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後王爺覺得自己再一次讓命運當猴耍了,這個發現一度讓某王心裏很不好受,捏著信紙的手因為太過於用力,指關節都已經開始泛著不正常的青色了,額頭更是青筋暴起,瞠目欲裂的樣子落在醫聖君柏寒眼裏要多怪異,就有多怪異。


    君柏寒思緒千轉百回,落在蘇君琰身上的視線也帶著些許隱晦莫名的意味。


    君柏寒見蘇君琰依舊沉浸在自己的那方世界裏,貌似短時間內都不太可能搭理他,他索性轉身,徑直朝著房間中央的圓桌走去,拉開了一把雕花梨花椅,動作優雅地坐下。


    他端起桌上那壺早已涼透了的茶,取過杯子,給自己倒了一杯,而後慢條斯理地喝了起來,絲毫都沒有露出任何嫌棄的表情,哪怕這是隔夜茶……


    房間裏兩個風格迥異的美男子,各據一方,各有所思,但氣氛卻漸漸和諧了不少。


    最終還是影後王爺率先開口,他輕吐口中濁氣,目光微閃,語出驚人道,“君柏寒,我們去葬龍山吧。”


    君柏寒一度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聽,端著杯子的手一頓,他扭頭看了一眼依舊半倚床頭的王,聲線格外低沉道,“王爺……說的可是葬龍山?”


    由於心中太過於驚詫,醫聖不得不重新跟蘇君琰確認一遍。


    此刻,君柏寒也有些如墜迷霧,他表示自己越發看不懂麵前的王了。這位完全就是不按套路出牌好嗎?


    君柏寒話音一落,影後王爺狠狠地皺了皺眉,而後有些不耐煩道,“我說的也不是港普,有那麽難懂嗎?你就說你到底去不去吧?”


    某王口中那個時髦的詞兒--‘港普’讓君柏寒各種懵逼,不過好在醫聖也見過不少大場麵,所以他也沒有太過於糾結這些‘細枝末節’。


    盡管君柏寒腦海裏依舊充斥了n多問題,但他還是暫且將疑惑按捺下去,而後表情嚴肅道,“王爺身份尊貴,葬龍山凶險萬分,依在下看,不去較為穩妥。”


    君柏寒又不是腦袋被門擠了,他為毛要去葬龍山那個險境重重的地方啊草。


    君柏寒的拒絕似乎早就在影後王爺的預料之中,聽了君柏寒的話,某王也沒有露出任何不悅的神色來,甚至還勾唇笑了笑,隻不過笑意未曾抵達眸底就對了。


    蘇君琰的笑一度讓君柏寒頭皮發麻,後背生寒,誰讓某王笑得那麽……驚悚呢?


    君柏寒眉頭都快打成死結了,他不免又想起早前自己聽過的關於某王的傳聞。


    當君柏寒暗暗琢磨某王的‘異常’時,耳邊再度響起了蘇君琰那輕描淡寫的清冷嗓音。


    “葬龍山本王是去定了,而你君柏寒也必須跟著,不然……”


    說到這裏,影後王爺突然停頓了一下,漆黑如墨的雙眸劃過了一抹凜冽的寒芒,某王無視君柏寒那越發冷厲的眼神,而後再度輕飄飄地補充了一句,“你那百草園本王可是感興趣得很,就是不知道禁不禁……燒哇?”


    這一刻,影後王爺不但開始擺起王爺的譜來,一口一個‘本王本王’的,而且還當著君柏寒的麵提到了‘百草園’。


    按照腦海裏殘留的記憶,影後王爺知道醫聖君柏寒最為寶貝的就是他花盡心思打理的百草園,那可是凝聚了君柏寒多年的心血,幾乎囊括了黑曜大陸最最名貴的藥草。當然也算是君柏寒的軟肋了。


    依影後王爺對君柏寒的了解,他知道哪怕自己搬出王爺的身份壓人,也未必能夠說服君柏寒,但如今影後王爺急著前往葬龍山,又迫切地需要一個醫術精湛的小夥伴,既然君柏寒此刻又主動送上門,他豈有‘不利用’的道理呢?


    至於會否得罪君柏寒,某王表示他完全不care(在意)好嗎?


    麵對一個一言不合就威脅自己的王,君柏寒內心也有些崩潰,畢竟以往尊逸王的風評還是挺好的,為人處事更是沒得挑。


    可現在某王為了逼他就範‘無所不用其極’的凶殘手段還是讓君柏寒心裏很是……膈應。


    不過,君柏寒更為疑惑不解的是,蘇君琰到底是從何得知他擁有一個百草園的,要知道這可是君柏寒沒有對外公布的秘密,就連他身邊的人都知之甚少,可現在蘇君琰非但準確無誤地說出了他秘密花園的名字,甚至還一副對‘具體方位’都了如指掌的樣子……


    君柏寒的審視目光自然也落在了影後王爺的眼裏,但某王在撂下這句狠話之後,壓根就沒有打算詳細解釋。


    某王最終目的不過就是希望君柏寒能陪著自己去死,啊呸,深入葬龍山罷了。


    影後王爺拉開身上的被子,直接從床上下來,他動作利落地穿好衣服,伸手揉了揉自己那生疼不已的眉心,腦海裏又再度閃現出早前夢中看到的洪災場景。


    某王可不會覺得這隻是一個毫無意義的夢境,但他絞盡腦汁地想,還是理不出任何頭緒。


    由於洪水肆虐將那個地方催毀得太徹底,連原本的城市麵貌都看不出來,影後王爺也分辨不出,那究竟是哪裏?


    當蘇君琰陷入沉思的時候,君柏寒的視線始終都沒有離開某王身上。


    影後王爺眉頭深鎖,貌似被什麽困擾的樣子,也越發讓君柏寒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了。


    就在某王頭腦發脹的時候,腦海突然閃現出‘涼州水患’四個粗體加黑的字。


    影後王爺猛地抬起了頭,目光有些驚駭。


    看到蘇君琰這副模樣,君柏寒也顧不上去琢磨到底要不要陪某王去葬龍山的事了,他從椅子上起身,腳步沉穩地朝著蘇君琰走去,在距離某王兩步之遙的時候停了下來。


    “王爺,你沒事吧?”


    君柏寒的出聲打斷了影後王爺的出神,某王語調微微拔高,神色帶著明顯的激動,聲調都有些微微顫抖,他一臉期待地看著一臉莫名其妙表情的君柏寒,而後開門見山道,“君柏寒,涼……涼州是不是發生了很嚴重的水患?”


    困擾影後王爺n久的涼州水患,總算露出了些許眉目,雖然如今還是缺少最為直接的佐證,但方才電光火石之間,影後王爺突然想起了某些被他忽略的細節。


    將先前夢境之中的洪災場景串聯起來,影後王爺就知道涼州水患總算……呼之欲出了。


    覺得自己窺見了部分真相的王豈會不激動?


    他哪裏還按捺得住自己的喜色?


    蘇君琰的問題讓君柏寒表情越發詭異了,落在影後王爺身上的視線也越來越古怪。


    君柏寒擰眉反問道,“涼州的善後問題不是王爺負責處理的嗎?”


    君柏寒這話已經很明顯了,一來證實了涼州的確存在,二來證實了水患發生過,三來當時負責處理賑災,負責善後的就是尊逸王本人。


    而且君柏寒的回話裏甚至都沒有加上諸如‘當年’這種代表時間的字樣,就證明涼州水患是新近發生的,時間跨度不會超過一年,甚至連半年都不到。


    畢竟按照人類的語言習慣,如果時隔已久,在回答的時候,他們往往會加上跟時間相關的詞兒。


    影後王爺先是一喜,而後一驚,眼神是既興奮,又茫然。


    喜的是,這一次他終於找到了跟涼州水患相關的線索,一直停滯不前的調查總算有了可喜可賀的進展;驚的是君柏寒居然告訴他,曾負責過涼州水患善後工作的居然是自己,而他卻對此事毫無印象。


    興奮的是,在他再度回到天啟六年,再次蘇醒之前,‘夢境’中總算出現了跟涼州水患相關的場景,茫然的則是,為何自己身處其中,卻絲毫記不起涼州來呢?


    涼州對於影後王爺來說就像是一個‘空白’,他連涼州的地貌都想不起來,哪怕君柏寒說他曾去過涼州。


    蘇君琰那變幻莫測的表情落在君柏寒眼裏卻有別樣的意味。


    略微思索了一下,君柏寒目光幽深地看著若有所思的蘇君琰,以拳抵唇,輕輕咳嗽了一聲,在引起影後王爺的注意後,君柏寒直接開門見山道,“王爺,外界傳言,自紫檀山那場詭異的昏迷之後,你的言行舉止就跟以前的尊逸王判若兩人,如今王爺貌似對自己做過的事情都毫無印象,在下是真的有些好奇。”


    醫聖不愧是醫聖,都敢當著影後王爺的麵,明目張膽地表示自己的懷疑了。


    君柏寒的話非但沒有成功激怒某王,更沒有讓他如願以償地看到某王露出任何不安的神情。


    那架勢就好像自己的‘質問’不過微不足道的小事罷了。


    影後王爺的反應多多少少還是讓君柏寒有些‘失望’,不過轉念一想,君柏寒又覺得這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思及於此,君柏寒薄唇微微勾了勾,對著影後王爺露出了一抹高深莫測的笑容。


    當君柏寒各種頭腦風暴,暗中揣測影後王爺的時候,耳邊再度傳來了某王那語不驚人死不休的話。


    “本王跟蘇君琰從來都不是一個人,你說本王能跟他相提並論嗎?”


    說這話的時候,影後王爺笑得有些喪盡天良,黑眸更是帶著讓人琢磨不透的深意。


    某王突如其來的‘承認’反倒將君柏寒打了個措手不及。


    君柏寒想過很多種可能性,也不是沒有懷疑過麵前這位王爺的真實身份,但他無論如何都沒有料到,影後王爺會突然跟自己和盤托出,主動‘承認’自己就是……‘冒牌貨’的事實。


    君柏寒目瞪口呆地看著居然還有臉笑的王,這位到底是有多心大啊?還有你是‘冒牌’的,你還挺驕傲是吧?你怎麽可以輕而易舉就掀開自己的‘底牌’呢?


    饒是君柏寒見多識廣,這下他也徹底懵圈了,醫聖真心覺得自己腦子有些不夠用了,完全沒辦法跟上影後王爺的節奏好嗎?


    君柏寒被打擊得無以複加,除了瞠目結舌地看著麵前某個皮笑肉不笑的王,他也不知道該作何反應了。


    其實,影後王爺也不是腦子反抽,才不要命地將自己最大的秘密說給君柏寒聽,而是因為涼州水患的線索讓影後王爺改變了主意,反正遲早都要將君柏寒拉下水,早拉,晚拉貌似對某王來說沒有什麽太大的區別。


    而且影後王爺對自己很有信心,他知道自己一定可以‘說服’君柏寒,讓他上自己的‘賊船’,跟他‘共進退’。


    這麽一想,影後王爺當然不會再對君柏寒有所隱瞞。


    就在君柏寒腦海各種天雷滾滾的時候,影後王爺再度風輕雲淡地開口了。


    “君柏寒,葬龍山之行可以暫且押後,你先跟本王去一趟涼州。”


    說這話的時候,影後王爺表情要多嚴肅就有多嚴肅,真心不是在開玩笑。


    可君柏寒卻覺得麵前的‘冒牌王’心理素質太好了,奶奶滴熊,你丫剛才不都說了自己是假的了嗎?為什麽你還能如此篤定勞資會跟你一起混呢?


    許是醫聖也被影後王爺給‘傳染’了,所以他眉頭狠狠一皺,語調帶著明顯的嘲諷,毫不客氣地懟起自信爆棚的王來。


    “現在閣下難道不應該擔心自己會被揭發嗎?”


    君柏寒惡意滿滿地看著臉色絲毫都沒有任何變化的影後王爺,顯然是打算去幹‘舉報有獎’的事情了。


    君柏寒話音一落,影後王爺薄唇微微勾了勾,他目光深沉地看著君柏寒,而後堅定地搖了搖頭。


    “若是別人,本王還會擔心,但你……不會。”


    不知道為毛,君柏寒似乎很看不慣‘冒牌王爺’的迷之自信,他雙臂環胸,微微抬高了下巴,語帶挑釁道,“自信固然是好事,但盲目自信隻會壞事。”


    君柏寒這話一出,影後王爺當即就喪心病狂地笑了起來,仿佛聽到了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話似的。


    君柏寒頻頻皺眉,眼神很是疑惑不解地看著距離自己不過兩步之遙的王。


    就在君柏寒打算再度追問影後王爺什麽的時候,某王輕啟薄唇,語不驚人死不休道,“要是你敢去舉報我,到時候我就說是你給我提供‘技術支持’的,讓我足以‘以假亂真’,作為共犯,本王若死,你焉能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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