族裏的不少後輩都在,白若竹的幾個堂兄、堂弟一直在好奇的打量她,這種打量不是沒有禮貌的亂看或者審視,而是帶了些崇敬和探究,甚至有些熱切。


    看的白若竹心裏毛毛的,但又覺得似乎沒什麽,直到白祿叫他們各忙各的,白若竹才想到為什麽覺得那種目光有些眼熟了。


    就好像前世看到粉絲麵對偶像時那種崇拜的目光,想到這裏白若竹心裏突然有些小驕傲,誰不想被人尊敬著呢?


    但很快她又覺得不好意思,自己並沒什麽本事,不過是占了穿越的優勢,哪裏值得族人這樣崇拜呢?


    “若竹丫頭,你看著臉色不太好,不是心裏藏了什麽事吧?”白祿突然問道。


    白若竹苦笑,見屋內隻有年長穩重的人了,才壓低了聲音說:“京裏睿王反了,收買了禁衛軍叛變,在大年夜的宮宴上刺殺皇上,太後舍身擋箭,為皇上爭取了逃亡的時間,如今皇上已經轉移到北隅城了。”


    “什麽!”白祿一下子跳了起來,其他幾人也嚇的嘴都哆嗦起來。


    好在白祿也是經過過大風大浪的人,他很快重新坐下,壓低了聲音說:“所以小江沒跟你一起回來?”


    白若竹點頭,“他半路上領了皇上的旨意,去西南大營了。”


    她不想騙族長爺爺,但為了族人的安全,也為了不必要的風險,還是按江奕淳交待的這般說比較好。


    白祿靜默了好半晌,這才紅著雙眼說:“這世道要亂了,最後苦的還是咱們老百姓啊。”


    一時間屋子籠罩在悲傷的氣氛之中,誰說天高皇帝遠,如今武寧帝唐胤不就在北隅城嗎?還有西北是要地,以後還不知道會怎樣。


    過了一會兒,白若竹又開口說:“族長爺爺,我跟家裏商量,已經把家產都捐獻朝廷,助皇上收複政權。錢倒是可以再賺,但後麵這一年半載都兵荒馬亂的,生意恐怕不會太好,我家資助族學的銀子可能會有些縮減。”


    其實說這個事情她還挺不好意思的,因為一開始是她主動說資助族裏的,如今沒資助多少就說要縮減了,倒顯得她言而無信了。


    “等生意好了,家裏把錢才積累下來了,這資助還是按老規矩來,我估計最多是影響個一年半載吧。”白若竹又補充道。


    白義宏也不好意思的搓了搓手,“二叔,實在是對不住了。”


    白祿一下子瞪起了眼睛,“你們說的這叫什麽話!”


    白若竹愣了愣,族長爺爺這就生氣了?這可不像她認識的族長爺爺啊。


    “咱們是一家人,你們能向朝廷捐獻家產,我們白氏一族驕傲還來不及,難道還能因為這個怪你們了?再說了,你們資助族裏是份情意,就是不資助了,我們也隻有感激的份,沒有怪你們的道理。而且族裏這一年都在努力,自己也有了不少的收益,你們就放心吧,咱們白氏的上下都在努力,前陣子才翻修了祠堂,以後慢慢步入正軌也不能總讓你們一家資助了。”白祿說道。


    嗬,原來人家是埋怨白若竹一家太客氣了。


    “是啊,義宏你們別擔心,族學如今能正常運作,倒是你們還真舍得,連可是佩服的五體投地了。”白祿的堂弟白展富翹起大拇指讚道。


    白義宏有些不好意思,撓著頭說:“我可想不到這些義舉,是若竹丫頭提的,她說有國才有家,如果國家動蕩,我們這些百姓也沒法安穩過曰子,而且皇上、太後對若竹和姑爺有知遇之恩,衝這份情誼這時候也該雪中送炭的。”


    一屋子人紛紛說好,有國才有家,如果都局限於自己的小家,這天下也隻能亂下去了。


    大家又說了一會兒,白祿的大兒媳婦進來說要擺午膳了,眾人才止住了這個話頭。


    吃了飯,白祿又讓白澤濟帶了白若竹去族學看看,還看了下族裏購置的田產,白若竹看的不住點頭,不得不說族長爺爺把族裏帶領的很好,族學也像模像樣的辦起來了,不僅僅造福了白氏一族,楓葉村和附近村子的孩子都能來上學,也算是造福一方了。


    所以白若竹跟在白澤濟在村裏走動的時候,不少人對白家人都十分的熱絡和尊敬,白氏在十裏八村也開始有些名聲了。


    白若竹倒不是在意那些虛名,但一個大家族要真正的興旺,很多時候就是從這些名聲興起開始的。


    當晚,白若竹一家人住在了白祿家裏,白祿家的院子也擴了幾間房,他們住下也沒有以前那麽擁擠了,晚上房間還點了火盆,雖然不如地龍暖和,但在鄉間也是極難得了。


    第二天一早,白若竹一家到正廳用早飯,他們原計劃是到午飯後就離開,不想飯後白祿拿出了一個木匣子遞給了她。


    “這是?”白若竹有些不解的拿著木匣。


    白祿笑起來,說:“之前你給咱們族學資助,等族學辦起來後,剩下的錢我就購置了田產,這些田產就是咱們族裏的財富,我想著與其把銀子放著,不如想辦法讓銀子生銀子,就是以後每年的田地的收成也夠咱們族學的運作了。”


    白若竹點頭,“族長爺爺說的極是,這樣族裏便能發展的更好了。”


    “還有我之前考慮過你說的,要讓後輩們做適合自己的事情,像澤濟就適合讀書,現在已經是童生了,雖然如今局勢動蕩,但總有再開科舉的時候,我相信他至少也能考個舉人的。另外你澤泊堂弟就不是讀書的材料,但他算賬厲害,腦袋又夠靈活,如今已經跟著鎮上的商行老板學做生意了,咱族裏以後也有管生意的人才。”


    她這時已經打開了木匣子,發現裏麵竟然是一些銀兩和幾張銀票,雖然不多,但也夠族學運營個兩三年了。


    “族長爺爺,這個我不能收!”她急忙把匣子推回去,白祿卻瞪了她一眼,說:“怎麽就許你們為國家盡心,就不許我們也盡盡綿薄之力了?難不成你還瞧不上我們這點散銀子?”


    “昨晚我跟大家商量了一下,這些都是各家自願拿出來的,大家的意思都是銀子可以再賺,這份心是一定要盡的,我不管你是拿給朝廷,還是購置糧草、藥材捐獻,反正用到朝廷那邊就是了。”白祿把匣子推給了她。


    白若竹沒再推讓,心裏卻是滿滿的驕傲,她很感謝上天給她爹安排了這樣族人,雖然他們一家跟這裏的白氏並無血緣關係,但她打心裏為這些族人感到驕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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