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們都粗心,沒人注意杜茯苓的表情,而杜仲書很不高興杜茯苓不聽他的話跑來,就更不會理她了。


    沒人吃杜茯苓這一套,她心裏更加不舒服了,看向於紅袖,可憐兮兮的問:“紅袖姐你是不相信我嗎?我也是報恩心切,都已經低三下四的求過她了。”


    已經坐下的謝先生三人又重新看向杜茯苓,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不過白若竹沉著臉,杜茯苓還拿眼角去瞄她,是人也能猜到和白若竹有關了。


    這下子杜仲書坐不住了,他看向杜茯苓說:“你別在這裏胡鬧,你以為我不知道你是野慣了,偷跑出來的嗎?你要是再惹事,明天就給我回北隅城。”


    杜茯苓氣的跺腳,“三哥你怎麽這麽說我,我這次真的跟娘說過的,而且我過幾天就回家了,不用你趕我走!”她說著頓了頓,“等到我找到我的恩人報了恩之後,我立即就走。”


    “什麽恩人?”杜仲書一頭霧水的看著杜茯苓。


    杜茯苓一臉神往的把那天在街上遇險,結果被江奕淳給救了的事情又講了一遍,隻是她說的十分誇張,比如她差點就與家人生死相隔了,比如救她的人冒了生命危險,所以她才要報答人家。


    白若竹聽的暗暗撇嘴,很想問:親,你打算怎麽報答,以身相許嗎?


    杜仲書聽到“戴麵具的公子”,不由神色變了變,他想到是誰了。而謝先生自然也是見過江奕淳在公堂上幫白家的,李大人雖然沒介紹江奕淳的身份,但他知道這人來曆不簡單,而且身份不能示人。


    白澤沛則悄悄看了白若竹一眼,然後收回了目光,好像在神遊一般。


    “她肯定認識我的恩人,告訴我又能怎麽樣?我已經求了她兩次,她還給我臉色看,明明就是個壞心腸的村婦,你們都被她給騙了!”杜茯苓氣憤的說道。


    說到底杜茯苓年紀還小了些,到底沒能沉得住氣,要是一直扮可憐,白若竹都要拿她沒辦法了。


    謝先生幹咳了一聲,說:“杜小姐真是誤會了,我也知道你說的那人,他身份特殊,別說我們了,就是縣衙裏的李大人也不知道他的身份。”


    “是啊,茯苓你就別胡鬧了,他不過是順手救你一下,既然不願意告訴你姓名,就是不想你答謝,你不要任性給家裏惹來麻煩。”杜仲書的語氣加重了許多,他知道那麽個人,也大概知道那人是給朝廷哪裏辦差的,這種人輕易惹不起。


    杜茯苓被說的眼眶都紅了,她卻不好說謝先生什麽,委屈的瞪著杜仲書說:“三哥你太過分了,這點小事怎麽會給家裏惹來麻煩?知恩不報才會壞了咱家的名聲吧?”


    杜仲書狠狠的瞪了杜茯苓一眼,厲聲說:“夠了,說了不準找那人,你就給我歇停點兒吧,我明日派人送你回家!”


    杜茯苓沒想到她三哥會當著外人的麵訓斥她,尤其是當著那個壞心眼的白若竹的麵前,那不過是個鄉下村婦,此刻還一副事不關己的坐在那邊,她的臉卻都丟盡了。


    想到這裏,杜茯苓蹭的站了起來,哭著跑了出去。


    杜仲書臉色變的更加難看了,起身朝謝先生和於紅袖行禮,說:“先生,夫人,小妹沒有規矩,讓你們見笑了。”


    於紅袖臉色也不太好看,這樣一走了之,還是哭著跑出他們謝府,不知道的還以為謝府怎麽她了呢。


    “無妨,你快去看看她,免得她不懂事惹上了麻煩。”於紅袖話中有話的說道。


    杜仲書再次行禮,對白澤沛和白若竹說:“澤沛,若竹姑娘,在下先走一步,改日再登門致歉。”


    白若竹其實挺同情杜仲書的,她也能理解杜仲書為什麽不讓杜茯苓來打擾謝先生夫妻了,他這麽妹妹就是嬌生慣養出來的,還沒眼色的很。


    等杜仲書走了,謝先生有些不好意思的說:“別影響咱們的心情,吃飯吃飯。”


    於紅袖主動給白若竹夾了菜,賠笑著說:“若竹你別往心裏去,我要早知道她是這種脾氣,都不敢留她吃飯了。”


    白若竹很清楚於紅袖一直是占在她這邊的,又怎麽會遷怒到於紅袖身上?


    “紅袖姐,我還得謝謝你幫忙說話呢,算了,咱們不提她了,趕緊吃飯吧。”白若竹笑著說。


    四人開始吃飯,很快把杜茯苓的事情拋到了腦後。


    到了第二天,白家照常出攤,客人依舊很多,直到一個身材魁梧的男人出現,白若竹心情都很愉快,可她一邊做手抓餅,一邊掃了一眼新來的這位客人時,瞬間猶如置身冰窖之中,從頭冷到了腳底。


    這身影她記得很清楚,甚至每次想起來都會微微發抖,因為在懸崖前的記憶太過鮮明,也太過危險了。


    她很確定眼前的男人就是當日在懸崖邊說話的殺手頭目,即便他用了正常聲音,已經不是那個沙啞的嗓音了,白若竹還是認出了他!


    追殺江奕淳的人都用黑色頭罩遮住了臉,甚至頭發脖子都包住了,但為了不影響視力、聽力以及呼吸,眼睛、耳朵和口鼻處是有洞的。


    白若竹當時在空間裏看到的是那人的側麵,因為可以大膽的盯著看,她看得格外仔細,甚至連那人說話的口型都注意到了。而且她還注意到了一個很細微的地方,就是那人的耳廓靠近鬢角的地方有個小孔,俗稱耳倉。


    白若竹從小跟著爺爺學中醫,對耳朵上的穴位十分熟悉,所以對看人耳朵也十分仔細,有耳倉她怎麽會漏過?加上她空間高清大屏幕,就差沒近距離特寫了,她又怎麽會注意不到?


    她心裏狂跳,卻不敢露出半分端倪,如果讓對方看出來她反應異常,一定會殺了她滅口的。


    “店家,來個最好的手抓餅。”那人扭頭看向白若竹,臉上還帶著笑的說道。


    如果不是白若竹認出了他,一定覺得這人看著挺慈眉善目的,怎麽可能是殺手?


    “好嘞,馬上好!”白若竹脆生生的答道,極力沒讓自己聲音發顫。


    而這人盯著她又看了一眼,然後轉回了頭去,就在這時,白若竹再次確定,肯定是他,她絕對沒有看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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