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白若竹他們離開的時候,幾乎全村人都來相送,村裏人不多,卻也把村口擠的滿滿的,白若竹看著一張張真誠的麵孔,心裏既溫暖又有些酸澀。


    西山村的條件太差了,比她曾經居住的後山村差多了。這裏的耕地種不了什麽東西,而西山的土質特殊,又山石極多,摘種果樹也不會有很好的收成。這裏的村民衣服都很單薄,而且十分破爛,像山子和小劉穿去城裏的衣服,還算是補丁最少的。


    都說靠山吃山,但能進深山打獵的人不多,獵到獵物的機會更少,還可能冒了生命危險。


    就是采藥說起來簡單,卻依舊既辛苦又危險,因為有不少采藥長在懸崖峭壁上,或者附近有猛獸出沒,白若竹昨晚也問過村長,每年村裏都有人因為采藥而發生意外,傷殘的都算運氣好的了,甚至還有屍骨都找不回來的。


    白若竹也問過村長,既然村裏條件那麽差,大家為何不搬去別的地方居住呢?


    村長當時就搖頭:“我們祖祖輩輩生活在這裏,一直有山神爺庇佑,我們不能離開這大山,況且我們去了別處又能做什麽?”


    白若竹也不知道如何回答,該怎麽幫幫這些人呢?


    她一時間也毫無頭緒,隻能一步步的來了。


    “我還以為你會不忍心,給他們分發些錢財,不過看起來你成熟多了。”回去的路上,江奕淳笑著說道。


    白若竹白了他一眼,“姐一直很成熟,心理年齡比你大,我難道不懂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的道理嗎?給錢是施舍他們,說不好聽是侮辱了他們,也隻能幫一時,他們的日子還的靠他們自己過下去。”


    江奕淳突然伸手提起了白若竹的脖領子,一下子將她提的懸空在了馬背上。


    “姐?你現在是囂張了,敢跟你夫君自稱姐了?”江奕淳壞笑著說道。


    白若竹氣的磨牙,他又把她拎成烏龜造型了,做死啊!


    “那隻是口頭詞,就好像你們男人喜歡說爺怎麽怎麽一樣,你給我放手!江奕淳,我告訴你,你再這樣拎我,別怪我跟你翻臉!”白若竹雙手拉著馬韁繩,拚命的扭身子,企圖擺脫江奕淳的鉗製。


    暮雨他們嘿嘿的偷笑,故意放慢速度落在了後麵,別的影響二人打情罵俏。


    江奕淳見她真的急了,慢慢將她放落到馬背上,傲嬌的哼了一聲,說:“這話你跟別人說去,跟我永遠不能做姐!”


    白若竹暗暗吐槽,姐前世活了二十多歲,就是比你大,就是你姐!但是附近還有劍七他們,這話她可不敢說出口。


    想到自己拿他沒治,白若竹賭氣的打了馬屁股,駕馬跑到了前麵。江奕淳急忙追了上去,臉上卻藏著壞笑,他覺得時不時逗逗他家娘子也蠻有趣的,每次看到他家娘子那小瓜子臉都鼓成了包子,就覺得格外的可愛。


    連白若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跟江奕淳賭氣的時候,會嘴裏鼓氣把臉頰撐起來一些,完全沒了平日裏嚴肅的樣子,看起來還有些萌萌噠。


    一行人很快騎馬趕回了光啟鎮,一切如常,孫甲見白若竹回來,大大的鬆了口氣,他現在也能獨當一麵了,但內心裏多少有些不自信。


    白若竹琢磨著他還得多鍛煉,但誰不是一步步成長起來的?


    隨即她又去看了武柏,可惜武柏還是老樣子,隻能慢慢的調理,極難立即好起來。


    她很好奇武柏到底經曆了什麽,但皇命在身,她不可能繼續待下去等著武柏醒來了,也隻能先送他回北隅城,以後再想辦法救治他了。


    隨後她去了商會,給她手下的一名管事送了信兒,讓他安排人去西山村教村民炮製藥材,另外委派那管事來負責西北的事務,包括每個月去西山村收藥材。


    當然,這種遠離京城到邊境的差事,誰都不太樂意接受,可白若竹信裏的一句話就讓那名管事興奮的不行了。


    “另外,我想在金水城開花想容編織館的分號,就由你來負責,你知道我的規矩,掌櫃都有提成,好處自然少不了你的。”


    那名管事哪裏不同意的道理,他早就羨慕許閣負責花想容針織館了,那可是日進鬥金啊。


    安排完光啟鎮的事情,白若竹一行人收拾了行李,準備第二日就出發去西域,因為是秘密行動不能讓人發現他們的行蹤,所以走的時候他們沒讓任何人相送。


    孫甲在隔離區不能離開,還忍不住抹了把眼淚,握著一隻令牌,認真的對白若竹說:“盟主,我一定好好練習你教的針法,等癘風過去了,我就給咱們吸收會員。”


    令牌是醫者聯盟的身份牌,上麵不僅僅有醫者聯盟的標誌,還有持有者的編號,如今這個位數的排號可都是元老級別的象征,孫甲是四號,為此興奮了好一陣子。


    令牌是江奕淳吩咐人去打造的,又對盟裏出了些力,自然是得了白若竹的“獎勵”。


    至於昏迷的武柏,依舊安置在了隔離區,他身上的癘風已經治愈了,倒不怕出去會傳染,隻是在武家人趕來之前,這裏有周數保護更加安全一些。


    於是,當天一早天不亮,江奕淳帶隊,悄悄的出了光啟鎮,朝西域方向進發。


    ……


    於此同時,京裏則是熱鬧的不行,眾人終於迎來了三年一度的大考,也就是俗稱的春闈。


    白府裏,林萍兒把一應物件都交給白澤沛,說:“這是你小妹走前就為你準備好的考場用物,還有些急用的藥丸,這幾****一直待在考場要辛苦了。”


    白澤沛看著連小點心準備了的盒子,眼眶有些濕潤,問:“小妹還沒來信?”


    “昨天讓商會送了信兒來,說在治療瘟疫了,一切都十分順利,情況已經得到控製了,說不定很快就能回來呢。”林萍兒說得高興起來,“昨日你說要散心,回來又有些晚,我也忘了跟你說這茬子事了。”


    白澤沛點頭,“那就好,小妹的本事我也放心,沒她搞不定的事情。”


    白澤浩在旁邊附和道:“是啊是啊,我最佩服的就是小妹了。”


    白義宏一眼瞪過去,“你這是不把你爹放在眼裏了?”


    全家都知道白義宏在開玩笑,都忍不住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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