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說這傳聞是從鎮上曹家雜貨鋪傳出的,曹家公子說是跑商的人傳的信息,學生不才,想請大人做主幫忙查問此事,此事不僅涉及我小妹的清白,更欲毀了我白家乃至學生的名聲。眼看鄉試在即,學生不想因為他人的誣陷而毀了學生的前程。”白澤沛說著又朝李大人鞠了一躬。


    李大人見白澤沛口口聲聲稱自己“學生”,態度又十分恭敬,心裏小算盤就打了起來,如果他管治的區域內有人高中了,他也是跟著有麵子,而且對方又自稱他的學生,將來如果能考中秀才、舉子,他的上峰也會誇他善於培養人才。


    即便白澤沛將來在科舉一途走不了多遠,他落個人情也好,說不定也算一項政績了。


    “竟然有這種事情?”李大人豎起了眉毛,“真是豈有此理,本官定當查個清楚,讓你不受影響的參加鄉試!”


    白澤沛深深鞠了一躬,朗聲說:“學生多謝大人了!”


    ……


    曹家雜貨鋪今天格外熱鬧,不過家裏主事的幾個人都不在,曹樂生的娘帶著曹樂生和張氏回家去了,看店的隻有曹樂生那個老實巴交的爹曹有福。


    有好事的人湊過來買東西,可問的不是貨品的價格,卻笑嘻嘻的問曹有福,“老曹,你兒子大街上偷人媳婦是不是真的啊?”


    也虧的是曹有福在,如果是潑辣的曹孫氏在,來人可是不敢這樣問的。


    曹有福那張黢黑的臉漲成了醬紫色,支支吾吾的說:“怎麽可能?別聽人嚼舌根子。”他是老實人,不擅長說謊話,剛剛尋曹樂生的人回來,已經透露看到的一切了,曹樂生還給了那人些銅錢吃酒,囑咐對方一定要保密。


    “肯定有,你兒子還挺本事的,哈哈。”來人開起了玩笑,外麵跟著哄笑了一片。


    就在曹有福恨不得立即關店回家的時候,更讓他懼怕的事情發生了。官差找上了門,凶巴巴的問:“曹家誰做主啊?曹樂生那小子在不在?”


    圍觀的人就喊了起來,“哎呦,出大事了,曹家小子偷了人家媳婦,被人家告到縣衙去了!”


    旁邊有人笑了起來,“怎麽可能?這種事情爛被窩也不能告上大堂啊,肯定又是其他事。”


    於是不少人跟著官差去了曹家,想去看個究竟。


    話說後山村這邊,劉家媳婦死死的捂住胸口,不讓人檢查,她真恨不得把自己胸口那紅痣給摳了去,可惜最終還是讓人給看到了。


    她哭喊起來,“是她們那銀子買到的消息,我真是冤枉的啊!”


    一名婆子鄙夷的看著她說:“怎麽買消息?你胸上有什麽除了你家劉三,也就你娘知道了,你娘還能賣你了?”胸口可不是別的地方,哪能讓旁人看了?這時候也沒有女眷一起洗澡的習慣,一般女人想洗澡都躲自家屋裏悄悄的擦洗。


    “做了這種事情還死活不承認,真是不害臊。”另一名婆子狠狠的啐了一口。


    劉家老大媳婦沒說話,一路小跑的回了劉家,把發生的事情都匯報給了她婆婆。劉家老太太一聽氣的扔了個枕頭,大罵起來,“成天妖裏妖嬈就沒安好心,我劉家咋娶了這種禍害呢?趕緊寫了休書打出去,還不夠丟人的!”


    就在劉家準備休書的時候,四名官差抵達了後山村,直接去劉家拿人,劉三媳婦正在劉家門外痛哭,賭咒發誓自己是被冤枉的,求婆婆讓她進門。


    “誰是你們村劉家三媳婦王來娣啊?”一名官差喝道。


    看熱鬧的人都指向了在劉家門外痛哭的人,劉三媳婦,哦,不,她現在已經不算是劉家媳婦了,該叫她本名王來娣才對。


    “大老爺冤枉哪,我真的冤枉哪!”王來娣嗷的一聲大哭了起來。


    “冤不冤枉上了大堂再說。”官差拖了劉三媳婦就要走。


    王來娣嚇得渾身跟抖篩子一樣,“大老爺,我真的沒偷人,沒偷人。”她一邊說一邊搖頭,眼淚鼻涕甩的到處都是,早已沒了平日裏那份趾高氣昂了。


    官差皺了皺眉頭,“我管你偷人不偷人,有人告你汙蔑良家婦女給人做外室,欲毀本村童生白澤沛的前程,你到了衙門跟大老爺講吧。”


    不管王來娣怎麽否認,最終還是被官差帶走了,村子裏一下沸騰了起來,還年長一些的人就十分氣憤,其中包括村長王樹根。


    “咱後山村出個優秀的後生,眼看著就要考上秀才了,這王來娣是想壞了咱後山村的風水啊,讓她滾出村子,劉家要是再趕讓她進門,別怪我這個村長不留情麵!”


    之前王來娣造謠白若竹給人當外室的時候,村裏人看熱鬧或者是鄙夷的比較多,但莊戶人家思想單純,並沒有想到太深的層麵。白澤沛把事情的深層影響攤開了出來,所以村長等人一下子醒悟了過來,要知道一個村子多個秀才是多大的臉麵,怎麽能因為個婦人的嫉妒之心給毀了呢?


    消息很快傳到了白家,白義宏激動的大喊:“老天有眼,這種歹毒婦人就該讓大老爺好好懲治懲治。”


    林萍兒啐了一口,“哼,王來娣這種人死了都得拔舌頭、下油鍋的。”


    白若竹見官差沒叫她去,就明白二哥的意思了,二哥是要自己把事情給解決了,那好吧,她就安安心心在家享福,順帶做條魚吃吃,也給二哥做一碗他最喜歡的魚肉圓子湯。


    來報信的是王婆子,她把王來娣罵了一通,不過臉上卻沒多少氣憤之色,更多的是得意和幸災樂禍。


    白若竹突然站起來叫道:“王來娣怎麽針對我,我都無所謂,可她敢耽誤我二哥的前程,就算拚了我這條命,我也不會放過她!”


    王婆子見白若竹情緒激動,勸了幾句就離開了,很快白若竹說的話就在村子裏傳開了。劉家沒人敢說一句話,他們現在怎麽做都不是了,搞不好要被安上王來娣同謀的頭銜了。


    白若竹在家裏重重的呼了口氣,她一直表現的太過平靜,其實心裏早就想大罵一通了,忍了這麽久一方麵是怕家裏人擔心,一方麵是不想嚇到肚裏的孩子,可是她也是個人,也是需要發泄情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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