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回家了……”秦元中激動地難以自已,他甚至以為這又是自己做夢了,否則自己怎麽能再次回到家裏來。


    宅子不是賣了嗎?


    “爸!咱們的宅子買回來了!”秦瀚從院裏推著輪椅過來,看著老淚縱橫的父親,也跟著紅了眼睛,


    “你可以回來住了,你快進來看看,裏麵都沒變樣,就和你離開時一個模樣。”


    “好,好,好。”秦元中高興地連連點頭應好,臉上好像蒙了一層光暈一般,散發著幸福的神采,精神頭也很好,一點都不像是行將就木之人。


    外公由後麵趕到的顧哲涵接手,推著他往院子裏走,阮涼則是扶著秦玥,當她的眼睛,帶著她走進院子。


    “涼涼,院子東牆角的海棠樹還在嗎?”秦玥問。


    “在的,隻是現在是晚秋,葉子都要落光了,光禿禿的。”阮涼點頭。


    “等春天就好看了,海棠開了,很漂亮的。”秦玥浮現出回憶的神色,隨即又輕輕歎了口氣,“可惜了,如今的我,看不到這些。”


    “媽,等明年花開你就能看到了,現在一點都不好看,不看也不可惜。”阮涼安慰她,還故意帶上了幾分任性和嫌棄的語氣。


    秦玥聞言,不由一笑,女兒的安慰很暖心。


    坐在輪椅上,走在前麵的秦老爺子,努力睜大眼睛,想要將眼前的一切看清楚,和腦海裏家的記憶做比較。


    比如院裏的樹都長大了,變粗了,種的花草也變了樣了,不過,院中乘涼的小石桌沒變,他親手做的門簾也還在……


    “沒變樣,沒變樣,還是咱們家,是咱們家……”秦元中被推到屋裏,看著眼前熟悉的擺件,激動地不斷地說道。


    “爸,你去看看你的書房,花房,也都是那樣。哲涵,快推著你外公去轉轉。”秦瀚說道。


    顧哲涵點頭,推著外公一邊走,一邊和他聊著小時候的事,


    “外公,我記得有一次我調皮,把你最愛的一盆蘭花給碰掉了,花盆摔碎,花也毀了,我當時可怕你打我了,直接就跑了,不敢回家。”


    秦元中也想起這事了,笑著點頭,虛弱地說道,“花沒了沒事,丟一外孫,可不行。”


    顧哲涵笑了笑,繼續和他聊天。


    秦元中有時回應一句,可更多的是聽著,看著這熟悉的一切,眼裏閃爍著不舍的淚花。


    他知道自己時間不多了,他能感覺的到,兒女們也都知道,所以,他們孝順地將他從醫院帶出來,讓他回到家裏來。


    秦元中心裏一陣舒坦,能老死在家裏,是最幸福的一件事,也了卻了他最後一樁心事,他能含笑九泉了。


    -


    帶著秦老爺子在家裏轉了轉,見他精神不好了,阮涼他們趕緊將他送回到屋裏,將他放在床上,然後圍在床邊,陪著他。


    秦老爺子半眯著眼,看著眼前的一眾兒女孫兒,臉上一直帶著幸福的笑容,“都,都去歇著吧。我我沒事。”


    “爸,我們也沒事,就想在這陪著你。”秦玥抓著他的手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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