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她現在的目的就是讓謝先生納妾嘍?”白若竹想了想問道。


    於紅袖咬唇點點頭,說:“現在再提過繼也不現實了,即便我們答應了,以後有了自己的孩子,家業肯定不會留給過繼的孩子,而且哪有長子要出生了,還過繼別人孩子的道理?就是納妾卻說的過去,說我慢慢身子重了,總要有人幫我分擔著照顧夫君的。”


    老夫人沉著臉說:“紅袖,你自己早做打算,抬了自己人做通房,也不能讓你二嬸那什麽侄女做妾。”


    白若竹並不讚同老夫人的說法,雖然老夫人這個法子是古代用的最多,也最實際的,可是一想到於紅袖和謝先生感情這麽好,謝先生明明不想納妾,卻非得給兩人中間添個人出來,實在讓人心裏不舒坦。


    尤其是女子還懷了身孕,卻要把丈夫送到別的女人床上,這得多心酸啊。


    作為現代人,白若竹接受不了,她想於紅袖也接受不了,看於紅袖的表情就知道了。


    “紅袖姐,你要不願意就咬死不答應,你是主母,不管納妾還是抬通房都得你同意,憑什麽你要把夫君分出去一半?大不了落個善妒的名聲,那又如何?名聲有自己心情好重要嗎?”白若竹不忍心看於紅袖快把嘴唇咬破了,直接把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


    “唐朝時有個宰相叫房玄齡,他的夫人就是個有名的妒婦,有天當時的皇帝唐太宗送了房玄齡兩名美人,卻被房夫人趕出了大門,唐太宗不悅,就宣了兩人上殿……”白若竹講起來房玄齡和“醋壇子”的故事,一下子吸引了老夫人和於紅袖的注意。


    “這房夫人敢不給皇上麵子,怕是要倒大黴了。”老夫人有些感慨的歎了口氣。


    白若竹見兩人都聽入了迷,繼續講了起來。


    “唐太宗十分生氣,說房夫人太過善妒,如果她不肯同意夫君納那兩名女子,就讓她把殿上的毒酒喝了。房夫人也是個烈性女子,抱起壇子仰頭就喝,房玄齡在旁邊急的直跺腳,卻不想大殿裏眾人都笑了起來。”


    “啊,房夫人就這麽死了?那些人還笑?”於紅袖氣的直拍桌子。


    白若竹怕她氣到身子,也不敢賣關子了,急忙說:“沒死,那壇子裏不是毒酒,是一壇子陳醋,那時候的皇帝唐太宗是位明君,他不過是想知道房夫人的決心,後來見她也是深愛丈夫才如此,便也不強送美人了。”


    於紅袖和老夫人都拍起了胸口,感歎的說:“還好,還好。”


    “這故事你從哪裏看來的?倒是有意思的很,那唐太宗是什麽時候的皇帝啊?”老夫人好奇的問道。


    白若竹知道這裏是架空的時代,並沒唐朝的史記,急忙說:“是我看野史看的,說唐朝是很多年前的朝代,曾經格外的繁盛,那時候女子都能當官呢。”


    “這倒是稀奇了。”老夫人笑著說。


    於紅袖也說:“我也是第一次聽說,不過那房夫人可真厲害。”


    白若竹急忙說:“我可不是讓你去喝醋啊,隻是想說即便不同意夫君納妾,也是你做主母的權利,別人說什麽隨他去吧,重要的是別讓自己堵心。”


    於紅袖使勁點了點頭,人家房夫人喝毒酒都不怕,她還怕別人的閑言閑語做什麽?


    老夫人神色黯淡了幾分,歎了口氣,說:“若竹你這丫頭總能說出讓我吃驚的話來,這番話我如果早幾十年聽到,或許也能活的更舒心一些了。”


    孟府的老太爺幾年前就去世了,但聽老夫人的意思,肯定當初也給他納妾抬通房過,甚至為了放心,還安排了自己信的過的丫鬟做通房,可是即便再大度的女人,心裏也會有難受的時候吧?


    白若竹見老夫人突然這麽傷感,心裏有些過意不去,拉住她的手,故意插科打諢的說:“老夫人你現在就夠悠然的了,你這裏叫悠然居,我每次過來心情都跟著大好了,看著你笑口常開的樣子,我那些煩心事都能拋到一邊。”


    老夫人被她說的又笑了起來,倒是把那些感慨給拋開了,“是啊,我年紀大了,想那些過去的事情做什麽,現在過的悠閑自在就行了。”


    於紅袖這會兒心裏想開了,也有了胃口,三人飽餐了一頓。隨後老夫人留了於紅袖在悠然居住些日子,還讓人給謝先生捎了話,讓他把家事處理好。


    白若竹覺得於紅袖不可能一直躲在孟府不回自己家,想想覺得還得找兩名會武功的丫鬟,到時候就說是孟老夫人派去的,就是以後真跟鄧氏動起手來,旁人也說不得於紅袖不孝。


    隻是丹梁國不尚武,會武功的丫鬟可不怎麽好尋呢,一般人家都是安排了侍衛,隻是像於紅袖在內院,男侍衛是不便陪同的。


    飯後,白若竹要回去給蹬蹬喂奶,就告辭先行離開了,結果路上,不小心撞見了她二哥……嗯,二哥的桃花劫。


    白若竹坐在馬車上,就聽到一名女子大喊:“白澤沛,你給我站住!”


    她嚇了一跳,急忙掀開車簾去看,就見另一邊街上她二哥騎了馬前行,隻是那樣子好像逃命一般。


    白若竹急忙叫住魏三,“魏三,停一下,好像是二哥有事,我們跟過去看看,先別離太近了。”


    魏三聽了偷笑起來,他怎麽覺得不是二少爺有事,而是走了桃花運呢?


    白澤沛被女子暴喝的身子震了震,卻沒有停下來,也沒有回頭。女子氣的揚鞭打馬,又叫道:“你別裝聽不到,我知道你聽到了,你給我站住!”


    可惜白澤沛是下定決心逃走,繼續朝前奔去,隻是他騎的馬品種一般,騎術又是剛學不久,很快就被穿了一身騎馬裝的女子給追上了。


    女子一看就是個會武功的,不僅騎術了得,還抬手拽住了白澤沛的馬韁繩,一把將白澤沛的馬給拉停了下來。


    饒是白澤沛這般冷靜淡定的人,此刻也露出了氣惱之色,臉上還泛起了兩抹可疑的紅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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