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鑰汐幾人匆忙朝豹子頭跑去的方向望去。


    沒想到停在學校的那輛新法拉利,竟也來到了這附近。


    再看那開車的車主,無論背影還是穿著,竟都和秦天賜極其相似。


    聯想到豹子頭喊的“秦少爺”,一個恐怖的想法,在眾人心中冉冉升起。


    林鑰汐顫抖的聲音道:“該死……那開車的,該不會是秦天賜吧。”


    “莫非,他根本就沒吹牛,那輛豪車的確是他的?”


    酥鑫幾人的嘴角也顫了顫:“林妹妹,如果……如果開車的真是秦天賜,那咱們之前嘚瑟炫富……是不是像跳梁小醜,丟大臉了……”


    林鑰汐不甘心:“不,絕不可能是他,我調查過他,他就是一賣茶葉蛋的窮逼,就算被包養了,也絕不可能買得起這麽貴重的車子。”


    酥鑫說道:“走,咱們過去看看。”


    說著,幾人朝新法拉利走去。


    看他們走來,秦天賜二話不說,一腳油門,風馳電掣的駛離了這裏。


    開玩笑,萬一真被林鑰汐發現,這輛豪車是自己的,她非要嫁給自己怎麽辦!


    豹子頭不明真相,看秦天賜開車跑開,頓時僵在了原地:咋回事兒?少爺跑啥跑?是怪我招待不周?罪過大了啊。


    秦天賜把車停到一偏遠角落,看林鑰汐幾人沒追上來,長長的鬆了口氣:“好險。”


    他脫掉外套扔法拉利上,把自行車從車上卸下來,蹬著自行車往回折返。


    他覺得林鑰汐剛剛肯定看見了自己的穿著,所以懷疑開車的是自己,這才追車。


    脫掉外套,他們應該不會懷疑了。


    在回去的路上,他還給豹子頭打了一通電話:“豹子頭,待會兒我跟朋友去你那裏吃飯。這次我很低調,你就假裝不認識我,明白嗎?”


    豹子頭:“怪不得剛剛您開車跑了。明白,清楚,了解。”


    秦天賜蹬著自行車,再折返回大酒店的時候,已經累的氣喘如牛了。


    林鑰汐連忙跑上去,問道:“秦天賜,你跟我說實話,剛剛開新法拉利的,是不是你。”


    秦天賜啞然失笑:“哈哈,你竟然也被我給騙到了。”


    “我說新法拉利是我的,純屬騙蘇文旭玩兒的。沒想到連這你都相信。”


    “那輛車六千萬,我就算有兩萬個腎,也買不起啊。”


    林鑰汐還是一臉質疑:“可是剛剛開新法拉利的,無論背影還是穿著……咦?你外套呢?”


    秦天賜忙說道:“半路上太熱,我把外套脫了,誰知被風吹進臭水溝裏麵了。”


    “哎,那件外套可是我最好的衣服,是我從adidas專賣店花一百三買的。平時在學校我都不舍得穿,隻有出入正式場合才穿。”


    “這下好了,我損失慘重啊。”


    酥鑫:“噗……從adidas專賣店花一百三買的……沒聽說它們有這麽便宜的衣服啊。”


    秦天賜據理力爭:“我說的是真的。之所以便宜,是因為那家店不開了,清倉大甩賣……”


    林鑰汐笑的眼淚都掉下來了:“哈哈,那老掉牙的套路,也就騙騙你這土鱉而已。”


    “實話告訴你吧,adidas專賣店就算不開了,衣服會廠家回購,不會清倉大甩賣。而且就算清倉大甩賣,也不會這麽便宜。”


    “你進的那家店,就是山寨品專賣店。”


    秦天賜一臉懊惱:“草,上當了。一百多塊錢,我五六天的生活費啊。”


    林鑰汐說道:“行了行了,別丟人現眼了。不就一百塊嘛,待會兒我賠給你。”


    秦天賜“欣喜若狂”:“這可是你說的啊,不許賴賬。”


    林鑰汐幾人頓感哭笑不得。


    這家夥,沒見識也就算了,還窮酸的牙磣,一百塊都這麽在乎。


    剛剛他們竟然還懷疑六千萬的新法拉利是他的,想想都覺得搞笑。


    酥鑫他們幾人有點後悔了。


    早知道這家夥這麽窮酸,他們根本沒必要大費周章的裝大款,又是租賃西裝又是借豪車的。


    就算穿平時的衣服,開家裏的桑塔納捷達,也能吊打這屌絲,讓他知難而退吧。


    林鑰汐說道:“行了,先去吃飯,我都餓壞了。”


    酥鑫立即點頭:“對,先去吃飯。天賜,你還沒進過這麽豪華的酒店吧。”


    秦天賜一臉傲嬌的道:“誰說我沒進過。我三個月前還去過呢。而且那家酒店,比這家酒店還高檔。”


    幾人都有點詫異:“你在大酒店裏麵吃過飯?”


    “當然吃過。”秦天賜說道:“裏麵的飯菜比學校食堂好吃多了,頓頓都有魚有肉。對了,飲料牛奶是免費喝的,要多少有多少。”


    林鑰汐不相信:“你吹牛吧。”


    秦天賜急的麵紅耳赤:“我騙你們幹嘛。要不是因為我吃的太多,被經理趕出來了,我現在還在大酒店裏麵呆著呢。”


    幾人頓時大惑不解:“吃得太多被經理趕出來?什麽鬼?”


    秦天賜說道:“經理說我吃的飯,比我的工資都貴,養不起我,不讓我幹了。”


    哇哈哈哈哈哈哈!


    幾人都笑瘋了。


    感情,秦天賜是在酒店裏當服務員啊。


    他吃的飯,是酒店裏的員工工作餐。


    而且,最後還因為吃得太多,被經理給趕出來了……


    不行了不行了,真的要笑死了。


    林鑰汐擦了擦笑出來的眼淚:“秦天賜,以前怎麽沒發現你這麽逗……你是不是想笑死我們,好繼承我們的螞蟻花唄啊。”


    酥鑫強憋著笑,訓斥道:“林妹妹,瞎說什麽呢。人家是勤工儉學,值得咱們尊重。隻是……吃太多被趕出來……得,我再笑會兒吧,要不然怕是會被憋死。”


    秦天賜心頭得意:“哈哈,裝土包子果然有用。這下林鑰汐打死都不會嫁給我了。”


    林鑰汐心頭也興奮:“這下他見識到我倆之間的差距了,肯定會自慚形穢,會知難而退的。”


    雙方各懷鬼胎,走進酒店大廳。


    剛走進大廳,秦天賜又立即“土包子”附體。


    “哇靠,這酒店就是大,就是豪華啊,皇帝估計都沒住過這麽豪華的地兒。”


    “你看那吊燈,竟然是純玻璃的。這麽大一坨玻璃,少說也得幾百塊吧。”


    林鑰汐哈哈一笑:“土鱉。這是水晶吊燈,市值起碼二十萬,能買幾千個玻璃吊燈。”


    “我家裏就有一個和這個同款的水晶吊燈。”


    秦天賜“驚呆”了:“啥玩意兒?水晶的?二十萬?二十萬都夠買一台豪車了。”


    “等等,你家也有一個水晶吊燈?你家這麽有錢啊。”


    林鑰汐:“切,這點小錢算啥。酥鑫哥家裏的吊燈,比我家的還貴。”


    秦天賜瞥了瞥嘴,滿臉“自卑”:“額,好吧,是貧窮限製了我的想象力。”


    之後,他的目光又落在了沙發上。


    “臥槽,快看,那沙發肯定是高級人造革。我家裏也有一款一樣的沙發,不過是低級人造革,沒這個漂亮結實。”


    林鑰汐啞然:“我說……你不會不知道世界上還有種沙發叫真皮沙發吧。”


    秦天賜瞪大眼睛:“啥?你是說這沙發是真皮沙發?我擦,這麽大一套沙發,得多少動物的皮,那不得幾萬塊?”


    “奢侈,太奢侈了。”


    林鑰汐哭笑不得:“這可是意大利進口的高檔豪華真皮沙發,沒有五十萬怎麽可能拿得下來。”


    秦天賜:“五十萬?臥槽,都夠買一套房了。浪費,真是浪費。”


    “對了,說到浪費,你們發現沒,這大白天的,大廳裏的燈竟然還亮著,這得多費電啊。”


    林鑰汐這會兒有點急了。


    她真沒想到這家夥會窮酸到這種地步,連電費都要斤斤計較。


    這下好了,連她們也跟著秦天賜丟人了……沒看倆前台看她們的表情怪怪的,分明是在嘲諷她們。


    她立即訓斥秦天賜:“行了,你少說幾句,丟死人了。”


    秦天賜:“我隻是實話實說而已。”


    再說那倆女前台,表情的確怪怪的,當然,她們絕不是在嘲諷秦天賜一行人。


    她們是被秦天賜的表現給驚到了。


    她們可都認識秦天賜,知道他是豹子頭的老板的老板。


    老板豹子頭每次見秦天賜,都跟孫子見爺爺似的,恭維巴結,一口一個少爺的,叫的可歡了。


    可是這麽一個大人物,竟然說二十萬的水晶吊燈是奢侈品,買五十萬的真皮沙發是浪費,更過分的是,他還心疼電燈那點電錢……


    瘋了瘋了,少爺肯定是瘋了,要不然根本無法解釋剛剛那“靈異現象”。


    女前台嚇壞了,連忙跑向秦天賜,想問問他到底什麽情況。


    秦天賜看女前台朝自己跑來,臉頓時就黑了:“糟糕,剛剛隻叮囑豹子頭了,忘了叮囑服務員了。”


    他急的滿頭大汗,連忙衝她們擠眉弄眼,示意她們別過來。


    可服務員根本就看不懂他的眼神,依舊朝他跑來。


    秦天賜一臉為難:“媽的,現在想裝個窮都這麽難嗎?”


    幸好,此時豹子頭跑了進來。


    他一眼就弄明白了狀況,立即嗬斥女前台:“喂,小劉,你不在前台呆著,亂跑什麽。”


    女前台急躁的指著秦天賜:“是……是……少……”


    “爺”字還沒說出口,豹子頭就怒吼道:“少廢話,趕緊去上班。”


    豹子頭一訓斥,女前台再不敢說什麽,灰溜溜的跑回前台。


    而林鑰汐幾人則被女前台的怪異舉動給搞得一頭霧水:“什麽情況?女前台指著秦天賜說少什麽少?”


    酥鑫:“少主?少東家?少爺?少……”


    秦天賜忙“提醒”道:“我剛剛是不是廢話太多了。”


    酥鑫一拍額頭:“對了,少廢話。”


    幾人恍然大悟。


    肯定是“少廢話”無疑了,剛剛果然是被女前台給鄙視了。


    幾人不再廢話,進了預定包廂。


    秦天賜:“哇靠,這包廂好大,好豪華。這天兒不冷不熱的還開空調幹嘛?不費電嗎?”


    林鑰汐:“你夠了,給我閉嘴。”


    她現在心裏正惱著呢。


    早知道這家夥這麽沒見識,隨便找家像樣點的酒店,也能震懾住他啊,幹嘛非來五星級酒店啊。


    這下好了,自己這個月的零花錢得縮水一大半。


    都怪該死的秦天賜,害的老子下半個月得勒緊腰帶了啊啊啊啊!


    酥鑫慷慨的把菜單丟給秦天賜:“想吃什麽盡管點。”


    秦天賜:“真大方啊。我想吃肉可以嗎?”


    幾人不約而同的長舒了口氣。


    大酒店裏的肉菜,基本上不會太貴。反倒是某些素菜,貴的離譜。


    他們剛剛還真擔心秦天賜本著勤儉節約的精神,會專點素菜呢。


    酥鑫哈哈一笑:“放心點吧,今天管你吃肉吃到吐。”


    秦天賜“欣喜若狂”:“謝謝老板。”


    “那就先燉一斤排骨,今天我要敞開了吃。”


    林鑰汐沒好氣的說道:“你當這兒是你家門口快餐店呢。這麽low的菜,大酒店沒有。”


    秦天賜:“騙人呢吧。以前我在酒店當服務員的時候還吃過呢,那次是加餐,我一頓吃了快兩斤。”


    林鑰汐頓時給氣樂了:“那是你們的員工餐,跟酒店的客餐能比嗎?還吃兩斤多……豬啊你是。”


    “行了行了,少廢話,就從菜單上點吧。”


    林鑰汐這會兒是越看他越嫌棄,老土鱉,沒見識也就算了,偏偏還吃這麽多……服了。


    自己要是嫁給他,還不得活活惡心死。


    看著林鑰汐嫌棄的表情,秦天賜心中直樂:嗬嗬,自己的土鱉形象塑造的還不錯嘛。這下好了,她百分百不會嫁給自己了。


    秦天賜看著菜單:“臥槽,澳洲鮑魚!臥槽,珍品燕窩!臥槽,大阪牛排!臥槽……”


    林鑰汐一臉的生無可戀相:天啊,用土鱉來形容他,都是在侮辱土鱉了好不好!


    她發飆了:“你到底是點臥槽,還是點鮑魚燕窩牛排啊!”


    秦天賜鄭重其事的跟他解釋:“這裏麵沒有臥槽這道菜,那是形容我心情的。”


    林鑰汐:“我特麽當然知道了,你還跟我解釋……你別是個傻子吧!”


    酥鑫看林鑰汐要發飆了,連忙解圍:“行了行了,別點菜了,就要這‘鴻運當頭’套餐行不行?裏麵鮑魚龍蝦牛排都有。”


    秦天賜:“臥槽……”


    林鑰汐:“你再臥槽一句試試,我跟你同歸於盡。”


    秦天賜:“日了鬼,這套餐兩萬多塊呢。”


    酥鑫:“小意思,就要這鴻運當頭套餐了。”


    酥鑫幾人也受夠秦天賜的“土鱉”了,寧願多花點錢,也不想再聽他臥槽了。


    這家夥,土鱉的簡直太過分,太誇張。


    秦天賜:“要不要來點喝的。”


    酥鑫:“對對對,你想喝什麽?”


    秦天賜:“二鍋頭,這裏應該沒有吧。”


    林鑰汐仰頭望天:“天啊,你還是殺了我吧,我真的受夠了。”


    酥鑫:“你說呢。”


    秦天賜:“應該是沒有。五十塊以下的酒能進這大酒店來?要不來瓶82年拉菲。”


    噗!


    一個戴眼鏡的同學把剛喝進去的茶水又給噴了出來。


    十三塊錢的二鍋頭沒有,你扭臉就要一價值百萬的拉菲……你這轉折轉的太特麽讓人猝不及防了。


    林鑰汐現在嚴重懷疑,秦天賜是跑來搗亂的。


    她吃人的目光望著秦天賜:“82年拉菲上百萬一瓶,給你你能喝得下嗎?”


    秦天賜:“臥槽……”


    眾人:“滾!”


    秦天賜:”我看電視上經常點82年拉菲,還以為這酒很便宜實惠所以普及呢……一百多萬呢,那我換一個。”


    “這個薩維雯葡萄酒怎麽樣?三千多一瓶,肯定是用真葡萄釀的。”


    酥鑫豪爽大氣的說道:“要兩瓶,讓你喝個夠。”


    實際上,他點的薩維雯葡萄酒是三萬多一瓶。


    他之所以念錯成三千塊一瓶,是擔心酥鑫會不舍得要。


    雖然他是故意裝土鱉,可也不能白白的被幾個人給鄙視了不是。


    所以他想搞個小小的惡作劇,要兩瓶名貴的酒,讓他們大出血一次。


    與此同時,酒店外麵。


    李賀從這家酒店路過,目光一下就被那輛新法拉利給吸引住了。


    他一眼就認出,這是少爺秦天賜的車。


    他心中大喜:“少爺在這家酒店吃飯呢。正好,最近從國外搞了一瓶82年拉菲,獻給少爺,肯定能討少爺歡心。”


    於是他從車上把82年拉菲拿出來,風風火火的進了酒店。


    從前台處問明了少爺的包廂,他興衝衝的衝了進去。


    狹小的包廂裏,一女五男正在吃飯。


    秦天賜坐在最不起眼的角落,啃著一塊牛排。


    他似乎不太習慣用刀叉,所以動作笨拙,引得其他五個人嘲笑。


    李賀掃了一眼桌子上的菜,頓時就怒火衝天。


    這個豹子頭,實在是太不會辦事兒了,少爺來這兒吃飯,是給他臉了,他竟用窮人吃的酒席來招待少爺。


    這也就算了,他明知道少爺不習慣用刀叉,竟不事先把牛排切割好再端上來!


    太過分!


    秦天賜看見李賀,頓時也傻眼了。


    李賀這癟犢子怎麽也來了。


    老子苦心經營的土鱉人設,該不會就這麽崩塌了吧。


    李賀,你奶奶的腿兒啊。


    他連忙衝李賀使眼色,示意李賀別搭理自己。


    不過,李賀明顯沒理解秦天賜的意思,還是恭敬的打招呼:“少爺,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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