”


    說著話,陳羅道再轉過些目光,看向了廉歌。


    聽著,看著這陳羅道,廉歌再微微笑了笑,


    “既然是道,自然是前路無止境,算是走過一程吧。”


    笑著,廉歌應了聲。


    陳羅道聽著,停頓了下動作,也沒再問。


    隻是有些沉默著,再起身,朝著廉歌揖了一禮。


    廉歌也沒阻止,陳羅道拜得也不是他。


    陳羅道也沒再多說什麽,重新再坐回了石凳上。


    “……廉真人已經是遊曆過了,那這回,不妨就在小觀裏多住上些時候吧。”


    陳羅道再笑嗬嗬著,出聲對著廉歌說著,


    “隻是路過坐一坐,這回出來,還要再去見些故友,就不在陳道長這兒多叨擾了。”


    廉歌應了聲,再轉過了些視線,目光似乎越下那道觀院牆,往著那山底下看了眼,


    “山下的村子,最近怎麽樣?”


    廉歌出聲再問了句。


    聽著廉歌的話,陳羅道也沒多挽留,


    隻是再抬起些頭,順著廉歌的目光,往著這山底下村落的方向望了望,


    “還算不錯。也算沒辜負了那位老爺子的遺誌,村裏人還算團結,近些年發展的也還可以。貧道都算是沾了村子裏的福,過得也還不錯。”


    陳羅道說著,再露出些笑容。


    廉歌點了點頭,轉回了視線,也沒再多問。


    “廉真人,我們不妨再下局棋?”


    “行。”


    廉歌笑著,也沒拒絕。


    “還不去把棋拿出來,一點眼力見都沒有。”


    陳羅道再轉過些身,對著旁邊坐著的陳小玄說道。


    “……爸,你棋放哪了來著……”


    “……屋裏,你去找找……再說,跟你說多少遍了,叫師父……”


    “……成,師父……”


    “……兔崽子,你欠收拾是不是……”


    看著這對父子,廉歌不禁微微笑了笑,再轉過些視線,看向遠處。


    ……


    “……白叔,什麽意思?”


    老宅屋裏。


    小白鼠勉強吃著那盤子裏的臘腸臘肉,


    廉景湊到了小白鼠跟前,再有些好奇著出聲說道。


    “……沒啥,就是這方天地不同意。”


    小白鼠有氣無力著出聲叫了兩聲,再沒好氣著看了眼這廉景,


    這廉景湊到了它跟前,問著它話,手裏不時就拿起盤子裏片臘肉臘腸往嘴裏放。


    “我爸這麽厲害嗎?地位這麽高嗎?”


    廉景再湊到小白鼠跟前,伸手拿了片臘肉放進了嘴裏,


    臉上有些止不住笑容。


    我爸這麽厲害嗎。


    “高一點點吧。”


    小白鼠瞥了這廉景一眼,再出聲叫了兩聲。


    “……白叔,你能不能跟我講講,我爸有多厲害啊?他是天師,和地府的閻羅比呢。”


    廉景再問著。


    小白鼠看著這廉景,看著這小子又伸手從盤子裏拿了片臘肉放進自己嘴裏,


    再轉過了些腦袋,


    “比?差著輩分呢。”


    “……人師師人,天師自然師天。吱吱,吱吱吱……”


    小白鼠再出聲叫著。


    廉景聽著,臉上笑容愈多,


    “……那這麽論起來,我爸是天師,那我的輩分不是比閻羅還要高一輩……那閻羅該叫我什麽……”


    “……嘿嘿,我爸是天師,我爸就我這麽一個兒子啊,我猖狂點不過分吧……哎,誰讓我爸這麽厲害呢,我也想努力啊……”


    說著話,廉景又再伸出手,要去摸小白鼠身前盤子裏的臘肉,


    “……是啊,真論起來,你比閻羅的輩分還高。你要不要當麵跟十殿閻羅講講,我這就帶你去地府。”


    小白鼠再瞥了眼,這廉景,出聲叫了兩聲。


    “……咳咳,這就不用了吧。畢竟人閻羅歲數也這麽大了,我才這點歲數……”


    “……沒事兒,孩子還小,他們都是你的晚輩,哪敢打你啊……你放心,這方天地也不會因為你剛才那話,降到雷把你劈死的,放心……吱吱……”


    “……這就不用了吧,白叔……咳咳……”


    臘肉還拿在手裏呢,廉景渾身動作有些僵住了。


    “……對了。你爸媽還能生二胎。”


    “……二十年了,你什麽也不知道。”


    “……啊,你爹就是個沒個正經工作的,怎麽就娶上你母親呢……”


    小白鼠接著再著叫了幾聲。


    廉景動作愈加有些僵了。


    小白鼠再立起些前肢,將廉景手裏拿著那片臘肉給抓了回來,


    放進了嘴裏吃著,再低下些身,接著吃著盤子裏剩下的臘肉。


    “……咳咳,白叔,你還是現在就教我,怎麽修道吧。我想早點學。”


    廉景再轉過身,出聲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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