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你別哭,別哭了。”白澤浩也抹起了眼角。


    白義宏突然蹲到地上,緊緊的抱著自己的頭,嗚嗚的哭了起來,“我怎麽攤上這種大哥啊,我不如死了算了!”


    蹬蹬還在白若竹懷裏哭,這種亂成一團的家人,白若竹使勁擦了擦已經被淚水打濕的臉龐,現在她不能亂,不能哭!


    這時林萍兒又掙紮著要起來,“都別攔著我,我要去砍死白義博那個禍害,否則我真會被憋死不可!”


    “好了!”白若竹喝了一聲,她很少在家裏大喊,所以一開口全家人都靜了下來,有些忡愣的看著她。


    “娘,你不能去,大人肯提前告訴二哥,就是擔了風險的,咱們現在去鬧,事情就會提前傳開了。萬一讓真正的罪犯逃掉了怎麽辦?而且也會給二哥再添罪責。”白若竹深吸了一口氣,讓自己語氣盡量平和了下來。


    林萍兒是氣糊塗了,但不是說不通道理,聽完又重新坐回了床上,嗚嗚的哭了起來,“難道就這麽算了?我咽不下這口氣啊,我咽不下這口氣啊!”


    別說是林萍兒了,全家每一個人能咽下這口氣的。


    白若竹看向白澤沛問:“二哥,大人們說了會怎麽判大伯的罪嗎?”


    “說是他不僅買了試題,還又倒賣給了幾人,所以罪還挺大的,即便不砍頭也會革去功名,永不能參加科舉,並且會被流放關外。”白澤沛如實說道。


    “那就讓律法來製裁他吧,他死了就太痛快了,去關外受苦才是對他最好的懲罰。”白若竹咬著牙說道,她還真怕白義博就這麽被殺頭,那真是太便宜他,她一定要讓他生不如死!


    “那你呢?要是李大人他們聯名上書沒用,你會怎麽樣?”林萍兒停下了哭泣,盯著白澤沛問道。


    這也是白澤浩和白義宏都想問的話,隻是他們有些不敢問,怕刺激到林萍兒。


    “娘,你別多想,會沒事的。”白澤沛努力扯出了一個淡定的笑容,“就是明天就開始抓人了,我是免不了要進監牢的,不過不用擔心,等欽差大人到了,就會提審我了。”


    “可要是你大伯胡說怎麽辦?他那種人自己死都要拖著別人,萬一他說他給過你試題怎麽辦?欽差大人不會不審他吧?”林萍兒說著又哭了起來,“萬一他黑了心肝,硬說是你讓他做的,那可怎麽辦啊?”


    不得不說林萍兒把白義博看的透透的了,她的話也提醒到了白若竹,白若竹眼睛微眯,看來她必須鋌而走險了一次了。


    “娘,你別多想,欽差大人明察秋毫,不會被他誆了過去的。”白澤沛說道。


    林萍兒稍微安心了一些,卻依舊在哭,嘴裏繼續罵著白義博,恨不得把白義博給罵死了。


    “好了,大家都冷靜下來,事情還不到無法挽回的地步,咱們一定要先要冷靜下來,如果咱們都亂了,誰來做二哥的堅強後盾?”白若竹臉上寫滿了堅毅之色,她目光鑿鑿,表明了此刻的態度。


    林萍兒收起了哭聲,有些呆滯的看著白若竹,雖然沒說不再哭了,至少哭聲小了一些。


    白義宏也從地上站了起來,拍了拍白澤沛的肩膀說:“二郎,委屈你了,都是爹不好。”說完他眼淚流了下來,這名憨厚的莊稼漢甚少落淚,可此刻已經是淚流滿麵了。


    “爹,說什麽話呢,誰也選擇不了出身,他不僅是你大哥,也是我大伯,都是上天注定的,怨不得誰。”白澤沛安慰起他爹,“就是明日人家來抓人,你們不要阻攔,免得橫生枝節,有李大人打典,我在牢裏不會吃苦的。”


    “好,娘不會胡來。”林萍兒使勁的點了點頭。


    這會兒一家人都冷靜了下來,白若竹想了想說:“明日二哥被抓後,大哥跟我去趟族長爺爺家,這事不僅僅是咱們一家的事情,也會連累到白氏宗族。爹跟娘拿上家裏的銀子,去找獄卒打典一下,雖然說李大人會有交待,但這種人情該送的就要送,銀子花了我們可以再賺。”


    一家人紛紛點頭,白澤沛則十分鬱悶,他是無能為力,隻能等待救助了。


    “等爹娘忙完了,就回後山村跟我和大哥匯合,我想找村長爺爺說說,看看能不能給二哥寫一份請願書,找村裏各家各戶簽名,為大哥作證。”白若竹繼續說道。


    白澤沛吃驚的看向妹妹,他都沒想到,可妹妹卻在這麽短時間內由憤怒轉為冷靜,又想出了這種法子,果然配得上女中諸葛的稱號!


    隻是如今這樣情況下,實在不是誇讚白若竹的時候。


    “隻是要小妹你們辛苦了。”要挨家挨戶的找人,還得說服對方,這是個不小的工程。


    “二哥,這事情不是你一個人的事情,是咱們全家的事情,我們出力是應該的。就是你在牢裏要照顧好自己,有什麽事情讓人給我捎話。”白若竹說著又紅了眼眶,她使勁的吸了吸鼻子,她不能哭,家裏需要個主心骨,她必須保持冷靜。


    蹬蹬看著一家大人都在哭,哄好沒多久又哭了起來。林萍兒心疼蹬蹬,急忙擦幹了眼淚,說:“都別哭了,別嚇到了孩子。”


    “娘,就你哭的最凶了,你還說。”白若竹故意逗了林萍兒一下,可惜她娘心事重重的,不知道想什麽根本沒聽到。


    白若竹這才注意到屋子裏的方桂枝和小四,方桂枝已經哭成個淚人了,白若竹眼皮子跳了跳,恐怕她之前的猜測沒錯,不過她現在根本沒心思管這些事情,以後再好好勸勸桂枝吧。


    小四倒沒哭,隻是陰著張臉,眼中寫滿了恨意,他對白義博也是有恨的,這種害群之馬誰不恨呢?


    “小四,家裏最近有事,你能不能也擔起男子漢的責任?”白若竹摸了摸他的頭問道。


    小四認真的點點頭,說:“我能。”


    “那你負責給咱們看家,你就在家練字,看著別讓壞人進來陷害咱們。”白若竹是怕這幾天顧不上小四,萬一他亂跑碰到危險怎麽辦,便找了個借口讓他守在西院,卻不想一語成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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