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來的有些早了。


    陳家村好像沒有幾個人。琅樂箏和劉玉蘭在村口站了一會兒,然後琅樂箏說:“姐,你準備好了嗎?”


    “唉!”


    劉玉蘭歎了一口氣,說:“我既然來了,準備好與不準備好,不就是這樣了嗎?”


    “你也不要這麽消極,我和你說,今天有我在,沒人敢對你怎麽樣,你一定要相信我。”


    劉玉蘭看著琅樂箏,然後說:“樂箏,我要是不相信你,還會和你一起過來嗎?”


    “一會兒,要是那個陳虎犯混,你就站在我身後。我不怕他,我已經被他打習慣了。”


    這種話,可是從劉玉蘭的嘴裏說出來,也就有了不一樣的意思。


    天下事,什麽都可能習慣,但是挨打這樣的事,萬萬不可能習慣的。


    這是一個女人的悲哀,也是一個女人的不幸,更是一個女人心頭永遠也抹不去痛。


    不過,這樣的事情,說的再多,也是沒有用的。


    琅樂箏不會讓劉玉蘭擋在自己的麵前,是自己將劉玉蘭叫過來,那麽自己就有責任去保護她的安全。


    曾經,琅樂箏覺得,自己隻是一隻柔弱的小鳥,時刻都需要別人保護。現在,自己卻有心要去保護另一個人。


    但是這樣的情況,到底能不能說明自己真的長大了。琅樂箏自己也不太清楚,總而言之,一切都已經走到了這一步,那麽不管麵前是刀山火海,自己都要永往直前,不能有半步退縮。


    “姐,你想的太多了。那上陳虎,最多也就算是一個惡心,他的膽子還沒有那麽肥,不敢對我們怎麽樣的?”


    “這是一個有法製的國度,不會一任陳虎胡作非為。其實,以你現在的傷,大可以告他。”


    劉玉蘭嚇了一跳,緊著說:“可不敢,要是惹急了陳虎,他出來之後會對我們家報複的。所以,我們斷然不能那樣。”


    琅樂箏當然知道不能那樣,對付陳虎那樣的人,最好的辦法,就是以惡治惡。


    什麽樣的人,就要用什麽樣的辦去對待,除此之外,再也沒有別的辦法了。


    事情就是這樣的。


    再也沒有別的原因。


    “那我們走吧,反正早晚都是要去的。”說真的,劉玉蘭是鼓起了八輩子的勇氣,才出這樣的決定。如果不是琅樂箏在她的身邊,那麽他斷然不會這麽大膽。


    琅樂箏走在前麵。


    陳虎的家,就住在村中的當中。臨街的破門,說是門,都是對六的侮辱,那就是一個快要散架的柵欄。


    而且,朝裏麵一看,更是讓人不忍直視。那是怎麽樣一個院子啊,亂七八糟,豬屎和狗屎一大堆,光是站在門口,就能聞到衝天的臭氣。


    “噫,你們看。”


    “陳虎他媳婦兒又回來了。”


    “唉,這下又要挨打了。”


    “要是我,說什麽我也不回來,攤上這麽一個死種男人,心裏堵的慌。”


    “還有一個漂亮的女人,看樣子像是城裏人。”


    “當然是城裏人,我們鄉下哪裏有這麽標致的女人。”


    “……”


    村裏的人,個個都是吃飽了沒事幹,什麽東家長西家短的事,都能搞的一清二楚。這樣的地方,讓琅樂箏一瞬間又有些不太喜歡了。


    劉玉蘭低著頭,慢慢的打開了柵欄,對身後的琅樂箏說:“樂箏,進來了,這就是我的家。”


    這也算是家?


    那三間正房,好像已經有一百年之久,牆根的藍磚硝化剝落深深的陷了進去,屋頂還是茅草,窗戶又小,像寺廟。


    光是看著這樣的地方,琅樂箏就不想進去。


    隻不過,今天陪著劉玉蘭來了,也給了人家劉玉蘭希望。要是自己真的臨陣退縮,那麽自己以後就沒臉做人了。


    “我們家有點破。”劉玉蘭有些不好意思,好像家裏這麽寒酸,是她一個人的罪過。


    琅樂箏當然明白,這根本就不能怪劉玉蘭。她是一個老實的女人,是那個陳虎處處為難人,卻輒打,輕則罵,一個好臉也不給劉玉蘭,吃喝嫖賭無所不幹,在村裏臭名昭著,人人見了,就要繞著走。


    這麽一個男人,劉玉蘭跟了他四年,受盡無數打罵。


    現在,琅樂箏陪著劉玉蘭過來了。


    她要幫助劉玉蘭,要做一件真正的好事,結束一段孽緣。是的,琅樂箏已經決定要這麽做了,沒有人可以擋的下琅樂箏。


    “陳虎,陳虎。”劉玉蘭就連叫陳虎的名字,聲音都在發顫。她對天發誓,如果不是琅樂箏陪著自己過來,自己根本就沒有勇氣在院裏叫陳虎的名字。


    真的是不知道,自己在過去的四年中都是怎麽過來的。


    這裏說是自己的家,不如說是一個地獄。


    就是這樣的,是地獄,隻要一來到這裏,她的心都在發緊。脊背上的冷汗,一陣接著一陣,朝下流個不停。這樣的日子,劉玉蘭早就過夠了。


    隻是,她不敢離婚。


    因為陳虎對她說過,要是她敢提離婚,就去她娘家,把她那個生病在床的藥罐子老爸,從床上揪下來,活活打死。


    陳虎凶狠的樣子,真切的嚇得到了劉玉蘭。這個老實八交的女人,被陳虎嚇的在家裏大氣都不敢出。


    現在,琅樂箏給了劉玉蘭以希望。她也不知道,琅樂箏到底能不能幫到自己,但是就算這是一點渺茫的希望,劉玉蘭也決定要試一下了。


    大不了讓他打死,也比現在這樣生不如死的好。


    人人都說,這個世界陽光明媚,可是自己卻隻能感覺徹骨的冷。仿佛人間再也沒有一絲溫暖屬於自己。


    吱嘎!


    那扇破舊的木門,發出清晰的悲鳴,門開了。


    陳虎惺鬆著眼睛,顯然是剛剛睡醒。


    “劉玉蘭,你他媽的……”陳虎開門,隻罵了一半,就看到了琅樂箏。


    琅樂箏嬌俏的容顏,火辣的身段,以及纖細的腰身,還有如同凝脂一般的勝雪肌膚,都是那麽的引人入勝。


    這樣的女人,他陳虎從來都沒有見過。自打昨天看了一眼之後,晚上做夢都夢到了琅樂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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