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回事?”女大統領擰著眉頭,看著李凡問道。


    “呃……”李凡被女大統領問的愣了一下,剛準備把事情的原委說出來的時候,紫衣突然衣衫襤褸的從人群裏衝了出來,他的臉頰上赫然多了兩個五指印。


    “大統領!您要替紫衣做主啊!”紫衣噗通一聲跪倒在女大統領腳下,抱著女大統領的腿便開始哭訴。


    “大統領,嘉禾大人他以權謀私,故意為難野子,讓野子去伺候李大人的生活起居。我跟野子找過李大人了,但是李大人他說他喜靜,不需要野子的伺候,就讓我們回去。”


    “李大人作為咱們大統領府未來的大統領夫人,他說的話我們自然是不敢違抗的。於是我跟野子便乖乖的聽從吩咐,回到了自己的住所。”


    “可我們這前腳剛進門,嘉禾大人便帶著人找了上來。不分青紅皂白的便將野子給綁了起來,還用您賜給他的火神鞭把野子打的渾身每一u一塊好肉。”


    “我在一旁想要給野子求情,可嘉禾大人不但不聽我的解釋,對著我也是兩耳光。甚至還讓其他人扒我的衣服,當眾羞辱我。大統領!我自知我跟野子的出身沒有嘉禾大人好,可他也不能這般欺負人呀!”


    “我們同為大統領府上的男寵,在身份上自然是沒有高低貴賤之分的。可嘉禾大人仗著您對她的寵愛,領導對我們這些後進府的人下狠手。您看看野子這渾身的傷,哪怕是治好了,估計也會留下頑疾。”


    “大統領!你若不為我們主持公道,那我們在這大統領府就真的沒法活了!”


    李凡著實佩服紫衣這說話的水平,和跟嘉禾作對的膽量。他竟然敢當著嘉禾和他那些走狗的麵告狀,這女大統領執法公正還好說一點,她若是稍微偏點心,紫衣跟野子今天怕都難逃一死啊。


    女大統領聽了紫衣的話以後,眼底閃過一絲殺氣,兩道眉毛擰的更緊了。她往前走了幾步,來到奄奄一息的木林野子身後,蹲下身小心翼翼的撫摸著他的臉頰。


    她對木林野子是有些印象的,在她記憶裏,這個小孩總是一副唯唯諾諾膽怯的模樣。每次聚會,他也都隻敢躲在後麵偷偷看著自己,連大聲說話都不敢。


    雖然他長相不是十分出眾,可身上這股柔弱的氣質卻讓女大統領心中生出別樣的感覺。


    “疼嗎?”女大統領小心翼翼的觸碰著木林野子身上皮開肉綻的傷口,心疼的問道。


    木林野子此時疼的幾乎要暈厥過去了,可在女大統領麵前卻依舊咬牙強忍著。甚至在看到女大統領為自己流露出擔心的神色後,還擠出一抹強笑,反過來安慰道。


    “大統領,我、我不疼的。這些傷不算什麽,你、你不用擔心我。”


    他此時說話都快沒力氣了,這樣簡單的一句話都是喘了好幾口氣才說完整。


    女大統領看著他堅毅的眼神,輕輕的歎了口氣,起身對身後的花憐說道。


    “花憐,把他帶下去療傷吧,務必要將他身上這些傷痕給消除掉。他還這麽小,身上若是留疤了,定會難受死的。”


    花憐在聽到女大統領的話後愣了一下,手不由得緊握成拳。看女大統領這樣子,似乎對這個叫木林野子的小孩產生了興趣啊。


    真是可惡!這好不容易把這兩個總跟自己作對的人給解決掉了,現在居然又冒出新人來了。


    小小年紀就這麽會勾引人,真是下賤胚子!


    花憐雖然在心裏把木林野子罵了個遍,可還是不敢違背女大統領的話,應了一聲後便趕緊讓人把木林野子給抬了下去。


    “你呢,沒事吧?”處理好木林野子後,女大統領這才轉過身看著紫衣,心疼的撫摸著他臉頰上那兩個五指印。


    紫衣聞言,瞬間鼻子一酸,猛的撲進女大統領懷裏小聲抽噎了起來。


    “嗚嗚……紫衣沒事,大統領您螚替紫衣和野子做主真是太好了。您、您不知道我剛剛有多害怕,我以為、我以為自己要被嘉禾大人給活活打死!紫衣是賤命一條,死了就死了,可紫衣放心不下大統領您啊!”


    “當初大統領您說,會等紫衣長大成人的那天。紫衣離成年還有兩年時間呢,我還沒兌現跟大統領您隻見的承諾,就這麽死了,紫衣實在是不甘心啊。”


    紫衣一邊說一邊哭,越說女大統領眼裏的憐惜就越明顯。到最後她甚至親自替紫衣擦拭掉了眼角的淚水,用極其溫柔的語氣哄道。


    “不許說這種傻話!你可是本大統領的紫衣,沒有我的允許,誰都不準動你一下!”


    聽見大統領的這幾句話後,紫衣將頭靠在女大統領的懷裏,不動聲色的扯了扯嘴角,那老謀深算的眼神壓根就不像一個十六歲孩子該有的樣子。


    “可是……嘉禾大人他父親是東瀛國最大的房地產商,同時也是大統領您強大的財源支撐。您因為我責罰嘉禾大人,怕是會引起他父親的不滿啊。”


    紫衣眼珠子轉了轉,繼續裝可憐的說道。


    女大統領聽見他提及嘉禾的父親,眼神閃爍了一下,臉上的柔情也消散了些。漆黑的眼睛深不見底,不知道她此時在想些什麽。


    “我可是堂堂東瀛國大大統領,豈會受他一個商賈所脅迫?這種政治上的事情你不用想那麽多,我自己會處理好的。那個野子不是你的好朋友嗎?你先去看看他情況怎麽樣了。這邊的事情,我會處理好的。”


    顯然,女大統領並不想過多的談論嘉禾的家庭。給了紫衣一個模棱兩可的回答後,便將他打發去看木林野子了。


    紫衣的眼神暗了暗,嘴巴抿成了一條直線。他就知道女大統領還是忌憚著嘉禾背後的強大背景,如果真如她自己說的,不怕嘉禾的家境的話,那麽女大統領肯定會在第一時間就把嘉禾給處置了。


    之前有一個男寵,也是這般做派,仗著多受了幾次寵,眼睛就長腦袋頂上去了。欺壓打罵其他人,被女大統領知道後,直接讓人廢了雙手給扔出了府。


    嘉禾做著同樣的事,可女大統領卻沒有作出同樣的懲罰,這就足以見得,嘉禾的實力背景之強。


    “嗯,那紫衣便先退下了。”盡管心裏對女大統領這樣的回答很不滿意,但紫衣也不敢表現出來,隻能乖乖聽從女大統領的安排。


    “行了,你們也都下去吧,這裏沒你們什麽事看了。”紫衣走後,女大統領便又把其他圍觀的人給驅散了,很快原本擠擠攘攘的小院裏就隻剩下李凡,嘉禾,女大統領跟花憐。


    此時的嘉禾已經醒了過來,在看到女大統領的身影後,直接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嗚嗚……大統領!你可要替我做主啊!你看我的臉,我這張臉是徹底毀了!這一切都是李凡幹的!大統領,這種心腸惡毒的人,怎麽能當大統領夫人呢?”


    嘉禾還不知道此時女大統領心中已經對他生了厭惡,直接惡人先告狀起來。手指著李凡,大聲的控訴著。


    他本來臉上就全是血汙,現在又一把鼻涕一把淚的,那模樣著實是讓人有些不忍直視。


    女大統領不動神色的往後退了退,避開了嘉禾要來抓自己大腿的手。


    她這樣躲避的動作直接傷了嘉禾的心,嘉禾有一瞬間的崩潰。


    “大統領!您這是在嫌棄嘉禾嗎?因為嘉禾毀容了,所以您就不要我了是嘛?”


    嘉禾的話讓女大統領的臉色有些尷尬,輕咳了一下,強忍著內心的惡心將嘉禾從地上扶了起來。


    “我怎麽會嫌棄你呢?不要多想,我剛剛隻是有些不適應罷了。你先不要哭了,先把臉上的傷處理一下。”


    說實話,要不是女大統領還需要嘉禾家族的支持,嘉禾現在這個鬼樣子,她是連看都不想看一眼的。


    李凡看著明明十分嫌棄,卻還要裝出一副喜歡模樣的女大統領,十分不厚道的笑了。


    “你還敢笑我?!大統領!您今天必須要給我一個說法!我的臉是李凡毀的,這種程度,怕是這輩子也好不了了。我現在是恨不得殺了李凡,該怎麽做您自己看著辦吧!”


    李凡的笑聲讓好不容易情緒冷靜一點的嘉禾再次暴走,一雙眼睛惡狠狠的看著李凡,逼著女大統領現在就要處置李凡。


    女大統領有些無奈的扶了扶額,責怪的瞪了李凡一眼。這人怎麽就這麽讓人不省心呢,自己原本想著就這樣打哈哈的把事情給揭過去的,誰知道李凡他自己還要去招惹嘉禾。


    真是看熱鬧的不嫌事大啊!


    “嘖,殺我?你覺得你有那個資格嗎?”李凡看著嘉禾輕蔑的笑了一聲,絲毫沒把他放在眼裏。


    “你!你!噗……”嘉禾被李凡氣的幾乎要喘不過氣來,身體直發抖,緊接著噗的一聲吐出一口老血。


    女大統領都被嚇了一跳,趕緊伸出手把嘉禾給扶住。“嘉禾?你沒事吧?這件事咱們以後再說,你先去看醫生!”


    說完,女大統領便給花憐使了個眼色,讓他幫忙,強行把嘉禾給帶了下去。


    “嘖,大統領,你這府裏似乎比表麵上看起來要熱鬧的多啊?平日裏這些男寵們定是給你找了不少事情幹吧?”


    等院子裏就剩下李凡跟女大統領兩個人的時候,李凡哂笑了一聲,看著女大統領笑著說道。


    女大統領被李凡這一番話給噎住了,嗔怒的瞪了李凡一眼。


    “你還真是一刻也閑不住,我就小憩了一會兒,你便鬧出這麽大的動靜,看來我這大統領府以後怕是沒有安生日子過了。”


    麵對著女大統領無意的責罰,李凡倒是無所謂的聳了聳肩,隨手摘了根草叼在嘴裏。


    “你可不能冤枉我啊,那都是你自己那些男寵非要惹我的,我就不信你看不出來。”


    看著李凡這幅吊兒郎當的樣子,女大統領是又氣又想笑。輕輕的歎了口氣後,眼裏竟是多了一分淒涼。


    “我一個女人,管理著這麽大一個大統領府,坐在東瀛國大大統領的位置上,你真以為有那麽好過嗎?嘉禾跟花憐他們的背景都十分的強大,我為了拉攏他們的家族,不得不裝出寵愛他們的樣子。”


    “府中其他人也或多或少跟我有著利益關係,我隻有權衡好了他們之間的關係,才能夠獲得最大的支持。你今天把嘉禾的臉給毀了,想必他父親不日便要來府上探望。”


    “我今天是暫時替你給翻篇過去了,等他父親來的時候,那才是一場硬仗。到時候我可能會責罰你,還希望你不要怪我。”


    聽著女大統領這般無奈的話,李凡挑了挑眉毛。將嘴巴上叼著的那根草吐在了地上,一臉無所畏懼的樣子。


    “你覺得,以我的實力,會怕嗎?要不是考慮到這世界的平衡,我甚至可以直接做你們東瀛國的最高領袖。反正嘉禾他爹要是敢惹我,我可不會對他客氣的。”


    這一下可真是把女大統領給氣到了,她知道李凡厲害,如果他想,這世界上沒有一個人能對付得了他。可是她作為東瀛國的女大統領,需要考慮很多東西,她沒辦法像李凡那樣不顧一切的放手一搏。


    “李凡,在你心裏我到底算什麽?你知不知道你這樣隨心所欲的作為給我填了多大的麻煩?你知道我為了你,需要麵對多少人的反對和抨擊?你怎麽可以想做什麽就做什麽?一點也不考慮我的感受!”


    聽著女大統領略帶著哭腔的聲音,李凡愣住了。看著她眼眶泛紅,卻還是倔強的不肯掉一地眼淚的樣子,竟然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麽了。


    “抱歉……我……”


    “行了!你不用在說了!這件事情我會處理好的,這段時間你就先呆在這裏那都別去!等我處理完,我自然會來找你的!”


    李凡原本是想道歉的,可話剛說了一半,女大統領便倔強的把他打斷了。用力的吸了一下鼻子,把幾乎要決堤而出的眼淚重新憋了回去,丟下這樣一番話後女大統領便急匆匆的走了。


    李凡看著她有些踉蹌的背影,眼神晦暗不明,站在原地許久,然後才重重的歎了口氣,轉身回到了自己的房間裏。


    接下來的三四天時間,除了每天按時有人給他送飯過來,這個院子便在無其他人來訪,李凡也難得清淨了一陣子。


    原本他都要把嘉禾的事給忘了的,就在第四天的早上,紫衣突然找上門來了。


    “李大人!你在嗎?”李凡剛吃完早飯,便聽見門外紫衣捏著嗓子在喊自己。他用紙巾擦了擦嘴巴,應了一聲,並且讓紫衣進來。


    “李大人,我這次來找你是有事相求的。”經過上次的事情後,紫衣對李凡的態度也好了不少,至少現在還會稱他一句李大人了。


    李凡瞟了紫衣一眼,並沒有說話。紫衣看著無動於衷的李凡,猶豫了一下,不知道該不該開口。


    “李大人,你知道嗎?嘉禾他父親今天一大早便來了大統領府,現在正在前廳跟大統領吃早飯呢。”


    思索了一會兒,紫衣這才開口說道。


    “他爹來了就來了唄,跟我有什麽關係,又不是我爹。”


    李凡頓了一下,這消息他到還沒有聽說,不過也無所謂,就算嘉禾他爹來了又怎麽樣?他還能殺了自己不成?


    李凡的回答讓紫衣很是無語,嘴巴張了張不知道該說些什麽了。


    “你到底找我什麽事情?擱這裏站半天也不說正事。你要不說,那我就忙去了。”


    李凡看著一臉便秘一般的紫衣,很是無語的問道。


    他可沒那麽多事情在這裏跟他耗著,他這些日子可一直都在打聽藥引的下落呢。


    “別別!李大人你聽我說!”見李凡起身要走,紫衣趕緊把他給攔了下來。


    “我知道你武力高強,不怕任何人的威脅。可我們跟你不一樣啊,我跟野子的家境完全比不上嘉禾。自從嘉禾他父親知道嘉禾毀容的事情後,便停止了對大統領府的財務供應,同時還在不斷打壓我跟野子的家族。”


    “再這樣下去,大統領府怕是要出現危機了,我跟野子的家族也會慘遭迫害。李大人,我知道你是個心善的,你肯定不會這樣袖手旁觀。我今天來找你,其實是想勸你去跟嘉禾道個歉。”


    “隻要你跟他賠禮認錯,嘉禾他父親便不會在針對大統領府和我們的家族了。”


    聽了紫衣的話後,李凡忍不住笑了起來。這小孩心思果然還是太單純了,當真以為自己去認個錯,道個歉就沒事了?


    他可是把嘉禾給毀容了啊,這相當於是斷了嘉禾坐統領軍夫人寶座的後路,嘉禾會那麽輕易的就原諒自己?


    “李大人,你、你笑什麽啊?”紫衣被李凡笑的一頭霧水,一臉費解的問道。


    “你說讓我給他道歉?你腦子壞掉了?而且你不要那麽天真好不好,這件事不是我道個歉就可以解決的。你當真以為嘉禾他父親這次來,純粹的是為了替嘉禾出口氣?”


    “你不要把人想想的太好了,這世界可是個吃人不吐骨頭的世界。像嘉禾他們這種大家族中,隻有利益關係,沒有所謂的親情。他爹要是真的想給嘉禾出氣,在嘉禾毀容的當天就會找上門來,而不是等到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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