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蔚是美好的,純潔的,單純的,經曆了黑暗的荒涼的事之後,他想要一直這麽抱著她,陰沉又晦暗的心才能得到救贖。


    良久……


    直到初蔚嘀咕出一聲:“聞遠哥,我都困死了。”


    賀聞遠方才回過神來,讓人上床睡覺,他幫著檢查了一下門窗,這才離開了初蔚的宅子。


    隔天,賀聞遠去了賀家老宅,他有關於醫院的事情要和他爺爺商議。


    去到賀家大宅的時候,正巧在門口碰到他大伯和二伯。


    賀海洋穿著深藍色的中山裝,戴著眼鏡,一副學者的儒雅氣息,賀海林則是穿中灰色的中山裝,梳著大背頭,臉上的笑容浮於表麵,兩人都跟賀聞遠打了聲招呼。


    賀聞遠衝二人微一笑。


    賀海洋上前道:“昨兒父親想叫你過來吃晚飯的,許輝開車去了,說是你一家都不在,昨兒去哪了?”


    賀聞遠和他的大伯二伯進了院子,正好看到老爺子拎著花灑在澆花,菊花開得正好,一旁有一株桂花,開除蕊黃色的小花來,微風送來正正清香。


    賀聞遠上前一步,和他爺爺解釋:“前幾天回了趟老家治喪。”


    幾人一驚,賀易庸追問:“治喪?治誰的喪?”


    “我養母,張桂英,她去世了。”


    賀海洋和賀海林大驚,連忙上前:“什麽?她……去世了?”


    賀聞遠頜首:“嗯,說是趕夜路不小心從橋上掉進了河裏,周圍沒人,就這麽……”


    賀易庸歎氣,拍了拍他的肩膀:“人死不能複生,你……你別太難過了。”


    賀海洋和賀海林也安慰他:“哎,到底是養了你十幾年的人,就這麽走了,確實是讓人感傷。”


    “謝謝大伯二伯。”


    賀易庸沉聲道:“聞遠呐,你跟我進來,昨兒是你父親的生日,來祠堂給你父親上柱香,磕個頭。”


    賀聞遠便跟著賀易庸一起往祠堂走去。


    院子裏隻剩下賀海洋跟賀海林。


    賀海洋瞥了賀海林一眼:“關於那個張桂英來說的事,就是聞遠他親媽被人推下河的事,你有跟咱爸說嗎?”


    賀海林眼神微閃:“我說了啊。”


    賀海洋似有狐疑:“那咱爸怎麽沒什麽反應。”


    賀海林無謂道:“那麽個女人,咱爸見都沒見過,興許覺得配不上他的小兒子,你想要咱爸有什麽反應?”


    賀海洋似笑非笑:“那倒也是。”


    氣氛很快又恢複了如常。


    祠堂裏,氣氛肅穆莊嚴,暗棕色的高台上,放著一排靈位,最邊上的便是賀聞遠的父親賀海英,台子下麵是三個蒲團,賀聞遠跪在中間。


    賀易庸從香筒裏拿了三支香出來點燃,遞給他,賀聞遠叩三叩,起身,插進香爐裏。


    賀易庸眼眶微濕,他伸手刮了一下眼角,聲音有些顫抖:“你父親若是在,也快五十了,時間過得可真快。”


    賀聞遠伸手扶住賀易庸,讓他坐在一旁的紫檀木椅上:“父親興許已經投了好人家,做著他喜歡做的事,他從前希望自己從事什麽行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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