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子月出去後不過半個多時辰,就讓人煎好了藥送了進來。


    黑乎乎的一碗藥散發著難聞的氣味,像是放了好幾倍的黃蓮一樣,還未入口就已經讓人聞著便覺得口中發苦。


    旁邊的南宮淮和趕回來的孟天碩都離得遠遠的,倒是君璟墨接過藥碗之後,試圖親自喂薑雲卿。


    隻不過被薑雲卿拒絕。


    “這種藥太苦,一小勺一小勺的越發難以下咽,倒不如直接喝了幹脆。”


    左子月說道。


    薑雲卿扯扯嘴角朝著君璟墨的方向露出個笑,然後就接過藥碗,在鼻間稍微嗅了嗅,辨清楚那藥碗之中的藥材後,就直接仰頭將那藥喝了下去。


    那苦味順著喉間一路下滑直到胃裏,又帶著一股反胃的惡心從胃裏湧了上來。


    哪怕如薑雲卿這般常年擺弄藥材的人,有這麽一瞬間也險些張嘴吐出來。


    君璟墨見薑雲卿臉色難受,連忙取了幾粒酸梅子送進薑雲卿口中,薑雲卿這才壓下了那股苦意,感覺到喉間癢癢的,帶著一股微燙之意。


    薑雲卿試探著張嘴,“啊”了一聲,喉間發出有些沙啞的聲音。


    孟天碩高興道:“太好了,雲卿這嗓子是好了!”


    左子月說道:“我早說過,不礙事的。”


    薑雲卿抬頭,朝著左子月出聲的方向看過去。


    雖然那邊站著好幾個人瞧不清楚誰是誰,可是薑雲卿之前曾經跟左子月在中州相處了好幾次,對他身上那股子獨特的藥香味極為熟悉。


    所以哪怕瞧不清楚,薑雲卿依舊精準的找到了左子月的方向,帶著三分無奈說道:


    “左子月,我應該沒得罪你吧?五倍的天芝草,你這是想要苦死我?”


    人都說黃蓮最苦,可這天芝草卻是比黃蓮還要苦上許多。


    尋常入藥一絲便會讓人難以下咽。


    左子月這廝怕不是直接將一堆天芝草都給她熬了進去。


    左子月無辜的笑了笑說道:“天芝草能解你體內藥毒,還能化瘀療傷,對你如今的情況最是好用,自然要多加一些。”


    薑雲卿聞言,明明依舊虛弱,卻沒忍住翻了個白眼說道:“你當我是傻子?”


    左子月嘿嘿一笑沒說話。


    薑雲卿看不清楚他神情,卻也知道左子月最多是與她玩笑,並沒有害她之意。


    而且剛才從君璟墨口中她也知曉,她之前所遇到的危機,要不是左子月拚命救她,她如今和孩子怕是早就沒了命,又怎麽還能安穩活著。


    薑雲卿懶得追究左子月,隻是聲音微啞的說道:


    “璟墨,外公,我昏迷了這麽多天,眼下外間的情況怎麽樣了?”


    “李廣延和魏寰可有逃脫了,那計敏德可已經返回了永臨關了,還有小舅,這麽長時間了,小舅可還留在這邊,還是已經回宗蜀去了?”


    她頓了頓說道:


    “應該已經回去了吧,這次這邊的事情鬧的這麽大,小舅的身份暴露,不能在這邊久留。璟墨,你有沒有派人送小舅一程?”


    君璟墨聽著薑雲卿的話,沉默下來。


    孟天碩臉上的笑容僵住,眼底劃過傷痛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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