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是朝中大臣,還是那些皇親權戚,亦或是那些個皇子。


    哪一個見了他不是恭恭敬敬,從不敢有半點得罪的?


    魏可進早就習慣了高高在上的尊崇,除了對著睿明帝時,他還會謹記著臣子本分不敢逾矩之外,平日裏對著旁人時卻從未曾彎過半點腰。


    而那些人對的尊敬和諂媚,也讓魏可進有種他自己本就是魏家人的錯覺。


    如今被薑雲卿這麽一說,那層窗戶紙被徹底撕破。


    他不過就是個被賜了國姓的尋常人罷了,他出身卑微,哪怕爬的再高他也隻是臣子是奴才而已,他根本就不是魏家的人。


    換句話說,薑雲卿剛才那些話就像是在明明白白的嘲諷他。


    他不過就是個奴才而已,還真把自己當成的皇親國戚,對皇室子孫也能動輒訓斥?!


    魏可進臉色漲紅,緊握著拳心沉聲道:


    “郡主不必拿著這些話來嘲諷老夫。”


    “老夫的確不是魏家人,可郡主你也未必是。”


    “陛下雖口頭封了你郡主,可未曾入皇室宗譜,未曾行正式冊封,郡主到底是不是姓魏誰都不知道。”


    “老夫雖然不是皇室之人,可是至少陛下賜了老夫國姓,對老夫委以重任多年,那老夫便有責任要替陛下守好他的江山。”


    薑雲卿聽著他這話,靠在廊柱上淡聲道:“所以呢?魏大人要對皇祖父盡忠職守,來找我做什麽?”


    魏可進見薑雲卿這般明知故問的模樣,直接冷聲說道:


    “郡主當真不知道嗎?”


    “剛才在大殿之內,郡主手段了得,耍弄朝中大臣之時信手拈來,如今又何必與老夫裝模作樣?”


    薑雲卿扯扯嘴角:“魏老大人在說什麽,雲卿不明白。”


    “是真不明白,還是揣著明白裝糊塗?”


    魏可進臉色冷沉。


    他已經年逾六十,頭發花白。


    此時少了之前在偏殿內時的內斂,反而多了幾分鋒銳,緊緊逼視著薑雲卿說道:


    “之前在大殿之內時,你以郡主之身插手朝政之事本已是逾矩之舉,若放在平日裏治你大罪都已足夠。”


    “可你不僅不知過錯,反而借著奏折的事情借機訓斥朝臣,以女子之身幹政不說,還逼得那些個不敢言語,讓南陽公主不費吹灰之力便能收服了人心。”


    “這般手段,若非知道郡主以前並非生長於皇室之間,老夫都覺得你應該自幼便承皇室教導了。”


    陰險狡猾,詭計多端。


    薑雲卿聽著他的話,仿佛完全沒有聽出其中的那些嘲諷之意一樣,隻是勾勾嘴角說道:


    “魏老大人是不是想的太多了。”


    “我何時幹政了?”


    “我不過是看姑姑辛苦,才幫她翻了幾本折子罷了,又見那些朝臣拿著那些不著調的東西來欺負她一個女子,所以才忍不住說了幾句,何來的手段?”


    魏可進沉聲道:“那奏折乃是朝廷機要,豈是你一個女子說看就看的?更何況你敢說你剛才在大殿中的時候,沒有對那些朝臣耍弄心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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