鬆田神色更加尷尬,朝白若竹拱手行禮,“白大人說的極是,我這就去說說他們。”


    說著他轉身去攔抓鹿的那兩名侍衛,“這裏是寺廟,你們怎麽在這裏吃葷腥,還抓裏麵的鹿?”


    兩名侍衛愣了愣,隨即一個說:“這裏是寺廟門外,怎麽不能吃了?我們來幫招提寺救火,辛苦了好幾天了,還不能吃他們兩隻鹿了?”


    鬆田是文官,在赤鬆將軍這樣武人的手下並不是很有地位,而幕府尚武,那些武人都有些臭脾氣,誰也不怕手無縛雞之力的鬆田。


    “趕快放開這隻鹿,別再造殺孽了。”鬆田說道。


    “我們是武士,殺的人還少嗎?什麽殺孽不殺孽的,去去去,一邊忙去,別打擾我們。”那侍衛說著還一把把鬆田扒拉到了一邊。


    馮瀾影直接衝了過去,抬手就打開了抓住小鹿的那名侍衛,“叫你們放開,你們聽不懂嗎?”


    侍衛還真的聽不懂,鬆田氣憤的翻譯了一下,叫他們不要衝撞了中原來的貴客。


    兩名侍衛都有些生氣,其中一人更是負氣的突然朝跑開的小鹿扔隻飛刀,馮瀾影沒想到有人會突然出手,也來不及阻止,飛刀就插到了小鹿身上。


    可憐的小鹿慘叫了一聲就倒到了地上,痛苦的哼哼起來,一雙濕漉漉的大眼睛竟是流出了淚水。


    “找死!”馮瀾影氣的一掌拍了過去,對方立即拔刀還擊,袁立誠瞬間就衝了過去。


    “是敢動我媳婦,別怪我讓你們都死在這裏!”袁立誠一把陣符扔了出去,這是要布陣了。


    烤肉的侍衛也蹭的一下跳了起來,一個個拔刀衝了過來,兩人成了對峙之勢。


    扶桑侍衛大概覺得自己這方人多,一個個表情十分的囂張,還有人發了信號,似乎再叫更多的侍衛過來幫忙。


    “別,都別動手,大家有話好好說,趕快把刀收起來!”鬆田著急的叫道,他一會兒說漢語,一會兒說扶桑話,攔在中間要急死了。


    江奕淳冷冷的盯著動手的侍衛,“給他們點教訓,狠狠的打,別打死人了就行!”


    其他人早就想動手了,聽這話都動了起來,馮瀾影更是把出手傷小鹿的人狠狠的踩到了腳下。


    白若竹快步走到了受傷的小鹿跟前,亦紫和烏丫不擅長打架,也急忙跟了上去。


    “主子,救救它吧,它還是隻小鹿寶寶呢。”亦紫快哭了出來。


    烏丫氣憤的跺腳,“那些人太可惡了,都說不能吃了,竟然還要殺了小鹿出氣,簡直沒人性!”


    白若竹蹲下檢查了一番,小鹿的傷很深,但沒有傷到內髒,刀子紮到了它後大腿上,但傷了動脈,血流不止。


    “我來救它,你們搭把手。”白若竹吩咐了兩句,然後飛快的給小鹿下針止血,大概小鹿察覺到了她們的善意,也不掙紮,就是一臉哀求的看著她們,格外的讓人心疼。


    血很快就止住了,白若竹飛快地拔出了匕首,小鹿痛的嗷嗷叫起來,但它知道誰對它好,腿也沒有亂蹬。


    白若竹拿了針線幫它縫合,她很少治療動物,加上鹿還有皮毛,縫起來沒有給人縫的順利,急的她頭上都冒了汗出來。


    另一邊江奕淳他們把一眾侍衛都打趴下了。


    “剛剛是這隻手扔的飛刀吧?”馮瀾影踩到了那名侍衛的手上,侍衛痛大叫,嘴裏還罵著扶桑語的髒話,馮瀾影又對著他肚子狠狠踢了一腳,“別讓我再看到你,否則下次直接廢了你的髒手!”


    侍衛嗷嗷嗷的慘叫,鬆田急忙幫著說好話,“各位大人手下留情啊,他們是粗人喜歡動武慣了,你們千萬不要跟他們一般見識,否則我怎麽跟甪直大人交待啊。”


    江奕淳冷了臉,“叫甪直來找我,我等著和他切磋一下。”


    鬆田倒吸了口冷氣,甪直可是第一武士啊,怎麽他感覺這位江大人說切磋的時候那麽的不屑呢?


    他突然有些頭痛,原本是怕丹梁國使者們受傷,卻不想甪直大人的手下都被打趴下來了,以甪直大人的脾氣,怕不會善罷甘休了。


    這時,寺裏傳來腳步聲,是新野和一名僧人趕了過來,顯然是僧人發現他們動手,急忙去找了新野來勸阻。


    可當僧人看到侍衛們都趴在了地上,驚得下巴沒掉下來。


    “這是怎麽回事?”新野大步走來,他是個護短的人,臉色立即不好看起來。


    被大的喊娘的侍衛們嘰哩哇啦的說著什麽,顯然是在告狀。


    江奕淳挑釁的掃了新野一眼,他的兵都趴下了,告狀又有什麽用?


    鬆田急忙和新野說了幾句,他沒有添油加醋,原原本本的講了清楚。


    新野扭頭看到烤爐的架子,還有沒吃完的鹿肉,臉刷的一下掉了下來。


    “誰讓你們在這裏烤鹿肉的?”新野吼了起來。


    瞬間,那些嘰哩哇啦告狀的侍衛都安靜了下來。


    “大人,我們不就是吃兩隻鹿嗎?這麽多鹿廟裏也數不過來,還不是他們中原人多管閑事,這裏是扶桑,哪容得他們稱王稱霸了!”出手傷了小鹿的侍衛不服氣,又嘰哩哇啦的說了起來。


    “胡鬧,招提寺遇到此大難,將軍是派你們來保護這裏的,你們卻烤了人家的鹿,不怕將軍責備嗎?”新野看到不遠處在給鹿治療的白若竹,心裏不知道為什麽特別生氣。


    這種氣不是對白若竹生的,而是對這些侍衛,尤其是看到白若竹額頭出了汗,一臉焦急的樣子,他心裏就更不好受了。


    如果換是從前,他並不會多麽嚴厲的責罵他們,甚至可能護短的幫著自己手下了,可今天他說不出偏袒的話了。


    白若竹那邊終於給小鹿縫好了傷口,亦紫拿帕子幫她擦了汗,因為剛剛在幫忙,亦紫和烏丫身上都沾了鹿血,白若竹身上就更不用說了。


    “鬆田你跟寺裏打聲招呼,我把這隻鹿帶回驛館養傷了。”白若竹對鬆田說道。


    鬆田看到重新能站起來的小鹿,對白若竹更是佩服的不行,不想她會治人,竟然也能給鹿治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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