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雲卿聽著齊文海的話沒有半點動容,甚至連眼神都沒半點變化。


    她隻是就那麽托著臉頰淡笑著說道:“齊丞相這是在拿百姓壓我?”


    齊文海連忙道:“老臣不敢,老臣隻是希望殿下能夠憐憫他們一二,幫忙穩固赤邯皇權。”


    薑雲卿聞言就那麽看了齊文海一會兒之後,像是想起了什麽好笑的事情一樣,驀然間笑出聲來。


    “齊丞相這話是在逗我嗎?


    “你赤邯的皇權如何,跟我有什麽關係?”


    薑雲卿說話時明明帶著笑意,可是那笑意卻不及眼底,反倒是帶著三分涼薄之色。


    “當日永臨關外那事兒到底是誤會還是其他,齊丞相應該比任何人都清楚,而我和我夫君遭遇了什麽,想必不用我跟你多說吧?”


    “我們夫妻之所以放了魏帝,不過是因為大局著想不想要無端掀起戰亂,殃及了無辜百姓罷了。”


    “可我和我夫君那時候可是險些死在了魏帝手裏,如今落在齊丞相口中,怎麽就成了誤會了。”


    齊文海聽著薑雲卿這般毫不掩飾記仇的言語,忍不住張了張嘴:“可是此事不是已經解釋過了嗎?赤邯為此還賠上了大半個國庫……”


    “嗬!”


    薑雲卿聽著齊文海這話,忍不住意味不明的笑了聲:


    “齊丞相,你好歹也是赤邯文臣之首,該不會當真以為,那區區赤邯國庫的東西便能抵消了魏寰當日所做吧。”


    “還是你覺得,我們夫妻二人的性命,隻比得上那點兒身外之物?”


    齊文海聞言險些忍不住罵出聲。


    什麽叫“那點兒”身外之物。


    那可是足足近五千萬兩銀子,幾乎掏空了赤邯整個國庫,讓得赤邯從原本的富足一朝赤貧不說,皮都掉了好幾層。


    這些銀子養整個大燕一兩年都已經足夠,放在哪裏不是叫人垂涎甚至豁出命去也會搶了去的,怎麽落在她薑雲卿嘴裏就跟五兩銀子似的。


    還“那麽點兒”,她說這話也不覺得虧心的慌!


    齊文海心中已經罵翻了天,恨不得戳著薑雲卿的鼻子問她一句還要臉嗎?


    可是他卻不敢。


    不僅不能露出半點不滿來,就連對著薑雲卿半點不遜之色都不能有。


    齊文海有些憋屈的強壓著心裏頭的怒意,低聲勸道:


    “老臣不敢,殿下性命金貴,怎是那些身外之物可比的。”


    “隻是當日陛下也的確有錯,可看在百姓的麵上,還請殿下大人不記小人過,原諒陛下這一回。”


    “而且殿下和陛下終究是姑侄,這至親之間哪來的隔夜仇,殿下您說是不是?”


    齊文海說的自己都有些尷尬。


    魏寰要是顧念那點親情,當初也不至於把薑雲卿和君璟墨趕盡殺絕。


    可是有些話哪怕他知道說了會尷尬,他還是得說。


    要是不說出來,赤邯的亂局誰來平?


    齊文海見薑雲卿臉色有些輕嘲,也沒敢多說,怕薑雲卿再說出什麽驚人之語打了他的臉,他直接強行又將話題拉到了赤邯朝廷之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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