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後王爺剛做如是想,耳邊已經傳來了男子那悲滄不已的哭聲,“郡守大人,您可一定要替小的做主啊,賤內死得太慘了,您一定要將凶手繩之以法,方能告慰賤內的在天之靈。”


    男子哭得幾欲暈厥,傷心的模樣絲毫不像作假,而且在說到凶手二字的時候,男子滿目猩紅地瞪著胡榮,倘若眼神能夠殺人於無形,那麽此刻恐怕胡榮早就成為地上的挺屍,死得不能更死了。


    盡管男子很想當場殺了胡榮,給自己那可憐的妻子報仇雪恨,但他還是竭盡全力克製著自己,隻是一臉仇視地看著胡榮,身體更是抑製不住地顫抖,可想而知此刻男子內心究竟有多悲慟。


    周圍的人一看男子這心碎不已的模樣,自然越發同情起男子來,連帶著也越發痛恨手段太過於凶殘的胡榮,眾人目光之中的責難之意更是呈現得淋漓盡致,三五成群,對著表情陰鬱的胡榮各種指指點點,仿佛此刻胡榮已經被定了罪,就是凶犯無疑。


    郡守吳明義擰眉看了一眼竊竊私語的眾人,而後表情嚴肅地嗬斥道,“肅靜。”


    吳明義這話一出,早已將房間圍得水泄不通的吃瓜群眾們,哪裏還敢嘰嘰喳喳,立刻就噤若寒蟬了,畢竟吳明義可是當地郡守,算是最大的官兒了,而且吳明義本就是板著臉,一副心情不快的模樣,更加讓圍觀群眾大氣都不敢出,在這一刻,官與民之間的區別就一目了然了。


    當吳明義帶著一幫衙役出現的時候,影後王爺更多地是在觀察那個哭天抹淚的幹瘦男子,畢竟這名男子跟地上躺著的死者關係最為親近,作為受害者的丈夫,突然發現自己的妻子慘遭不測,而且死法還是如此這般的令他蒙羞,他的反應自然也‘尤為重要’,影後王爺關注死者丈夫也就合情合理了,就在影後王爺腦海思維高速運轉的時候,君柏寒已經勘察完屍體,而後快步走到表情若有思的王身邊,兩個美得各有千秋且氣質出眾的男子並肩站在一起,本就是一副讓人賞心悅目的美麗畫卷,所以大家的注意力很快又被太過於養眼的美男組合給吸引了,甚至在某種程度上都要蓋過這樁匪夷所思的凶殺案本身了……


    君柏寒黑眸幽幽地掃了一眼還在摩挲著下巴,正呢喃自語,不知道究竟嘟囔著什麽的影後王爺,而後不動聲色地瞥了一眼表情越發嚴肅的郡守大人,再用隻有自己跟影後王爺能夠聽到的聲音跟某王說道,“屍體被處理得太幹淨,那人手法太高超,恐怕對胡榮很不利。”


    君柏寒隻是實話實說,但從他這番話可以讓人知道,眼下的局麵對胡榮可不妙得很,如果影後王爺想給胡榮脫罪,怕也沒有那麽容易,君柏寒之所以做出這樣的判斷,隻是從醫者的角度出發。


    君柏寒的出聲打斷了影後王爺的出神,他眉頭幾不可察地皺了皺,漆黑如墨的眸子閃過了一抹銳利的寒芒,轉瞬即逝,某王並沒有正麵回應君柏寒,他隻是微微勾了勾唇瓣,嘴角揚起一抹冷漠而疏離的笑容,而後主動上前兩步,麵朝著依舊悲傷不已的男子,語調滿是狐疑道,“你真是婦人的丈夫嗎?”


    影後王爺這話一出,在場眾人都有些麵麵相覷,大家完全搞不懂這會兒這位到底又想要鬧哪一出啊喂,怎麽會突然問出這樣的問題來呢?影後王爺壓根就不在意圍觀群眾到底是怎麽想的,他的視線始終都落在男子身上,黑眸一眨不眨的樣子讓人莫名有些心裏發怵,反正此刻被影後王爺質問的男子後背已經冷汗涔涔了,畢竟他壓根就沒料到某王會有此一問……


    好在男子麵上並沒有流露出任何端倪來,他隻是目光滿是憤怒地看著影後王爺,而後語帶哽咽道,“不知這位公子何以如此詆毀草民?難不成草民還會錯認妻子嗎?”


    這話再配上男子那隱忍的痛苦表情,輿論自然還是對男子有利,可影後王爺卻還是一副不以為然的模樣,他輕笑著搖了搖頭,而後再度語出驚人道,“會不會錯認,我如何清楚,這個問題恐怕


    隻能問你自己了,或者說你此刻心裏早就有了答案,至於為什麽錯認,我倒是可以猜出一二……”


    影後王爺這話一出,好多人都當場倒吸了一口涼氣,畢竟影後王爺那氣定神閑且胸有成竹的模樣一看就不像是作假,原本輿論的風向都是偏向於男子,但隨著影後王爺這話一出,吃瓜黨們也有些吃不準了,大家都疑惑不解地看著男子,想法也開始搖擺不定了。


    從始至終,影後王爺都沒有多勻給郡守吳明義任何眼神,擺明了就是沒將郡守大人放在眼裏,影後王爺的蔑視自然也讓吳明義有些惱火,從他那越發皺緊的眉頭就可見一斑了。


    心情不爽的吳明義如何會讓影後王爺搶了自己的風頭,尤其是這樁惡性案件還是發生在自己的治轄範圍內,理應由他負責偵破此案,哪裏輪得到影後王爺‘指手畫腳’,就算影後王爺舉手投足之間都帶著上位者的凜冽氣場,但這對於做事向來一板一眼,隻尊重事實的吳明義來說,影後王爺未免就有些太……過於顯擺了,而且還不懂得尊重旁人,吳明義自然越發對影後王爺無甚好感,他表情嚴肅地看著影後王爺,而後直接打斷某王的話。


    “這位公子,我們郡守府辦案,閑雜人等還是避諱為好。”,吳明義這話一出,他身邊的衙役已經開始有所動作了,一部分衙役開始詢問起周圍的群眾,想要了解誰才是凶案的第一發現者,另外一個國字臉,其貌不揚的青衣漢子則是快步走到死者麵前,從自己隨身的箱子裏拿出了一係列的勘驗工具,從他那嫻熟的手法可以看出,他定然就是仵作無疑,仵作很是認真,絲毫都沒有被周遭雜亂的一切影響,隻是專注地檢查起死者的屍體來,當然仵作也沒有忘記讓人拿簾子跟席子擋著,畢竟死者為女人,而且還是死於這種殘暴的手法,仵作還是知道勘察第一要則就是尊重死者遺體,畢竟死者為大嘛,從忙亂但卻井然有序的衙役跟仵作的舉動來看,可以知道郡守吳明義的確是一個治下嚴謹的好官員,要知道兵熊熊一個,將熊熊一窩,要是仵作跟衙役都是吊兒郎當,做事馬虎的話,那麽估計郡守也好不到哪裏去,但既然手底下的人做事幹練,倒是可以從側麵證明這個郡守大人也是一個雷厲風行的存在了……


    君柏寒一直都安安靜靜地站在影後王爺身邊,表情淡漠地看著周遭的一切,與此同時對郡守吳明義倒是改觀了不少,君柏寒自然也聽到了蘇君琰方才的話,雖說君柏寒還沒想明白,影後王爺何以會懷疑死者的丈夫,但君柏寒倒是覺得某個不靠譜的王興許真的掌握了什麽至關重要的線索,而這個線索是可以幫他的屬下胡榮解除嫌疑的,正是因為這個念頭,所以君柏寒也跟著冷靜了不少,他不再擔心影後王爺會受製於人,畢竟從眼前某王的表現來看,似乎這個密室殺人案已經破解了一半了,至少並不像他所想的那樣,隻是一味地對胡榮不利。


    就在君柏寒思緒百轉千回的時候,耳畔再度傳來了影後王爺的輕笑聲,“郡守是吧?我可不是什麽閑雜人等,這樁案件雖是發生在我侍衛的房間,但並不能以此證明我的侍衛就是凶手,畢竟斷案可是需要講究實際性的證據的,而不是單靠臆斷,在我看來,眼下不過就是‘一個死人莫名其妙地‘混入’我侍衛房間,令他成為所謂的疑犯,還讓他遭受了一輪又一輪的質疑,其實這個案件裏麵,可不單單隻有死者一個受害人,我的侍衛也是受害人,他遭受的是名譽傷害跟精神傷害’,我作為主子,當然不能坐視不理,畢竟他是我精挑細選的侍衛,倘若他品行有失,豈不是證明我看人不準,用人不準嗎?”


    影後王爺這番話一出,周圍的吃瓜群眾表情都有些一言難盡,大家集體覺得影後王爺太過於自戀了,雖說作為主子,某王想要替自家人說話,但直接將一樁本來就對胡榮不利的密室殺人案解讀成醬紫,是不是也有些……過分了呢?而且某王還直接將好端端的凶案拔高到質疑他挑人眼光上麵來,不也顯得有些‘牽強’了嗎?影後王爺這腦回路真的不是一般人能夠理解的,就連君柏寒也沒料到影後王爺會如此跟郡守大人說話,畢竟在君柏寒的認知裏,他覺得就某王這種向來都不按照常理出牌的奇葩存在,如果為了避免麻煩,直接拿出能夠象征尊逸王身份的令牌不就可以讓吳明義對他言聽計從了嗎?何必采取如此迂回的方式呢?


    如果說影後王爺隻是不想暴露身份,但他一直以來的‘高調行事方式’又或多或少地顯得有些背離初衷,此刻,君柏寒也被某王這前後矛盾的做法弄得有些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了。


    不過,君柏寒還是沒有摻和的打算,他隻是安安靜靜地充當著完美背景板,冷眼旁觀地看著局勢發展,反正君柏寒相信以影後王爺這種段位的人,估計吳明義也不是他對手,所以君柏寒根本就不需要為影後王爺瞎操心,索性安安靜靜地看好戲就成了。


    就在君柏寒思緒百轉千回之際,耳邊再度響起了吳明義那明顯不悅的低沉嗓音,“這位公子,此案我們郡守府自然會秉公審理,倘若你的侍衛沒有嫌疑,本官自然也不會冤枉他,但如果最終的證據均是指向你的侍衛,那麽本官更不會讓他逍遙法外,事實如何,自等調查結果,你作為案件的相關人,理應主動避嫌,而不是在這裏越俎代庖,逾規地做任何不屬於你職責範圍內的事。”


    吳明義這話明擺著就是告訴影後王爺不要幹擾官府辦案,更不要指手畫腳,吳明義說這話的時候也沒有給影後王爺任何麵子,原本君柏寒跟周圍的看客們都以為性格暴戾的王會跟先前一樣,在跟吳明義杠上,可讓大家都沒料到的是,影後王爺居然並沒有流露出任何類似慍怒的神色,他隻是輕扯薄唇笑了笑,笑容終於沒有先前那麽虛假了,他甚至還對著吳明義很是客氣地拱手道,“郡守大人說的言之有理,方才倒是我行為有失,還請大人不要介意,畢竟我們本就是外地人,初來乍到卻突然遇到這樣的事情,難免也有些不忿,我隻是不希望真凶逃之夭夭罷了,要不然,地上的婦人才會真的死不瞑目,但如今看來,倒是我過濾了,我相信以大人的為人,定能秉公審理此案,而不會受到任何不必要的幹擾,而做出不實的宣判。”


    影後王爺這番話一出,也讓吳明義有些驚愕,畢竟從方才某王那咄咄逼人的樣子來看,不像是一個會聽人勸的家夥,本來吳明義甚至已經做好給衙役下令,將非要阻撓正常辦案的影後王爺給叉出去,卻沒曾想某王壓根就沒有給他機會,吳明義眉頭狠狠一皺,不知道為毛,心裏反倒有些不爽了……


    不過,郡守好歹也是郡守,並沒有流露出任何端倪來,隻是恰到好處地笑了笑,而後端著官架子道,“公子放心,本官自會秉公處理。”


    聞言,影後王爺隻是微微頷首,而後就轉身跟後麵的胡榮說道,“胡榮,有郡守大人在,你什麽都不用怕,郡守大人可不是那些愚不可及的無能之輩,會被這些表麵證據所迷惑,你可以有什麽就說什麽,無需有任何顧慮,你的清白,我相信郡守大人會替你證明的。”


    懵逼郡守:“……”


    突然很想掀桌子是腫麽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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