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輪殘月高懸中天,今晚的夜幕是沉悶的。


    津市最奢華的莊園內,程穎慧正通紅著眼睛陪伴著自己的兒子—兒子吳少明被楚源打得五官都歪了,正躺在床上艱難呼吸,鼻子裏都插著管子。


    楚源下手太狠了!


    程穎慧心裏那個恨啊,早知道楚源要殺自己兒子,她幹脆第一時間就帶著兒子逃命算了。


    “少明,媽媽會保護你的,你好好養傷。”程穎慧嘶啞道,悲痛不已。


    這是一個老人走了進來,低聲道:“董事長,錢太子和您女兒回來了,他們在外旅遊,是連夜趕回來的。”


    程穎慧身體一滯,神色無比複雜,一時厭惡一時憤怒一時又悲涼。


    董事會的老人見狀十分疑惑:“董事長,您和您女兒究竟有什麽矛盾?為何會斷絕關係,若是早點找她,我們公司又怎麽會落入楚源之手?”


    “別說了,你下去休息吧。”程穎慧吸了一口氣,不想多說,那老人隻能走了。


    程穎慧穩穩神,去大廳等候。


    不多時,一男一女走了進來,幾個下人幫忙脫衣脫鞋,伺候得滴水不漏。


    這對男女都不到三十歲,男的長相很英俊,五官也頗為端正,隻是眼睛有點渾濁,沒多少精神,偶爾還會露出yin光,仿佛沉迷美色久矣。


    那女人卻是青春靚麗,穿著一身奢華的衣服,外套都價值數十萬,打扮也非常時髦,一舉一動都帶著一股風情。


    程穎慧看著那個女人,牙關漸漸咬緊,然後扭過頭不去看了。


    “媽,我聽說家裏出事了,你沒事吧?”女人快步過來,顯得很是關切。


    她正是程穎慧的女兒,吳少明的姐姐,吳靜雯。


    吳靜雯是個奇女子,從小就很有經商天賦,在貴族學校跟錢太子相識相戀,畢業後直接嫁入了錢家,當起了少奶奶。


    她並不是一般的少奶奶,而是執掌家族生意的少奶奶,因為她太能幹了,把家族生意搞得紅紅火火,家族的老人都不得不服。


    可以說,吳靜雯在錢家地位極高,連錢太子都經常聽她的話。


    “嶽母,到底怎麽了?”錢太子也走了過來,他徑直坐在了程穎慧身邊,不留痕跡地掃了一眼程穎慧的屁股。


    程穎慧不理吳靜雯,很熱情地跟錢鈞說話:“錢少爺,我本不想叨擾你的,但我吳家公司被搶走,我兒更是被打得麵目全非,那個楚源還要殺了我兒,我實在沒有辦法啊!”


    “什麽?”錢鈞和吳靜雯都大叫了起來,兩人盡皆憤怒不已。


    “媽,你詳細說說,我倒要看看是誰這麽狗膽包天!”吳靜雯握住了程穎慧的手,程穎慧想甩開卻被捏得緊緊的。


    她無法,隻能任由女兒牽著手,將楚源的事說了。


    吳靜雯越聽越氣,一張白臉氣成了豬肝色:“江州王來津市為非作歹?他以為津市是他後院?”


    錢鈞也很不爽,當即去打了個電話,要自己的人徹查此事,還跟父親通報了。


    程穎慧忍不住又哭了起來,自己的兒子也太慘了。


    “媽,你先去休息,這事我會處理的,楚源想殺弟弟,我就先殺了他!”吳靜雯一臉冷色,扶起程穎慧去休息。


    程穎慧早已勞頓不堪,回房就睡去了。


    這下隻剩下夫妻倆了。


    吳靜雯又去看了看吳少明,看見吳少明死一樣地躺著,實在不忍多看。


    錢鈞卻並不在乎吳少明的生死,他攔著吳靜雯打趣:“靜雯,你媽還是很恨你啊,這次是個契機,等把楚源解決了,我想……”


    錢鈞眼露興奮的光芒,竟是有了反應。


    吳靜雯打了他一下,怨道:“都怪你,玩那麽過火的遊戲,竟然讓我去勾引我……結果好了,被母親發現了,你真是惡心!”


    “嘿嘿,你爸自己也想跟你那啥嘛,怨不得你。嶽母是不開竅啊,人生苦短,及時行樂,這次我們拉她下水,我想看你跟她玩。”錢鈞更加興奮了。


    吳靜雯當即一腳:“不行,那是我媽!”


    “這才刺激啊,寶貝兒,今晚去江南春吧。”


    ——————


    這一晚,津市風雲變幻。


    表麵上看似什麽都沒發生,實際上津市望族都聞風而動了,紛紛派出了人手去打探方雲旅行社發生的事。


    大家也都知道,江州王來津市了,他要殺吳少明,而吳少明的姐姐是錢家的媳婦。


    這就微妙了,江州王敢動錢家嗎?


    每個人都持觀望的態度,雖說津市望族共為一體,但若是有人讓錢家傷筋動骨也是極好的,說不定下麵的家族就有機會上位了。


    此時楚源正在別墅裏睡覺,他昨晚很遲才回家,回家了倒頭就睡。


    林思涵和戴青藝已經起床了,兩女都忙著做早餐,相處顯得有點生分和尷尬。


    林思涵作為大姐姐還是主動開口:“青藝啊,你跟楚源什麽時候認識的?”


    “我們高中就認識了,他是我同桌。”戴青藝挽發,有點不好意思。


    兩女都心知肚明對方跟楚源關係不簡單,也想相互探探底。


    “是麽?看來他高中就喜歡你了。”林思涵打趣道,神色卻是一暗。


    “沒有啦,他高中就是……比較色吧,老是偷看我……”戴青藝臉色微紅,想說又不好意思說。


    林思涵頓時鬱悶了,楚源那個色胚!


    “他的確很好色,對我也是,哎,男人啊。”林思涵搖了搖頭,擰好蓋子煲粥。


    兩女似乎找到了共同話題,批判起了楚源的色,關係拉近了不少。


    但誰也沒有問那個關鍵的問題:你是楚源的女朋友嗎?


    不多時,楚源撓著頭發起床了,他穿著條褲衩就走進廚房:“好香啊,煮的什麽?”


    兩女當即驚叫著捂眼睛:“楚源,你穿褲子啦!”


    楚源卻是樂了,過去調戲:“兩位美女,來個早安吻啊。”


    “去死!”兩女拳打腳踢,哪裏會給楚源早安吻?


    其實若是隻有一人,八成就吻了,但她們兩人在一起誰都不好意思,索性錘楚源了。


    楚源被錘慘了,隻好乖乖穿上褲子吃早餐。


    一番鬧騰,早餐吃完,周智平來了。


    楚源正色起來,叮囑兩女:“你們不要出門,就在家裏待著,看看電視玩玩電腦什麽的。”


    兩女都乖乖點頭,也不過問楚源的事。


    楚源跟著周智平上車,車門一關,周智平便道:“楚少爺,錢鈞約你了,請你去江南春一聚。”


    “嗬,動作挺快。”楚源挑眉一笑,“那就去吧。”


    “還有,四大豪門已經在集結人手了,聽憑楚少爺調遣。”周智平繼續道。


    楚源點頭:“看來洪權做了思想工作啊。”


    車子疾馳,直奔江南春而去。


    江南春是津市一家休閑娛樂會所,集吃喝玩樂於一體,是個正規會所。


    當然,到了裏麵就不正規了。


    楚源到了那裏一看,好家夥,十幾層高的會所真是夠氣派,裏麵不知道有多少藏汙納垢的東西。


    楚源帶著一行人入內,到了門口被攔住:“是江州王嗎?請您一人上九樓。”


    “放肆,滾開!”周智平喝罵,他哪裏敢讓楚源一個人上去?


    楚源擺手:“無妨,我倒要看看錢鈞有沒有設鴻門宴的膽量。”


    楚源獨自一人上去,直達九樓。


    九樓有一個很長的走廊,走廊兩邊全都是粉色的房間,又大又暗,裏麵不時有人影晃動。


    楚源隱約聽到了奇怪的聲音,就從兩邊房間裏傳出。


    他看了一眼,但看不清。


    “江州王,這裏請。”忽地,盡頭傳來一個充滿笑意的聲音。


    楚源看去,卻見一個叼著雪茄,穿著睡衣的男人靠著門叫自己。


    這人很帥,但沒啥精神,尤其是眼睛,總是渾濁的。


    說他是頹廢風又不像,說他是腎虛也不太像。


    “閣下就是錢太子?”楚源大步過去,發現附近都沒有人,隻有錢鈞一個人。


    “正是在下,裏麵請。”錢鈞不在意一笑,他還打了個哈欠,“我昨晚才回津市,帶著妻子來這裏玩了一宿,所以比較困。”


    楚源不語,進入了房間。


    裏麵還是空無一人,隻有一個巨大的屏風,還有一些酒水食物,但色調特別曖昧,一看就不是正經地方。


    楚源不由皺眉:“錢太子請我來這裏談判?”


    “非也非也,我請你看戲。”錢鈞露齒一笑,指了指屏風。


    屏風是半透明的,豎立在房間中央,可以看到屏風後麵的人影。


    這就跟看皮影戲似的。


    楚源更加疑惑,盯著屏風看了看,隻見十餘道人影浮現了,他們顯然都是男人,似乎沒有穿衣服,全都露著結實的肌肉。


    下一刻,十幾個人影中間冒出一個嬌小的人影,顯然是個女人。


    她也不著一縷,跟十幾個大塊頭比起來顯得弱不禁風。


    楚源眉頭皺得更深,看著一場春色無限的“皮影戲”上演了。


    “錢太子口味不錯,不過我不喜歡看。”楚源嗤了一聲,錢鈞奇怪一笑:“其實我也不喜歡看,但屏風後的女人是我妻子,我就特別喜歡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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