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若竹一急站了起來,拿信的手一抖,袖子就帶翻了一碗熱粥,旁邊章嬤嬤急忙上去擦拭,筱畫也趕緊過去幫忙休息,她小心打量著白若竹的神情,心裏覺得奇怪,大小姐這是怎麽了?還沒見她如此失態過呢。


    白若竹的微微發抖,看著信上武櫻帶些英氣的毛筆字,她是又氣又心疼,那傻丫頭到底是怎麽想的,怎麽能跑去戰場了呢?


    “若竹,當你看到這封信的時候,我應該已經是西南大營中的一名士兵了,你恐怕不知道西南答應要跟犬戎族開戰吧?我要去戰場上實現我的報複,一點點的打拚起來,或許某一天我真的能成為丹梁國的女將軍了……”


    白若竹氣的想撕了信,卻又不舍得,她再次看了一遍,確定沒看錯,也從武櫻字裏行間的態度看出,她沒開玩笑,而且態度很堅決。


    “本來就近去西北大營最是方便,但不能被我爹給找了出來,西南大營他就插不上手了。你也不用為我擔心,我可是咱們北隅城的霸王,上了戰場不說英勇無敵吧,但也是能夠自保的。我以後不方便給你寫信,但我保證我一定會活著回去的,替我親親小侄子,祝一切安好,武櫻敬上。”


    “章嬤嬤,幫我照看蹬蹬,我有急事出門一趟。”白若竹手中攥緊了信,將信紙都捏皺了,說完話就一溜煙的走了出去。


    “夫人,你先吃些東西……”章嬤嬤叫了一聲,可哪裏還有白若竹的影子啊,是什麽讓她急的都運起輕功離開了。


    白若竹喊了劍七,套馬出門,直奔京城的商會去了。


    武櫻去了西南大營不是開玩笑的,她是西北人,萬一水土不服怎麽辦?而且西南大營環境惡劣,她從底層做起是沒錯,但她到底是個女子啊,普通士兵是要睡通鋪的,不是誰都能向花木蘭一般好運!


    即便武櫻身份不被識破,但是戰場是鬧著玩的嗎?一旦開戰,千軍萬馬襲來,平日裏會的武藝不一定完全派上用場。而且戰場暗箭流矢那麽多,不小心傷到她怎麽辦?


    再者犬戎族的士兵天生彪悍,隻要跟丹梁國交戰,必會損傷丹梁國不少兵馬,如果不是犬戎族人口太少,他們很可能早就攻下丹梁不少城池了。


    武櫻瘋了嗎?怎麽就跑去西南大營了?


    劍七見白若竹神情不對,小心翼翼的問:“主子,出什麽事了?”


    白若竹生氣的把信塞給了他,劍七一看臉色也沉了下來,上戰場可不是鬧著玩的,貴族公子哥兒去了都不定能活著回來,別說一名貴族小姐了。


    此刻白若竹已經到了商會門口,她一進門就給當值的管事吩咐起來,一方麵速度去北隅城問下武府的情況,另一方麵也派人去西南大營暗中調查,看看最近加入了哪些新兵,其中有沒有武櫻。


    白若竹因為推行品牌稅那件事讓商會不少人認識了她,所以她一提出要求,那名管事立即記錄在冊,很快讓人放出了飛鴿傳書。


    做完這一切,白若竹反倒傻呆呆的站在了那裏,因為她除了等消息,其他什麽都做不了了!


    這時外麵傳來一陣馬蹄聲,有護衛翻身下麵,匆忙的跑進了商會裏,對白若竹說:“大小姐,可算找到你了,大事不好,宮裏傳來消息,大姑爺打傷了承水國太子,被暫押禁軍大牢了。”


    白若竹一驚,急忙問:“他怎麽跟周玨起了衝突?”


    護衛神色有些尷尬,“似乎是承水國太子提到路遇夫人,還說想抓你不費吹灰之力,甚至在言語上侮辱夫人……”


    “周玨!”白若竹從牙縫裏擠出了這兩個字,她家阿淳打的好,她也想痛扁周玨!


    白若竹出了商會,上馬朝皇宮方向行去,她要想辦法進宮見見江奕淳,也看看現下的情況。


    她到了宮門遞帖子求見太後,大概等了半個時辰,有慈寧宮的太監接了她進宮門。


    “太後,我想進禁軍大牢一趟。”白若竹見到太後也不拐彎抹角,直接說明了自己的來意。


    太後朝她招招手,讓她到近前說話,柔聲安撫她道:“你先別急,我知道你就是衝這事來的,已經讓人安排去了,等吃了午飯後就該差不多了。”


    白若竹也知道太後不可能一句話就違反宮裏的規矩,她隻能靜下心來,等太後那邊的消息。


    “江奕淳這次也太衝動了,我聽說那承水太子的鼻梁骨都斷了。”太後低聲說道。


    白若竹嘴角抽了抽,阿淳不像是那麽不冷靜的人啊,除非周玨說什麽觸了他的底線。


    難道是關於她的?她記得那日周玨當街汙蔑她救治劍七是跟侍衛有染。


    想到這裏,她眼中閃過寒光,周玨欺她辱她不止一次了,總有一天她要親手殺了他!


    “太後知道周玨是怎麽成了承水國太子的?怎麽承水國也沒辦立儲君儀式呢?”白若竹問道,或許能從這裏突破一二。


    太後屏退了左右,隻留了貼身的女官,這才說:“皇上那邊打探來一些消息,說是承水國的皇帝一直纏綿病榻,卻遲遲不肯立儲,然後宣了那六皇子入宮一天一夜之後,就突然下旨立六皇子為太子了。承水國的其他皇子都不服,有人說那道聖旨是六皇子仿造的,或者趁承水國君病重不清醒時,騙到玉璽下的。”


    白若竹點點頭,她覺得這個可能性很高。


    “也有人說那六皇子以色侍人,隻是這聽起來也有些荒謬,反正承水國君昏迷不醒,誰也不知道到底是什麽情況。”太後繼續說道。


    “所以承水的其他皇子都對周玨下手,他才借來訪躲到咱們丹梁來了?”白若竹問道。


    “他是來聯姻的。”太後微微歎了口氣。


    白若竹不由瞪大了眼睛,皇家如今未嫁的就玉鬢公主一人了,如果要跟周玨聯姻,那還不如嫁到突厥國呢。


    “放心,跟玉鬢無關,他要從皇室宗族裏選一位郡主,然後封了公主做他的側妃。”太後急忙解釋道。


    白若竹這才鬆了口氣,但想到太後那聲歎息,才意識到誰嫁給周玨都很可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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