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卿從房中出來之後,就遇上了那個名叫子成的道人。


    子成見她滿麵怒容的模樣,不由驚訝出聲:“雲居士,您這是怎麽了?動了這麽大的怒氣?”


    雲卿聞言猛的一怔,抬頭見那年青道人臉色驚愕,而那黑瞳之中還映襯著她此時的模樣。


    眼帶怒火,滿麵惱意。


    那模樣讓她陌生至極。


    “雲居士?”


    子成見她沒說話,上前兩步道:“您沒事吧?”


    雲卿眼中染上幾分荒謬之色,快速退了半步:“沒事,我隻是擔心二皇子安危。”


    她隨意敷衍了子成幾句,將其打發了之後,臉色便瞬間沉了下來。


    雲卿快步走到一旁偏僻之地,然後舉手滿眼陰鷙的看著此時安靜下來的左臂之上。


    那裏細膩光滑,看不見半絲異樣。


    若非剛才那小蟲似的東西胡亂衝撞時留下的痛意還猶在眼前,恐怕連她自己都會以為先前的事情隻是幻覺而已。


    雲卿向來不是容易動怒之人,自幼的經曆,還有在醫穀那些年的曆練,讓她早明白怒氣有時候不僅毫無用處反而會讓人頭腦不清,做出錯誤的決定來。


    就如同她之前和司徒釗所說的話一樣,哪怕她身體內的那東西當真是司徒宴所為,可他們本就是仇敵,更曾生死不休。


    輸贏勝負,各憑手段。


    就像是她也會用毒,也會用藥一樣,司徒宴用其他的手段來對付她也沒有什麽不對的。


    如果是往常,哪怕她知道自己一時不慎被人算計,她也斷然不會這喜怒於色。


    她會想辦法讓司徒宴開口,想辦法去掉體內的東西不為人牽製,甚至想辦法殺了司徒宴。


    可是就在剛才,在那房中的時候,她卻半點都沒有想到這些,反而莫名其妙的對司徒宴生怒,甚至連她自己也沒有察覺到,她後來摔門而走的動作有什麽不對的。


    這般易怒之人,怎會是她?


    而且……


    她為什麽會下意識覺得,司徒宴傷她便是不對?


    雲卿死死盯著左臂之上,寒聲道:“是不是你在搗鬼?”


    左臂之上安靜如常,沒有半點回應。


    雲卿試探著用內力探入其中,在左臂手腕附近察覺到了那東西的所在,可是和之前的橫衝直撞不同,此時的它乖巧的待在她手腕附近,不僅沒有傷害她之意,甚至隱隱還替她護著腕上的要害。


    雲卿運轉著內力試探著碰觸那東西,那東西也毫無半點反抗的意思,反而像是融入了她內力之中一樣,如魚得水的遊走著,就好像它和她體內的內力,甚至和她整個人本就該是一體。


    雲卿緊緊皺眉。


    她有些猜測到體內的那東西是什麽,這像極了以前老頭子曾經跟她說過的蠱蟲。


    可是但凡是蠱,便皆是傷人之物。


    司徒宴如果真有本事將蠱蟲神不知鬼不覺的放進她身體裏麵,那他隻需要靠著這蠱蟲便能牽製於她,先前種種又何必多此一舉?


    可如果這蠱蟲不是司徒宴放的,那剛才的事情又是怎麽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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