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李毅家中任意門再度開啟的時候,津南市的天其實並沒有出現任何異樣,更沒有任何異象,所以說有時候那些神神叨叨的話是……不足為信滴。


    未必‘意外’的降臨會先有預兆,當然就算真的有,也未必人人都能窺探得到。哪怕提前警覺了,也未必可以改變什麽,因為某些結果是提前‘預設’好的,就像程序員書寫的程序一樣,運行的規則早已經擺在那裏了,身處其間的人若是想要跳出規則,不受限製,那隻能是‘癡人說夢’and‘異想天開’嗬。


    不過,還是有那個幾個人察覺到了不對勁,譬如說已經從倉桀變身為蘇君琰的尊逸王,譬如說代替蘇君琰執掌龍魂令n多年的寂痕,如今以馬甲欒玥身份出現在津南市的某侍衛。


    再譬如說還在暗中追查清心咒跟天鑒推演圖以及生魂鈴下落的國師無塵。


    除了這三人,還有遠在城南秘密會友的北辰帝耶律奇跟一門心思想斷絕簡靈生機的妖妃殷靈。


    當然鏡中花茶肆的老板娘蓋雅茜也發覺不對勁了,但這些日子她卻因容逸神秘失蹤的事情而忙得焦頭爛額。


    除了上述這幾人,另有兩個身份特殊的人直奔著李毅家所在的方向趕去。


    任意門的開啟本就毫無規律可循,就算真的有,這幫屌炸天的存在也還沒能摸索清楚,盡管他(她們)已經為此辛苦奔波了n多世,在不同的世界遊走……


    在某種程度上來說,這幫人已經跳脫了時間之外,但卻依舊受製其中,這話聽起來有些似是而非,也有些自相矛盾,但‘時間’本就是一個複雜且虛無的概念,仁者見仁智者見智,誰也沒辦法說清楚‘時間’究竟是被誰創造出來的。


    而且創造‘時間’的人最初又是按什麽模式,什麽規定來‘劃分’時間段落的,簡而言之就是時間的‘標尺’究竟是誰提供的。


    最先抵達李毅家的是國師無塵,無塵那張無悲無喜的臉此刻卻陰沉得可怕,他站在李毅家門口,並沒有急著進去。


    其實也不需要進入了,站在門口就一目了然。


    李毅的家就像是遭到過暴力強chai似的,一片狼藉,已經找不到什麽完整的地方了。但有所詭異的是,波及的範圍隻是局限在李毅家內部而已。


    從家具的損毀情況,牆體鋼筋水泥裸露的現狀來看,這裏就如同遭遇了一場不小的地震似的。


    如此強大的破壞力其實足以將整棟樓都夷為平地,但如今呈現在無塵麵前的卻不是那樣。


    “簡靈,你這又是何苦?”


    隻消一眼,無塵就知道這裏的動靜究竟是由何人搞出來的,他狠狠地捏緊了拳頭,眉眼之間帶著讓人不敢與之對視的冷意。


    無人知道國師此刻究竟在想些什麽。


    無塵並沒有在李毅家待太久,他也沒有動手去‘修複’的打算,無塵知道,能看出李毅家‘混亂不堪’的也隻有寥寥幾人罷了。


    很快,無塵就從李毅家離開了。


    他麵容一片肅穆之色,很顯然,如今國師心情好不到哪裏去。


    無塵離開之後,第二撥抵達的人便是尊逸王蘇君琰了,蘇君琰到達現場五分鍾之後,寂痕也頂著欒玥的麵孔姍姍來遲。


    當寂痕看到蘇君琰在李毅家中那片‘殘垣廢墟’之中不厭其煩地穿梭時,站在門口的寂痕眉心狠狠一擰,思來想去還是跟麵色凝重得可怕的蘇君琰開口了。


    “王爺,我們恐怕還是來晚了,簡靈他們肯定早就離開津南市了,如果一切順利的話,也許他們已經抵達璿璣國了,隻是不知道……”


    原本寂痕還打算說些什麽,但被蘇君琰厲眸一瞪,他便將臨到嘴邊的那句‘他們究竟回到了天啟幾年’給咽了下去。


    寂痕麵有訕訕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而後就安安靜靜地走到一邊,斜倚著門框,有些失神地看著虛空。


    其實這會兒寂痕也覺得自己有些委屈,他不就說了一句實話嗎?為毛他家王爺要將邪氣往自己身上撒呢?


    不過,這話寂痕還是不會真當著蘇君琰的麵說的,尤其是在某王心情極度低落的時候,他又不是活膩歪了,非要吃飽了撐的跟某人正麵杠好嗎?


    李毅家中任意門的再度開啟雖然也出乎了寂痕的意料,但轉念一想,寂痕又覺得衝著影後妹子那特殊到令人發指的‘屬性’,貌似這種事情發生在她身上也是順理成章的事情。


    原本寂痕還有些膈應,不想為簡靈打下手,哪怕是為了天啟十六年的消息,寂痕內心或多或少還是有些抵觸,但如今簡靈突然提前離開了,那麽寂痕也就不用再在禮拜三來臨的時候,替簡靈阻撓無塵了。


    一想到這裏,寂痕心裏也很開心,當然最最重要的還是因為蘇君琰總算可以安下心來,一門心思地對付即將出現在欽州的夕照國國主豐子睿了。


    當寂痕內心各種嘚瑟,各種爽歪歪的時候,耳邊已經傳來了尊逸王那陰測測的嗓音。


    “寂痕,立刻發出龍魂令,通知所有的兄弟,本王要知道簡靈的下落,我們立刻離開津南市,直奔璿璣國。”


    一聽蘇君琰這話,寂痕當即也傻眼了。


    他一臉不讚同地看著語不驚人死不休的蘇君琰,而後快步走進李毅那毀得徹底的,都已經沒辦法稱之為房子的房子。


    “王爺,那豐子睿怎麽辦?我們辛辛苦苦這麽多年,等的不就是這個機會嗎?你就為了一個簡靈就統統不要了嗎?王爺,你清醒點好不好,這都多少回了,你到底還在奢望什麽?”


    寂痕已經沒有什麽尊卑觀念了,這會兒,他是真的出離憤怒了,誰讓他家英明神武的王爺一遇到跟影後妹子相關的事情就特別容易‘意氣用事’呢?


    寂痕真的是一顆心都快要操廢了,說這話的時候,寂痕也拚命克製著自己,不斷告誡自己,絕對不可以衝著蘇君琰的麵門揮拳,絕對不可以以暴製暴。


    能夠讓寂痕抓狂到這樣的地步,也就隻有被簡靈影響大發的蘇君琰了。


    可寂痕的勸說並沒有什麽luan用,因為蘇君琰隻是眸光銳利地看著寂痕,而後語氣生硬道,“你要是不願意執行命令,就滾。”


    尊逸王這句‘滾’讓寂痕臉色一陣青,一陣白。他將拳頭捏得咯吱作響,俊臉表情也一度很是猙獰。


    寂痕深呼吸了兩三次,而後有些自嘲地笑了,笑容落在蘇君琰眼中,讓他心裏跟著刺痛了一下,可蘇君琰還是沒有改口,更沒有改變自己的心意。


    因為對於蘇君琰來說,簡靈是他的軟肋,哪怕如今就他的行為在寂痕看來是愚蠢至極的,他也會堅持下去,因為尊逸王擔心的是,簡靈孤注一擲之後會遭到蘇雷霆的瘋狂報複。


    雖然這次的確是自己伏擊夕照國國主豐子睿最佳的時機,但蘇君琰知道來日方長,他不是沒有機會再跟豐子睿較量,可如果簡靈將自己徹徹底底地玩脫了,那麽他就算走遍三千大小世界,恐怕也沒辦法尋回一個完完整整的簡靈了。


    隻要一想起這個可能,尊逸王就覺得自己的心要被撕碎了,他沒辦法接受那樣的結局,更沒辦法承受那樣的情形。


    可這一點,寂痕不懂,他無法對自己的痛苦跟害怕感同身受。


    寂痕恐怕隻會認為蘇君琰是中了簡靈的降¥@頭吧,不然為何他會智商呈下限呢?


    雖然蘇君琰可以嚐試著跟寂痕解釋,但這會兒,心亂如麻的蘇君琰沒有任何心情跟寂痕一個大老爺們深度剖析自己的內心世界了,他隻需要寂痕服從自己的命令,再高效地執行自己的命令就好。


    此刻蘇君琰需要的是一個完全對自己言聽計從且不追根刨底的屬下,但顯然寂痕是‘不合格’的。


    不過這也怪不得寂痕,誰讓寂痕前些世被影後王爺(簡靈)給荼毒了呢?


    一個人潛移默化地被影響,哪裏是一朝一夕可以說改就改的呢?


    蘇君琰跟寂痕再度因為簡靈而產生了巨大的分歧。


    蘇君琰不願意退讓半步,也從來沒想過采取任何折中的手段去處理他跟寂痕之間的爭議,他就是簡單粗暴地讓寂痕將所有的影衛都撤回璿璣國,去追蹤簡靈的真正下落。


    而寂痕卻希望蘇君琰能夠先將簡靈的事情緩上一緩,等處理完豐子睿的事情之後,他們再‘班師回朝’,可蘇君琰偏生就是一個字都聽不進去,非要一意孤行地將所有人都從欽州調離。


    寂痕突然心生悲涼之意,他覺得哪怕自己跟隨了蘇君琰這麽久,卻比不上一個半路殺出的程咬金(括弧也就是影後妹子簡靈)。


    寂痕覺得自己自尊心受到了嚴重的傷害,他甚至一度懷疑自己存在的價值究竟是什麽?


    氣憤難當的寂痕目光鈍痛地看著臉色依舊鐵青的蘇君琰,而後咬了咬牙,神情很是疲憊道,“王爺,或許是時候分道揚鑣了,屬下追隨了你一輩子,你於屬下來說就是天,就是地,就是一切,但如今屬下越來越看不懂主子你了,龍魂令還是由王爺自行掌管吧。”


    說話間,寂痕就從懷裏掏出了一個黑曜黑曜的令牌,上麵龍飛鳳舞的寫了一個魂字。


    此刻令牌上麵還縈繞著濃鬱的黑煞之氣,一看就不是市麵上尋常可見,十元就可以淘走三塊兒的普通玩意兒。


    寂痕指腹輕輕摩挲著手中的龍魂令,而後滿懷惆悵道,“這曾經是林伯用性命換來的,每每我將此令拿到手中的時候,總是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沉重感,如今我終於可以將肩上的責任卸下了,居然有一種前所未有的輕鬆。”


    說到這裏,寂痕停頓了一下,很快,他又再度淒然一笑,他黑眸幽幽地看著薄唇抿成一條直線的蘇君琰,而後再度補充道,“當然也有一種悵然若失的失落感,我覺得我好像失去了很重要,很重要的東西,總而言之,王爺你自求多福。”


    原本寂痕打算跟蘇君琰說‘你好自為之’,但轉念一想,寂痕又覺得自己若真那樣的話,會太‘大逆不道’了,所以最終,寂痕還是改了口,用較為含蓄的法子表示自己的不滿。


    寂痕朝著蘇君琰伸手,旨在讓某王接管龍魂令,可蘇君琰不但沒看,而且更沒有打算從寂痕手中接過龍魂令的意思,他隻是麵無表情地看著對自己這個主子很是失望的寂痕,而後聲線低沉道,“連你也打算拋棄本王了嗎?”


    蘇君琰用了一個很是嚴重的詞兒,如果直接將蘇君琰跟寂痕的性別都忽視的話,隻單純看兩人之間的對話內容,真的很容易誤會這兩人有什麽……jian情啊草。


    蘇君琰沒有說別的,他隻是追問了寂痕這麽一個問題,某王的視線始終都落在寂痕身上,顯然是在等著寂痕的答案。


    寂痕張了張嘴,原本打算說更加殘忍,更加決絕的話,但當寂痕看到蘇君琰眼神之中那一閃而過的心殤時,寂痕還是閉口不言了。


    這會兒,寂痕內心也格外矛盾,他隻是希望自己王爺能夠‘正常營業’罷了,不要老是圍著簡靈那個‘不男不女’,‘時男時女’的死變tai轉,難道這樣的要求很過分嗎?他隻是希望自己主子能夠稍微務務正業罷了,難道這也有錯嗎?


    好半晌,寂痕不說話,蘇君琰也不開口,李毅家中的氣氛顯得越發詭異起來。


    當兩人陷入無聲對峙的時候,另外一道頎長的身影也臉色難看地出現了。


    “這都什麽時候了,你們兩個居然還有心思搞行為藝術。”


    來人身穿一襲大紅西裝,麵料還自帶熒光粉,在黑夜之中散發出能將人眼……晃瞎的光芒,雖然顏值明顯犯規,但某人那糟心話還是讓寂痕跟蘇君琰各種接受無能。


    “耶律奇,你居然舍得出現了。”


    來人不是旁人,正是前朝北辰的開國之君,也是偏執帝師孑禹誓死效忠的對象—耶律奇。


    因為耶律奇的到來,寂痕暫時決定先跟蘇君琰統一立場。


    蘇君琰眉眼不善地看著笑容跟蛇精病有得一拚的紅衣妖孽,而後語帶嘲諷地質疑起耶耶律奇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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