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若竹想了一會兒又放下了,首先,她可以確定淮南王絕對不是這首詩的作者,他也是從別處得來的,否則他直接念出此詩,也不用拿個小紙條來了。


    而紙條上的筆跡肯定不是淮南王的,否則那些評委肯定一看到就誇王爺做了好詩了。


    從淮南王的話裏可以聽出,這首詩是他今日才看到的,但他來此出題真的是看到了這首詩一時興起,還是給詩的人要求他做的,就不得而知了。


    反正想那麽多也沒用,白若竹隻想應付完眼前的比試再說吧。如果真的被人揭穿她用別人的詩也無妨,最多是當眾丟人一些,反正她也不考取功名。


    想到這裏,她提筆寫下了幾行字“


    本將秋草並,今與夕風輕。騰空類星隕,拂樹若花生。


    屏疑神火照,簾似夜珠明,逢君拾光彩,不吝此身輕。


    這首詩寫的就是淮南王那首詩的謎底,也就是螢火蟲,而且這首詩也托物寓意,表示即便自己像螢火蟲一樣弱小,隻要遇到知音,也會不惜奉獻出自己的力量。


    “這一輪寫完後不用掛出來,把紙麵朝下扣住,等時間到了再翻過來。”台上淮南王朗聲說道。


    白若竹聽了吹幹墨跡,把紙扣了過去。


    等白若竹做好這一切,在去看二哥,見他氣定神閑的站著,竟然比她還快了幾分。


    白澤沛見妹妹也完成了,不由朝她露出了淡淡的笑容。


    因為多了猜謎的時間,這輪比試比之前多了一半的時間,觀眾席上就有人要沉不住氣了,竟有人說出了答案,於是不少人聽到,很多人知道了淮南王那首詩是說螢火蟲的。


    於是這樣傳著,比試的人也聽到了,沒想到答案的人露出恍然大悟之色,急忙去想詩,卻已經來不及了。


    比賽結束的時候,有八人交上了詩作,還有一人隻來得及寫了兩句,另外一人是還沒醞釀出來,急的恨不得求賽方再寬限點時間。


    “把詩都掛起來,念詩!”裁判說道。


    立即有念詩的人挨個念了起來,白若竹見二哥的詩沒有寫偏,還多了一份飄逸之氣,不由大大的鬆了口氣。


    等所有人的詩都念完,淮南王滿意的說:“今年的才子們不錯,腦袋挺靈活的。我之前與聖上閑聊,聖上覺得讀書人不能讀死書,所以本王今日突然想到了這樣一個題目,沒想到大家沒讓本王失望啊。”


    他說著突然看到了白若竹,臉上露出了笑容,“很好很好,還有名女學生寫了出來,咱們丹梁國以後的女學士也不會比承水國少了,本王深感欣慰啊。”


    林寒蘭也參加了詩文比試,她也猜出了螢火蟲的謎題,隻可惜她沒能進入前十名,根本沒有繼續作詩的資格。想到這裏,她心裏十分的不甘,卻不敢露出半分來,她父王可是個十分嚴厲的主兒。


    白若竹被淮南王一誇,直覺得渾身都別扭起來,實在是落到她身上的目光實在太多了。


    台上的評委和淮南王商量了一番,最終確定了前五名出來。


    隻有八人完成詩作,要進前五名的幾率就大多了。


    最後,評委中一名老者起身,大聲念到:“第一名宣朗學宮唐楓。”


    觀眾席一片歡呼聲響起,不少人瘋了一樣的喊起了唐楓的名字,一名十八歲的少年竟如此出色,實在是讓人既羨慕又嫉妒。


    “第二名泰安學宮古允禮,第三名北隅學宮白澤沛,第四名北隅學宮白若竹,第五名長安學宮丁光霽。”


    這邊評委一念完,北隅學宮那邊就激動的歡呼了起來,雖然北隅學宮沒有拿到第一,可卻有兩人進了前五名,甚至還有一名是女子,這下子還有誰敢笑話北隅學宮?


    “恭喜了,白小姐。”一旁林旭飛朝白若竹行禮,笑著道喜,表情十分的真誠。


    白若竹看了眼他的詩作,心裏覺得可惜,或許今日淮南王不來,他也能進前五了,淮南王出題到底要避嫌,否則第五名很可能是林旭飛。


    林旭飛看出了白若竹的想法,笑的十分坦然的說:“我確實不如你,排在後麵也很正常。”


    “但你的前途不可限量,等你秋闈中舉。”白若竹笑著朝他拱手行禮。


    眾人相互道賀,白若竹和二哥一起回了學宮隊伍中。


    “唐楓又拿了一項第一啊。”白澤沛聲音很輕,語氣也淡淡的,但旁邊的白若竹還是聽到了,她不由朝二哥看去,想看看二哥會不會有挫敗之色。


    所以說出門了才能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一直待在北隅城會變成井底之蛙的。


    即便二哥會有些失落,白若竹依舊覺得讓二哥來江南參加比試是對的,而且她絕對相信二哥不會因為這點小挫折就頹廢了,反倒會更激勵他的鬥誌和進取心。


    鄉試他和唐楓不會相遇,明年春天的會試就該碰麵了,還有半年的時間,到時候才是兩人一句勝負的時候。


    當日的比試結束,江奕淳來接了白若竹,一起返回了住處。


    他看著她的目光亮的有些瘮人,“我的小娘子竟然這麽有文采,還真是我小看你了。”


    “什麽叫小娘子,難道你還有大娘子了?”白若竹豎著眉毛問道。


    江奕淳伸手去刮她的鼻子,笑著說:“少跟我亂扯,我就你一個,以前是,以後也絕不會有任何變化。你二哥曾經說可惜你是女子,否則成就肯定在他之上,看來不是過度的誇你啊。”


    白若竹笑著搖頭,“我可不行。”她偷偷朝四周看了看,小聲說:“那些詩不是我作的。”


    江奕淳愣了愣,隨即笑了起來,臉上也沒有責怪之色,隻是無奈的揉了揉她的頭,結果把她的發髻都揉亂了。


    兩人跟北隅學宮的隊伍一起往外走,這時後麵一名護衛打扮的人追了上來,說:“江大人、江夫人,我們王爺有請。”


    白若竹心裏猛的跳了一下,難道是她的詩暴露了她?不過很快她注意到江奕淳臉上的凝重之色,突然想到昨天那二百精兵撐腰的事情,不由又替江奕淳擔憂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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